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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感情总是难以捉摸,忧伤总是猝不及防。武雪慧就是这样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说不跟志达见面就不见面了,她甚至不再去食堂吃饭,而是让室友们帮她打到宿舍里去吃。志达一遍遍回想着自己那天到底说错了什么话,使得武雪慧如此的讨厌,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志达想当面去问清楚,可武雪慧就是躲在宿舍里不出来,即使偶尔碰了面,也会像躲瘟神一样躲开志达,好象一张嘴就会感染上非典似的。志达虽然不知道武雪慧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心里一定有苦衷,可让志达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告诉他呢?

“王小军,你能不能帮我去问一下,你姐她到底怎么了?”志达央求王小军帮他去打探消息。王小军回来就说:“我姐什么也没说,我姐只是默默的流眼泪,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情了?”志达急道:“你先别管我们俩怎么了,你到底问没问?”王小军说:“我当然问了,可我姐不跟我说,我姐说她说了我也不会明白的。”志达气呼呼的说:“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呢!你不明白我明白啊!”“你冲我发什么火啊,你明白你就不会让我姐伤心了。介绍你们俩认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王小军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志达就更加茫然了。

三天后,志达收到了武雪慧写给他的一份信,信的开头这样写道:“志达: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远去的火车了……”志达不由“扑哧——”的笑了,心想她怎么也学会骗人了。他接着往下看去,不由暗自赞叹了起来:“文笔不错,还挺感动人的!”可看完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平白无故她干吗要写这样的信呢!难道她真的——不可能啊!志达慌忙跑到女生宿舍去找武雪慧,给她送信的也就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陪武雪慧的那个女同事把志达挡在门口说:“武雪慧已经走了,她在信上没告诉你吗?”志达急道:“她去哪儿了?她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是在骗我吧?”女同事说:“雪慧没说她要去那儿,估计这会儿已经坐上车了。”“哪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志达急得直跺脚。女同事说:“是雪慧让我十点以后才告诉你的。”志达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无可奈何的说:“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啊?她说十点以后告诉我,你就十点以后告诉我啊?”“嗨,我说你怎么回事啊?雪慧信任我才让我把信转交给你,我既然答应了雪慧那就得守信用,你懂不懂啊?”女同事说着就“砰——”一声关上了门。

志达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等他回过神来也顾不上给女同事道歉就转身跑回了男生宿舍,气喘吁吁的拉住王小军问道:“你知道你姐去哪里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姐到哪里去了?”王小军看了志达一眼,也不由紧张了起来道:“我姐怎么了?我姐出什么事了?”志达焦急的说:“我是问你姐去哪里了?”王小军也焦急的说:“你先说我姐出什么事了?”“我是问你你姐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去上海了?”“去上海?你听谁说的?我姐昨天还在上班呢!”王小军一脸迷惑的看着志达。志达就一把推开王小军跑到外面去了。

站在马路边上,志达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该往哪个方向走。有人说,人生有时候就像是一条单行道,虽然车辆密集,但每辆车都只能朝前开,因为这是生活的规则。然而,伴随着武雪慧的突然离去,志达的生活也就突然没有了规则。志达恍恍惚惚的站在十字路口,面对着擦身而过的车辆和行人,突然分辨不出红绿灯了。当时,他就像一个睁眼的瞎子,茫然无助的矗立在那里,一脸的焦急,满怀的不安,那沉了底的心事,忽然涌上心头摇摇晃晃,慢慢的演绎成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痛楚。

“你干什么?小心被撞着。”王小军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把志达拉回了宿舍,并耐心的安慰了好一阵子。志达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既不哭也不笑,微微颤抖着双手又拿出了那份信看了起来。

志达: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远去的火车了,我要去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无牵无挂的度完我的余生。本来,我打算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才走的,可你的出现使我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因为我害怕再呆下去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你,爱上了你,我就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不想离开,我就会活的更加痛苦。所以,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好吗?

其实,我之所以选择偷偷的离开,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的人惨死在自己怀里,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的女孩在等着你,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牵肠挂肚,浪费青春。

记得你跟我说过,生命的美丽并不在于时间的长短,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在生活中,极少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总要面对这样那样的压力,都要遭受这样那样的挫折。有的人在逆境中奋起,做出了很多成绩;也有人没有勇气正视人生,沉沦下去。然而,生活绝不会可怜懦夫,它只欢迎那些笑着面对人生的人。所以,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用残存的生命为这个社会创造一点点价值。

最后,再次请你原谅我……

看完了信,志达的心里虽然很痛很苦,却一直没有哭。为什么没有哭呢?是爱的还不够深吗?既然爱的不够深,那他怎么还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一连几天吃不下饭?既然爱的不够深,那他上班的时候怎么老走神儿,工作起来也是心不在焉的?既然爱的不够深,那他怎么还能够清楚的记得他们相识的经过,乃至于她的一频一笑?既然爱的不够深,那他又怎么会跑到他们经常约会的菩提广场,去看那个练太极拳的老人缠毛线呢?既然爱的不够深,那他又怎么会辗转难眠,冥冥之中不止一次看见她向自己走来了呢?可他就是不流一滴眼泪。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不是流在了心里,是不是还记着那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是不是已经痛苦的哭不出声来了,是不是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伤感!一切都只是猜测,就连志达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流不出一滴眼泪?

此后不久,志达就认识了魏晓明。志达当时跟魏晓明大概说了一下我们之间的事,魏晓明当时还对志达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老搁在心上,身体要紧,工作要紧啊!”志达当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是我错失了她啊!”吴志达心里沉甸甸的,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跟魏晓明对饮了一下。魏晓明安慰他道:“志达,不论是武雪慧也好,武爱丽也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让一切随缘吧!你也不要太那什么了。人生在世,谁不曾有过错失呢?我们很可能在某个时刻,于不经意间错过了生命中的某种渴求,错过了就会留下深深的遗憾。岁月匆匆,人生苦短,没有人能抓住一切,把握所有,错失对人而言只能是一种无奈。错失着实让人感伤让人心痛,可如果一味地沉湎在错过的感受里,一再为它缠绵悱恻却绝非理智的选择。说不定当你沉湎过去的时候,你又错过了一份期许,周而复始,生命如何承受这一份伤痛之重,怎样追求充实和美好的人生?”

“晓明,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志达深深的叹息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魏晓明就尽量开导他说:“人的一生难免会留下残缺,留下遗憾,但正是在对这一切的反思中,我们的生命日渐远离了单纯的幼稚。不论今天的你是高兴或悲伤,那也只是今天的你,不是永远。我希望你能尽快从不愉快中走出来,始终用一种平和、坦然的心志去面对你生命中的每一天,不要在模糊、空虚中度过。”

志达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魏晓明说:“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咱们回去吧!”

“没事儿,我再陪陪你,咱们可是好久没这么说过话了!”

于是,志达又接着上面的故事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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