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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给的天堂

也不知道程司明哪去了,哪都找不到人,本来想让裴晴,顾时年他们送自己回去,却在舞会还没结束时便早早离开了,舞会里认识的人只有夏子矜,时枭和宋薇薇。刚认识时枭和宋薇薇,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们送自己回去。无奈的看了夏子矜一眼,夏子矜便邪笑着朝裴瞳靠近。

“脚还痛吗?你家离这里蛮远的吧?裴晴早早离开了,顾时年和姓程的又不在,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让我送你回去?”夏子矜促狭道,狡黠的眼睛里满满是得意和无耻。

现在很晚了,很难打到车,她又不想麻烦时枭和宋薇薇,所以只能答应夏子矜。心里暗暗警戒自己不要再和夏子矜发生矛盾,她不能在夏子矜面前出事,除了在夏子矜面前,其他任何时候都可以。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乖乖的坐到夏子矜那辆银色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位上。夏子矜满意又得意的迈着步伐坐到驾驶位,看着无可奈何的裴瞳,勾唇得意一笑。

数不清的大楼从眼前经过,裴瞳被晃得有点头晕,就转头看着夏子矜。

夏子矜开车的样子不像平时那样,永远都带着点不正经,开车的他非常认真沉着冷静,倒是比平时那模样更迷人。只是不知道,谁还有这机会能目睹夏子矜这难得的一面;心里难免有些得意和兴奋,因为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见到夏子矜这么认真迷人的样子。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夏子矜就是这样,迷人,认真,沉着。

看似认真开车其实在偷偷观察裴瞳的夏子矜心里暗喜——原来这丫头还会这样看着我。他不敢说话,更不敢转头看着裴瞳,他怕这温馨的短暂的一幕会被自己毁掉。只求这一幕能多停留,多停留一会,即使不会永远停留,但也请多停留一会。夏子矜深呼吸了一口,今夜的裴瞳本就美艳绝伦,用这种痴迷的目光看着自己,竟会这样诱人。

这样温馨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好在裴瞳理智清楚,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不能给夏子矜留下任何一点幻想,更不能对夏子矜有任何一点留恋,才让自己从沉陷中挣扎过来。裴瞳理了理呼吸,让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平静下来;夏子矜却感到遗憾,他多希望多停留一会?可是天不由人,裴瞳没有这样。

车里开着暖气,裴瞳穿的不多,本来感觉有点凉飕飕的,这时候却觉得很热,觉得身上这件又薄又轻的长裙都很厚很重。一张脸红的像个被剥了皮的鸡蛋,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让夏子矜整个人紧绷起来,却又对裴瞳这个样子感到奇怪,将车停在大马路上,也不管违规,伸手在裴瞳额头上碰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将迷迷蒙蒙的裴瞳晃了晃,着急道:“裴瞳,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裴瞳吃力的摇了摇头,道:“不去......带我回我家,我不去......医院。”貌似猜出了夏子矜会拒绝,补充威胁道:“否则,我跟你绝交!一辈子......你也别想我会原谅你!”

这是对夏子矜来说最心疼绝望的话,他从来没想过一句这样的话裴瞳会在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里说出来。这句话对裴瞳,真的就这么地随便吗?甚至牵连上了一辈子——对他来说要和裴瞳过的那一辈子。

夏子矜苦涩的笑了一声,声音干哑的像个在沙漠里无水喝的人:“好,我带你回你家。”

抓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了一些,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裴瞳身上。裴瞳却不领情似的,将夏子矜的外套扔回给夏子矜,还不断扯着自己身上麻烦的长裙,呢喃道:“好热......好热。”只可惜这个时候的裴瞳没有一点力气,身上的裙子又不是一般布料,弄出了一些皱褶,并没有拉下一点。

