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沟村管辖的沟脑自然村在老西沟村的西边。距离发案地点一公里。这里与蛤蟆沟自然村和村委会所在地老西沟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这里自然特征比蛤蟆沟还要偏僻,冰臼地貌是这里的突出特点。但是村民们对这些地貌没什么好感。认为这些石头使这里更加荒僻。地处荒僻,信息就慢,一直到了今日,王万发案件发生了二十多天,这里的村民并不知晓。无名女尸案刚刚发现,除了羊倌和村民小组长知道而外,其他人也不知晓。因为冬天这里的人很少出门。
赵永刚和王凤礼骑着摩托带着村民小组长,来到了村内,有许多村民是认识两个村干部的,他们不断的与赵永刚和王凤礼打着招呼。由于村民小组长带领,两个村干部直接的来到了赵金斗家。
这是一个三间土房的小院儿。小院儿内除了有一堆柴禾,别无他物。村民小组组长喊了一声:“赵大叔在家吗?”
只听到屋里有人回答:“在,谁呀?”
村民小组组长说:“我和大队书记、主任来看看你们!”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老者满头白发,颤微微的从屋里出来了,从面上看足有八十多岁:“快上屋!快上屋!”老头憨笑着,让着。
赵永刚、王凤礼和村民小组组长进了屋,只见老太太在炕上躺着。赵永刚问:“这大婶怎么了?”
赵金斗说:“咳咳,别提了,我闺女去年六月初七那天跑了。这老家伙一着急就没起来炕,一年半了。我怕她瘫了。快,上炕。”
赵永刚看了一眼,这屋里除了老太太占据的面积,炕梢还有不太大的面积。挨着老太太的褥子旁边放着一个泥火盆。靠窗台处是一个卷着的铺盖。赵永刚知道这是老头的铺盖。他再看地上,地上摆着一副木头箱子,已经是红不红、黑不黑的颜色。
村民小组长一看没地方坐,就主动的上了炕。老头要抱柴火烧水,赵永刚说:“别烧了。我们坐不住。过年了,我们几个到你家来看看。”
赵金斗的眼睛留下了泪水:“我这孤老头子和孤老婆子还让你们惦记着,咳,要我闺女在家就好了。她妈有病也有人照看了。可是,她跑了。”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躺在炕上的老婆儿一直没说话,赵永刚看到,仍有泪水顺着老婆儿一则的脸流到了枕头上。
幸好赵金斗说出了他闺女跑了,赵永刚他们不用再引话头。赵永刚问:“怎么闺女跑了?咋跑的?”
一说起他闺女,赵金斗老头又落下了泪:“去年六月初七,我闺女大妮到我家的承包地去耪地,我估摸着她使劲干,一头晌就能耪完。慢着点干,吃完晌午饭也耪完了。可是,她自打一早上去地里耪地,就一直没回来。我和我老伴儿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打天磨地找不到。”
赵永刚问:“你闺女啥也没带,就走了?”
赵金斗说:“就带着耪地的锄。其它东西没带。她要真是拿点东西,告诉我们老两口一声,她去哪了,我们也不着急。可是除了锄,啥也没拿就走了。咳,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赵永刚又看到老婆儿,老婆儿的泪水又从眼角儿的一侧流到了枕头上。
王凤礼问:“走时,穿的啥颜色衣服还记得吗?”
赵金斗说:“走时穿的是红底带格的的褂子,蓝裤子。黑条绒布鞋。”说着他去翻出一块做衣服剩下的布头:“这就是我闺女做褂子剩下的布头,她走时就穿着这样颜色的褂子。我老伴儿天天拿着这布头看,一看就哭。”说罢,赵老头儿把布头递给了赵永刚。
赵永刚、王凤礼和村民小组长一看这布头,如青天打了个霹雳,震得他们三个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死者有可能就是赵金斗老头的闺女。这块布头正与无名女尸身上穿的褂子一个颜色。但是,他们绝不能把这个噩耗告诉这风度残年的老两口。
赵永刚说:“大爷,这布头儿给我吧。我们有机会好帮你找找。”
赵金斗老人说:“那敢情好!”
赵永刚又问:“大爷,当时闺女走了,你们咋没和村里说一声呢?”
赵金斗说:“说了,说了。说的这个人还是我的表侄呢。”
赵永刚问:“你表侄是谁?”
