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漂亮但不张扬,言谈间流露出她对男朋友的不满,却拒绝别人对她正当和不正当的追求。当有同事有意把她跟志达说和在一起时,志达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于张凤萍那样的女孩,我只能敬而远之。”张凤萍却一再强调的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尽管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他们每次通话或者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到公司门口来接她时,她都显得很烦躁,直到有一天他们大吵了一架,她不许他再来接她。
关于张凤萍的一举一动,吴志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甚至一直在琢磨她经常挂在嘴边上的那一句话:“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
毫不掩饰的说,吴志达已经偷偷的喜欢上了张凤萍,喜欢上了却敬而远之,望而却步,不敢大胆去追,这是一件多么苦恼的事情。不过,吴志达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张凤萍迟早会喜欢上他,所以他一直保持克制,不像其他同事一样动不动就给她打电话,而他的这份自信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那天晚上,他们一行六人到一家KTV去唱歌,别人都玩的很开心,一首接一首争抢着去唱歌,只有凤萍显得心事重重,男朋友一次次打电话来催她回去,都被她给拒绝了,最后干脆连手机也关掉了。也许是平时生活的太压抑,她就想借机放松一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唱歌,突然却自己要点歌唱,她唱了一首刀郎的《大眼睛》,她唱的韵味十足,声音异常的甜美。吴志达又一次心动了,就在大家都跑去蹦迪,沙发上只肩并肩坐着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忍不住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张凤萍一直在看他们蹦迪,他们摇头晃脑,活力四射,引得她也跃跃欲试,当吴志达的手突然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竟然无动于衷,只是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或许,吴志达觉得张凤萍认为他是无意间把手放上去的,于是,为了表明心迹,他用手指在她手背上试探性的轻轻的来回触摸了几下之后,就干脆把她的柔软的小手整个儿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可奇怪的是,张凤萍仍然不动声色,就好像志达抓住的根本就不是她的手。
志达不由紧张茫然了起来,他不知道凤萍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只手是应该赶紧收回来还是继续抓着,她会不会突然冲他大发雷霆,骂他是臭流氓。就在慌乱猜测的时候,凤萍忽然慢慢的将手翻转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志达的手。不用说,他们都已完全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他们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激动,但都一再的保持克制和冷静,若无其事的看四个朋友在那里尽情的蹦迪,此后,他俩便有意无意的在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在别人看来跟普通同事没什么两样。
志达没有向任何人公开他和凤萍谈恋爱的事情,因为他虽然有把握让凤萍喜欢上自己,但却不知道能不能从男朋友身边把她给抢过来。而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抢别人女朋友的打算,他甚至不希望凤萍因为他而跟男朋友分手,因为他明白年轻人没有几个能经得起感情的创伤,他对凤萍仅限于喜欢,没有过多的奢望。仅此而已。可是,张凤萍并不这么想。
那天早上,志达下夜班后刚脱了衣服睡下,凤萍忽然打来了电话,只是不停的啜泣却并不说话,志达问急了她竟然把电话给挂了。这个时候,志达当然是无法入睡了,他慌忙坐起来打电话给她,问:“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没什么事,你去睡你的觉吧,我就是在想我的命为何这般的苦!”凤萍啜泣道。
“到底什么事?谁欺负你了?”志达很焦急。
“真的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感慨,为什么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我活的还有没有意思!”凤萍似乎一直在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担心才怪呢!上了一晚上班,不赶紧回去睡觉,跑在大马路上抽什么风啊你?你赶紧回去睡觉去。要不然我来送你回去,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志达听见了电话那头的汽笛声,他一边说一边在穿衣服。
“不不不,你不用来,你要跟我保持距离,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尤其是我男朋友,这样对你不好,更何况我根本就不配和你做朋友……”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那么漂亮,又那么单纯,谁不想和你做朋友啊。我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比别人好。”志达从没有这样夸过人,他现在只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好了,我现在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你也早点睡吧!”凤萍说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倒把志达给搞糊涂了。女人的心,秋天的云,说变就变。她的心情变好了,却把志达给整的莫名其妙,坐卧不宁的,他绞尽脑汁去想凤萍在电话里给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她肯定有难言之隐。后来,凤萍才断断续续的告诉志达,她对现在的男朋友并不满意,不仅因为她比他大两岁,他家在农村,更重要的是他经常夜不归宿,跟朋友在一起喝酒打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特别是父母坚决反对。
“既如此,那你怎么还不跟他分手呢?事情拖到最后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我觉得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吧,我感觉你男朋友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吗,刚开始他几乎每天都来接送你上下班的,后来好像是你把他给骂走了,不让他再来接你的啊!”志达并没有失去理性的判断,尽管他很喜欢凤萍,但在事实面前他不偏向任何人,而且现在也正是了解她的最好时机。
“那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啊!”
“那你叫我如何喜欢你?你跟他相处了一年多,说分手就分手,你知道这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吗?你又怎么让我踏踏实实放放心心的跟你在一起呢!”
“志达,这也正是令我痛苦不堪的地方啊!我对你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我越是要跟他分手,你就越不会跟我在一起了,对吗?我的命如何这样的苦啊……”凤萍浑身抽搐着,一脸的无助,一脸的柔情,一脸的泪水。
志达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去轻轻的擦去了凤萍眼角的泪水,凤萍乘势扑到他怀里,把头紧贴在了他的肩膀上。志达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肩膀。时间静默,空气凝神,车辆时不时从旁边的马路上奔驰而过,淡黄的路灯下,志达首先拿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凤萍的小脸蛋儿,凤萍回应他的则是一阵狂吻。
“好了,你看月亮都害羞了,躲到云后去了。”志达爱恋的捧住了凤萍的脸盘,凝视着她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的两颗大眼睛。
“你会娶我吗?”凤萍忽然盯住了他问。
“我很想,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你愿意跟我一起睡大马路吗?”
“我愿意!”凤萍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别傻了,生活很现实的,没有房子,我拿什么娶你?就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你爸爸妈妈能愿意吗?你应该知道,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是因为父母的反对而分手的!而父母反对的原因大多数就那么四点:车子、票子、房子、个子……”
“可是,你说的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现在关心的是你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
“除了我妈,我这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好,我希望这个人就是你。”
“老天爷对我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认识你呢!”
“现在认识也不晚啊!”
“是不晚,可也是晚了。如果我们能够在四年前认识,那该多好啊!”
“为什么是四年前呢?”
“哦,这个,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干吗要卖关子呢,现在告诉我不好吗?”
“好,但我想让你多爱我一天,我害怕一旦告诉你真相你就不理我了!”
“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