夏子矜将外套拾起,裹在裴瞳身上,并把扣子给扣好,把裴瞳严严实实的裹在里头,半分也动弹不得。裴瞳因为扯不下外套,就在夏子矜手臂上抓了两下,如猫爪般柔若无骨的手落在夏子矜手臂上,一点也不痛,却让被裴瞳抓过的肌肤又烫又痒。夏子矜见裴瞳这样难受,只好开了车里的空调。

谁知道没开多久,裴瞳就开始觉得冷了,打了两个哆嗦,呢喃道:“好冷,好冷。”说完就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往夏子矜那靠去。

夏子矜身上很暖很暖,就像一个大暖炉。

裴瞳的动作一直干扰着夏子矜开车,夏子矜只好将车停在马路侧边,将裴瞳拢入怀里,让裴瞳靠在自己怀里取暖,又默默的将空调关掉。怀里的小人儿很快睡着了,静静的,温馨的,就这样靠在夏子矜怀里。

夏子矜低头在裴瞳嘟起的小嘴上烙下一个吻,抱着裴瞳的两只手收的更紧。

......

裴瞳终于退烧睁开眼时,已经是六个小时后了。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出乎意料的不是夏子矜,而是程司明。

“小瞳,你醒了。”程司明让裴瞳靠在床头,好喝下自己给裴瞳端来的一杯温水,让裴瞳好以润润她自己干渴的喉咙,润润她已经干裂了得嘴唇。伸手在裴瞳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触摸到的额头的温度和自己差不多了,也就松了一口气了,“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有事情就先走了,没有通知你,也不能接你回去,小瞳,对不起。”

当时程司明突然接到电话,说程氏的秘密文件丢失了,程司明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那,最后那群人却说是某个小员工弄错了,文件还好好保存着,没有丢失。当程司明又火急火燎的赶回舞厅时,舞厅里只剩下打扫的阿姨了,根本没有裴瞳的踪影。当程司明打电话给裴瞳时,接电话的却是夏子矜的声音。

夏子矜说:“姓程的,现在才想起裴瞳?如果你无法每时每刻陪在裴瞳身边,还请你把不属于你的称号给还给我,请你记住,裴瞳还没跟我分手过。”夏子矜的这些话并没有让程司明听懂多少,裴瞳发烧的六个小时里,程司明一直再想这些,才终于弄懂了。

裴瞳抿唇乖巧的笑了笑,道:“没事,你回国了是得照顾一下程家在国内的生意的,我没有怪你。发烧这件事谁也意料不到。”说完她的呼吸就急促起来了,裴瞳闭着眼去压抑这种疼痛,程司明见到裴瞳这样,马上反应过来去找裴瞳的药,让裴瞳服下,呼吸慢慢调整过来。

程司明俯下身在裴瞳额上落下一个吻,柔软微热的触感让裴瞳呆愣了一会。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但中间有大部分时间相隔很远,所以两人基本上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可是两人从来不像正常的情侣一样,两个人最亲密的互动,就是牵手,别说吻,就连脸颊的吻都不曾有过。就是这样,谁也没有跨国这一步,谁也没有主动去这样做。程司明这样的举动,确实是令裴瞳惊讶。

“好好休息。”程司明揉了揉裴瞳的脑袋,当裴瞳正想把程司明的手拍下时,程司明已经先一步收回手了。将裴瞳手中空了的水杯拿过,放在桌子上,便转身往门外走去,门还没完全关上,程司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瞳,你爱我吗?”

裴瞳愣了半拍,当门要完全关上时,赶紧弯唇笑道:“嗯!”

