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依然很冷!尽管长虫山挡住了从西北部刮来的大风,但是从山顶部滑下的风顺着沟堂子刮出,将小树林的树刮得唰唰响。
李秀英此时悄悄的离开了家。她左顾右盼的向前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有些害怕、有些恐惧。她曾经几次的想不去见吴文义,但她又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来到了这个小树林。
吴文义早已在那等她了。见她来到,吴文义说:“咋这时才来到?走,上那边去!”
李秀英并没有回答吴文义的话,而是跟着他向小树林的旁边走去。小树林的旁边有处塌陷地,吴文义领着李秀英来到了这塌陷地里。这里的风稍小一点儿,但是不时的有土旋下。站着,风吹头皮,只有蹲下才能背点风。他俩只好蹲在了一处背风处。可是,不时旋下的土落到了他二人的头上。但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吴文义看了李秀英一眼。见李秀英脸上有疑虑,就说:“和你说句实话,我睡过了好多女人,让我最动心的,让我最爱的,就是你!”
李秀英感动了,她一把抱住了吴文义,头扎进了吴文义的怀里:“我更爱你!也最想你!”
吴文义紧紧的抱住了李秀英,手抚摸着李秀英的头问:“想起如何封住老家伙的嘴吗?”
李秀英摇了摇头。
吴文义说:“我知道你想不起来。”说着他又紧紧的搂了搂李秀英说:“我想提个问题。你必须如实的回答我。”
李秀英从吴文义的怀里抬起了头:“你说,什么样的问题?”
吴文义思考着说:“你想想。王凤同他们哥五个、加上你们妯娌、再加上王凤同的儿子、侄子及小一辈妯娌,全家人最相信的是什么?”
李秀英眨了半天眼睛:“我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吴文义说:“你真笨。这么说吧,老家伙有病了,大夫说是肺炎、香头(巫婆)或算卦的说是碰上鬼了。这两种说法,他们会相信那种说法?”
李秀英想了想说:“应该相信香头和算卦说的,碰上鬼了。”
吴文义说:“不能应该,要肯定。这两样他们倒是信那样?”
李秀英说:“从我进李家门这么多年,他们都信神信鬼。你别看王凤同是党员,他更相信。其他就不用说了。这些年,我就顶香。我是狐仙姑!狐仙姑一附体,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吴文义的眼睛里一亮,他亲了李秀英一下:“我实话告诉你,找你来就是想办法让这老家伙死。而且死得合情合理。”
李秀英大惊,她猛地撒开了吴文义,并从吴文义的怀里挣扎出来。用惊恐的眼光盯着吴文义:“你说啥?”
“让这老家伙死。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他活着,妈巴子的,对你威胁太大。对我也构成了威胁。”
“这不行,这是伤天害理。”
“你知道伤天害理,他知道吗?你知道他要告你吗?”
“告我?他告我什么?”
吴文义冷笑了一声:“他告你什么?嘻!你和几个男人睡过觉,他都知道。他要告你让王凤贵当了王八!”
李秀英在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恐。
吴文义一看李秀英的架势,又说:“说你笨,你不信。你知道吗?他要告你,你的脸没地方放这是小事。大事是对你游街示众!”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
李秀英惊恐地问:“啥叫游街示众?”
吴文义想了想就说:“就是,把你放在一辆大汽车上,五花大绑,你的脖子上挂一块大牌子,再挂两只破鞋。大牌子上写着破鞋李秀英。汽车拉着你全乡,全县的转。让全乡、全县的人都看看你这个破鞋!妈巴子的,这老家伙真狠毒!”
李秀英脸上出现了迷惑:“不可能吧?他爷爷不能那样狠毒!”
吴文义说:“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妈巴子的不信。今天早晨他亲口和我说的。你要不信,你去问问那老不死的。”
李秀英犹豫了。吴文义知道李秀英不能去问王万发,才编出了游街示众这段故事。但是李秀英因为年轻,没经历过,因而,他不懂。看到李秀英犹豫,吴文义又说:“你不想想,老家伙能对你好吗?你让他儿子戴了绿帽子。他心里好受吗?”
李秀英还在犹豫。
吴文义又说:“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人间最大的仇恨。别人夺了他的儿媳妇。他不仇恨吗。所以他要告你,告我!妈巴子的,你爱信不信!”
李秀英听了吴文义这段话后,眼前出现了王万发对她怒目而视的的镜头。特别是李再修多次来她家时,每次王万发对她都是怒目而视。她又想到了今天,王万发见到她,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凶光,这种凶光让李秀英不寒而栗。她想着想着,身体颤抖起来,她不安的问吴文义:“那咋办?”
吴文义说:“咋办,一个字,叫他死!他死就没人告了。没人告了。也就不存在对你游街示众的问题。”吴文义说着又看了李秀英一眼。然后又说:“如果他去告状,除了把你游街示众,也把我带进去了。这几年你家少交的提留款六七千元,你除了游街示众而外,还要补交这提留款,那时交六七千就不行了。还得要拿利息。按着五分利计算,你们家就得往出拿两万元。”
李秀英不会算账,她不知道五分利是多少?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她真的傻了,她浑身在不停地哆嗦着。她仿佛看到了那辆拉着她的汽车在村里游街。她仿佛看到了车下大人小孩都在喊她破鞋。除此而外,她更知道家里没钱,就是连房子带人都卖了也值不了两万元。
经过吴文义的启发,李秀英恨死王万发了,你告什么?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你真的找死了。李秀英想到这里问吴文义:“我去和他说说,不让他告状行吗?”
吴文义冷笑了一声:“你不掂量掂量。我干的你嗷嗷叫时,他都听到了。你要和他一说,不让他告,只是火上浇油。”
李秀英说:“哪找谁说呢?”
吴文义说:“谁都不能找。这个事,妈巴子的,不说好点。一说,反而坏事。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死。只要他死了。你的一切后顾之忧都没了。我也不因为他告状而受连累。”
李秀英半天不说话,她的身体仍然在瑟瑟发抖。她确实感到无路可走。她不知道怎么办。
见她不说话,吴文义问:“听到我说的话来吗?你打算咋样办?”
李秀英仿佛刚醒过来一样,又过了好半天,她才说:“你让我想想!”
吴文义说:“这件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
李秀英说:“你放心吧!”
吴文义说:“你回家要重点的思谋,如何把老家伙弄死。而弄死又显得合情合理。这就看你的本事了!这两天,王凤贵不回来。我也不能到你那去了。现在老家伙盯着我们俩,随时都可能去告状。你的任务除了想让他如何死以外,就是要看住老家伙,不让他出门。他出门你要在后边悄悄跟着。我想,不借助外力,他是走不出这大山的。明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聚齐。把如何治死老家伙的事儿,最后敲定下来。这样我们就永远放心了!”
李秀英的身体一直颤抖着。吴文义已经感觉到了李秀英的害怕。他又一次亲了李秀英。最后说:“你走吧!”
李秀英像掉了魂一样的走了。
吴文义露出了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