老头说:“是大队民兵连长吴文义。”
赵永刚打了个冷颤。怎么又牵扯到吴文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听赵金斗老人继续说。
赵老汉说:“那是我闺女走了的当天,就听说大队的干部来我们村开会。我以为闺女出去串门了,就没去找他们。可是过了一天,仍然没回来,我就去找大队干部,听说他们还在村里。我一打听是个民兵连长。我就去了。可一看是我表侄吴文义。我们爷俩好多年不见了,都不认识了,一说起来才知道他是我亲表侄儿。没成想他当了民兵连长。我一说我闺女丢了。吴文义开始没说啥,待了一会儿,他就说:‘可能是逃婚了。你别找了!’我想想也是,因为在她走的前几天,有人给她来当介绍人。一说那家的男人,我闺女就不同意。不同意咱再找别的,天下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有的是。这门亲事也就没说成。按理儿说,这亲事没说成,你逃哪门子婚啊!可是她就逃了。”赵永刚问:“大爷你的闺女多大了找对象?”赵金斗老汉说:“去年虚岁十六,今年十七。可我闺女的个子很大,就像十八九的。”说着老汉摸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又说:“我闺女走了以后,我们俩就哭着找她。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走,这让我们老两口可咋着。后来,我们就听了吴连长的话,不找了。不找可是不找,这一年多,我们老两口子也没睡个整宿觉,我俩埋怨她呀,我们俩没法活呀!”老头说完,老泪纵横。老婆儿的眼泪也不断的流出。看起来,老婆儿说话困难,一直没有说话。但心里很清楚,一直在流泪。
赵永刚和王凤礼耳语了几句,赵永刚说:“我们今天来看看,你家已经达到了五保户条件。过年时,村里给你家买点大米白面和油等年货。过几天我们让人给你家送来。如果大娘需要治疗,村里想办法。”
赵金斗说:“谢谢大队领导。我老伴儿先这样吧。她已经躺了一年多了。就是想闺女想的。”赵金斗老人说着,老太太在那躺着又留下了眼泪水。
为了减少老人的痛苦,他们三个人紧忙离开了赵金斗老汉的家。
赵金斗老汉送到了大门外。赵金斗老汉说:“书记、主任,别的是小事儿,你们受累打听打听我闺女。这闺女是大事。我闺女要是回来,我们吃糠咽菜也感到香甜。你们受累了。”
赵永刚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打听。打听到了就告诉你们。不过,你一定不要着急。你劝劝你老伴儿,好好的过年。你闺女要真出去个十年八年不回来呢?你们不得急坏了。所以别着急了。我们回去就打听。”
“那你们费心了!”老人说着,又哽咽起来。
“你回去吧大爷!”赵永刚说着,三个人向老人招了招手离开了老人家的大门口。
路上三个人感叹了一回。不一会儿,来到了发案现场。并把他们了解到的如实地向公安局和中央调查组及乡领导进行了汇报。同时把从赵金斗老人家拿的那块布头给了张雷。
张雷、刘俊峰拿着这布头儿与女尸上身的衣服一对,这是一块布。经过研究,确定死者就是赵金斗老人的闺女大妮儿。赵永刚说:“这个闺女去年才十六虚岁,死的太可惜了!”在场的人一听说十六虚岁,还不是成年人,都非常气愤。对犯罪嫌疑人更是憎恨。于是他们又研究,不能让赵金斗老人来确认其闺女。因为老两口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同时张雷让派出所的同志把羊倌刘明智找来,把村民小组组长找来。张雷向他们交待:“要严格封锁消息,决不能让赵金斗老两口知道此事。因为他们经不住打击。”在场的当地人都表示保守秘密。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先将死者的尸体拉回市公安局进行解刨,查找犯罪嫌疑人。中央联合调查组向偏远县公安局提出建议,把王万发被杀案和赵金斗女儿被杀案,两案合并侦破。中央联合调查组副组长,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局长吴茂林同志说:“之所以我们提这样的建议,就是因为这件案子也涉及到吴文义。为何吴文义不让老头找他女儿?为何吴文义说老头的女儿失踪是逃婚了。这些疑点必须弄清楚。因而,中央联合调查组建议两案合并侦查。”
张雷说:“请领导放心。中央联合调查组的意见,我一定转达到‘12.18’大案专案组。”
临撤离前,张雷又和孟庆贵等乡村两级商量,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一旦案件破获。也要做好赵金斗老两口的工作。确保老两口的安全。
和孟庆贵说完以后,张雷与刘俊峰商量。让他带着两名警察留在这里,住到二里沟派出所。明天再来发案现场寻找那把锄头,寻找第一作案现场,作一步勘察。进一步查找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并调查分析犯罪嫌疑人的动机。刘俊峰答应了张雷。
天已经黑下来,市、县公安局的调查人员撤离了发案现场。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同志、乡里的同志、派出所的同志都撤离了现场。刘俊峰等三人跟着派出所的同志去了二里沟。女尸被拉到临山市公安局进行解刨。
第二天张雷把中央联合调查组的意见报告给“12.18”大案专案组,得到了认可。专案组决定,把王万发被害案和赵金斗老汉的女儿被害案合并侦破,都归到“12.18”大案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