“......”程司明关上了门,脚步声离裴瞳越来越远。

裴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如水龙头打开了一样,眼泪滚滚落下。裴瞳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因为眼泪停止不住,划下后总有一条泪痕留下,裴瞳就不再去管,任由他落下——只是,她心好痛。

她对不起那些对她真心相待的人;她只能去欺骗一个又一个对她真心的人;她只能将谎言挂在表面,遮挡住自己的真心。

裴瞳简单的休息了一下,醒来后过了几分钟,夏子矜推门而入。

“退烧了?昨晚你烧的那么严重,真是把我吓了一跳,要是你没有让我送你回来,还不知道你的后果是怎么样的呢!”夏子矜露出“幸好,幸好”的表情,拍了拍胸口,一副放心了的样子。夏子矜靠近裴瞳,只看到裴瞳红肿的两只眼,眉头紧皱在一起,严肃问道:“你哭了?为谁哭的?”

谁知道夏子矜的占有欲会重到这种地步?可能连他自己也从不知道。之前是绝不允许裴瞳会属于别人,现在是不允许裴瞳为他人而哭泣。那将来呢?是不是连裴瞳因别人而展开笑容都不允许了?未来的未来,是不是连让裴瞳接触除自己外的男人接触都不行了?更或者连跟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爱她,想将她占有,让她成为自己专有物。

“要你管?”裴瞳怄气似的转过头,不看夏子矜。

夏子矜虽然不满,却也不想让裴瞳不开心。靠近裴瞳在裴瞳脸上印下一个吻,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好啦,别生气啦,我只是不想看见你流泪而已,你说你笑起来好看,冷着脸好看,怎么哭的时候这么丑呢?”夏子矜捏了捏裴瞳消瘦下来了的脸,和之前捏的手感完全不同,裴瞳瘦了,瘦了很多;也不像那一次一样,冷冷的将夏子矜的手拍开了。

“滚!没人逼你看,外面那些娇弱的妹子一堆,她们哭的一定好看,你找她们去。”裴瞳将夏子矜推开,自己倒了杯水给自己喝,就不打算理夏子矜了。

夏子矜摸了摸有点凉的鼻子,道:“我有未婚妻的了,还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虽然她还没答应我,但是我妈说了,一定要娶回家,要对她负责,否则我就回不了家里,唉,我也是可怜,虽知道她那么狠心呢?比石头心还硬。”

裴瞳一个枕头扔过去,刚好不好的砸中夏子矜的脸,随后从夏子矜脸上划下。夏子矜并没有声音,捡起枕头后拍了拍灰尘,放到裴瞳身边,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生气什么?虚心?还是可怜我了?送我一个枕头,让我在被赶出家门后还有一个枕头,好枕着睡觉。其实你还不如答应我,先办个订婚宴,等大家都毕业后就结婚,这样比给我一个枕头好多了。”

夏子矜这些话说是真的,倒还是不可信的。他是没有告诉别人的,而且夏家里也没有那种规矩,否则他连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知道了。但是他是真的想和裴瞳在一起,用这个理由让裴瞳答应和自己办订婚宴,虽然他知道这种几率很小很小。但要是答应了呢?办了订婚宴裴瞳就不好意思再和程司明在一起了吧?顾时年也不好意思再追求裴瞳了吧?就算裴瞳好意思和程司明在一起,但他夏家不允许。他,更不允许!

裴瞳倒是犹豫了一会,因为此时此刻的夏子矜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夏子矜本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被赶出家门后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像他这种人,怎么受的了贫穷人家那种生活?而且夏子矜忍耐力又怎么会好?夏子矜又没有自己工作赚钱过,去别人那工作,被骂时肯定会跟人吵起来,到时候被炒鱿鱼了不说,连工资拿不拿得到还不知道。

本来对夏子矜说那些话,心都如刀割一般,爱他,又怎么会愿意让他承受这些?

当裴瞳终于心软时,夏子矜眼底出现了得意和狡黠的神情,落在裴瞳眼底,让裴瞳的全部心软像一堆沙一样,被风吹散,一去不存在。

“还是说,你更想要一床被子?”裴瞳促狭道。

夏子矜自知被裴瞳识破,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还有点窃喜,窃喜着裴瞳不会像当年那样冷冷的将自己的手拍开,窃喜着刚刚裴瞳眼中的神情明显就是心软了得样子。夏子矜勾了勾唇,又道:“我想要一个可以帮我暖被子的老婆。”

“连高三都没毕业,就想着娶老婆回家!”裴瞳淡淡道。

好似他们俩才是恋人一样,夏子矜伸手将裴瞳轻轻纳入怀里,也不管裴瞳早早就是程司明的女朋友了一般。所幸裴瞳是理智清楚的,挣扎了好一会才挣扎开来,推了夏子矜一把。夏子矜倒是没想到裴瞳挣开后还会推他一把,还是这么坚决凌厉的推开,本来是靠在裴瞳身上的,这样被推一下,倒是没站稳脚步,酿跄了几下,好巧身边有一张小桌子可以让他扶着,否则他能不能稳住脚跟还是个问题。

“你怎么那么狠心,我差点就站不稳了。”夏子矜这次说的可是实话,一双桀骜不羁的眸子里慢慢都是可怜,看的让人觉得裴瞳是个千古罪人,竟然对这样一个用心俊俏的男子下这样的狠心,可以这么果断的将夏子矜推开。

“你一大男人这么容易就一个弱女子推开,还差点站不稳,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人?”裴瞳不理夏子矜那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和可怜,初中时她也曾这样推过夏子矜无数次,可夏子矜总能站稳脚跟,然后露出一口白牙,一副“什么也推不动我”的样子,好似他能顶天立地,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一次竟将马上要四脚朝天掉在地上的裴瞳给迅速拉到自己怀里,让裴瞳免掉被摔倒后脑勺的痛。

然后夏子矜又露出一口白牙,像个傻傻的刚恋爱的小男孩一样,说道:“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唯一建出我给你的天堂,让你一世平安,给你一世安稳,护你一世周全。”当时的裴瞳也以为他们有永恒,有这样一天。夏子矜在初中恋爱时说过不少动人的情话,却不似那些说得到做不到的人一样,说过就过了,他说完后总能在那几年这样做,这样对待裴瞳,让裴瞳在夏子矜的情网里越陷越深

可谁会想到,初中结束,裴瞳就这样不见了?

无论夏子矜怎么找,可裴瞳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影。可那时的裴瞳又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将自己的行踪隐瞒的这么好,又有多少钱可以搬去其他地方定居隐藏自己?夏子矜找不到裴瞳,只不过是裴瞳和夏子矜的距离不远不近罢了。

当夏子矜在想着如何给裴瞳一个属于他们的天堂时,裴瞳却离开了。夏子矜想到这总会自嘲一会,自己真心真意的去想如何给裴瞳一个天堂,处心积虑的去想怎么挖掉这个城市里最著名的建筑物设计师,又大晚上的花时间去看建筑类的书,裴瞳就这样无声的离开了。

夏子矜想到这里,目光便渐渐黯淡下来。

裴瞳推了夏子矜一把,疑惑道:“想什么呢?”

“没。”夏子矜弯唇一笑,再次将裴瞳拢入怀中,这次裴瞳不再挣扎了,她怕等一下夏子矜又要指责她狠毒绝情了,还怕真的那么一不小心,夏子矜就被推到了。只是她会让自己和夏子矜不会贴的那么近。

夏子矜将下巴搁在裴瞳肩上,就这样抱着她许久,才缓缓张口说道:“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天堂,给你一世平安,一世安稳,一世周全。”只要裴瞳乖乖在他怀里,在他羽翼下,就这样只属于他,他会给裴瞳一切,只要裴瞳想要,他会拼劲全力,送到裴瞳面前,让裴瞳一笑。

对眼前这个人,她本该是防备警戒自己的;可她却为他的情话迷的一塌糊涂,陷入他的温柔情话里。这一刻她忘记了多日来不断输送给自己的狠话,只想着要在他誓要给自己建下的天堂里一世,和他待在一起一世——那是他给的天堂,她怎么狠的下心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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