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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可能是想得太多,有些失眠,戴睿到了凌晨才有点睡着。所以当他醒来时,离上班时间已不久了。

戴睿赶紧洗漱了下,拿起一份几天前买的三明治,随手抓起盒奶,匆匆忙忙上路了。

屋漏偏逢雨,因为是早高峰,车子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当车子上了立交正要驶入干道时,前方的一起交通事故让车队彻底走不动了。

戴睿无奈地坐在车内,他干脆拿出早点,打开车载电视,边吃边看了起来。这一看,让他有了个惊人地发现。

这是一段当地电视台的早间新闻,也是上次报道的后续报导。

画面:“……我是姿江电视台的记者陆萍,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姿江国际机场。我们今天要在这里送别一位我们刚刚认识,却要匆匆离别的好朋友——‘大帅哥’。我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想到这位大帅哥是谁了,对,它就是圣地亚海洋世界的明星,海豚亮亮。虽然他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表演,但它那优美的身姿是观赏过它的人永远无法忘却的。现在圣地亚海洋世界的领队程先生就在我的身边,让我来采访他一下。”

说完,记者将话筒朝向程开林,问道:“程先生,亮亮为什么要提前离开团队到下一站呢?”

程开林对着话筒说道:“是这样的,亮亮是名非常多情的郎君。它有一位和它相知相伴多年的女友。自从两人分开后,亮亮就一直茶饭不思。它的女友也是如此。现在亮亮的女友正在下一站等它,我们为了它们俩能早日团聚,所以就让它先行离开了。”

记者:“原来是这样,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亮亮和它的心上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好,谢谢程先生。”

“不客气”。

这时,电视镜头从记者方向移向了货机方向。货机舱门已打开,一只巨大的水槽正缓缓地推入舱内。戴睿仔细地看了看那只水槽,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水槽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云峰。他正在和另外两个人交代着什么。怎么回事?他到哪里去干什么?戴睿立即警觉起来。

一个人的思维体系需要有一个或几个关键点作支撑。缺了这些关键点,思维结构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而是一节节的片段。现在发生在电视画面中的一切,对于戴睿零乱的思维结构来说,它就是一个让其形成体系的关键点。有了它,一切尚待解开的疑团瞬间便可得到化解。水槽——海豚——空运——中东某地,还有那个林云峰,对,,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他们把“智能鱼雷”的推进方式由原来的螺旋桨推进改为了仿生推进。所以他们对自己的那篇关于如何消除白色轨迹的分析报告没了兴趣。而自己却朝着对方设计好的圈套钻了进去。

想到水槽中的海豚其实就是那枚鱼雷,戴睿狠狠打了下胸前的方向盘。当他再次看了看电视画面时,看到机舱门已关上。,飞机发动机正在启动。他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通知梁局他们,让他那边立即停止行动。

戴睿掏出手机,但他想了想后又放了回去。他知道,此时的手机肯定已被窃听。此时打电话无疑会将自己彻底暴露。怎么办?这时道路开始畅通,在别人的催促下戴睿启动车子,向公司驶去。

走进研发中心大楼,戴睿的脚还没跨进工作室的门就被胡总给叫住了。胡总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今天怎么那么晚?”

“堵车。把我困在立交桥上了。”戴睿说道。

“昨天我忘记通知你了,是这样,江山石化有套新装置要投料试车。那套装置是我们负责设计的,所以必须配合他们试车。你辛苦一下,负责全程数据分析。有问题吗?”胡总说道。

“应该没问题。现在手头上的活都不急。试车什么时候开始?”

“那好,再过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胡总说完转身要走,突然他又想起点什么,回过身说道:“噢,对了,全流程打通需要二十四小时,所以你今天要准备在岗位上值班过夜了。还有,整个试车过程中数据会随时发送过来让你分析,你最好不要离开。午餐,晚餐我会让人给你送来的。这样可以吗?”

戴睿:“可以。我这就去准备。”

走进房间,戴睿心里很明白,自己已被牢牢看死了。至少二十四小时内他很难有什么作为。现在不要说与外界联系,就是最起码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严格的限制。身上的那部手机更是一种摆设。如果现在他直接给朱洁打电话,告诉她一切都是圈套,那无疑是向对方宣告,自己是名内鬼。这在那枚鱼雷已无法追回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做的。不然本次行动将无疑是一次彻底的完败。而不打这个电话还至少还有可能挽回一点败局。戴睿走到窗前,看了看天空中飞翔的小鸟,心想,如果真有一只鸽子飞到他的窗前,那该有多好。

半小时后,各种试车数据开始陆续出现在戴睿的电脑上。他一面分析处理,一面划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转眼间就到了午餐时间。一名送餐工把一份盒饭送进了戴睿的工作室。走后,胡总又进来看了看情况,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在员工餐厅,朱洁没有见到戴睿。这显然有些不正常。在她的心头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中午,各种试车数据像雪片一样不断地传过来,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戴睿只能忙于应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午。接着天色开始变黑,进入到了晚上……

大地已被夜色完全笼罩,0587号货柜静静地放置在港口的货场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周峰透过窗户看了看那只货柜,又看了看表,8时整。再过1小时,收网行动就要开始了。

“上次让你给溜了,这次我看你怎么逃?”周峰心里说道。

在距离周峰所在点两百米外的另一处房间内,一名神秘人物正用高倍望远镜密切观察着0587号货柜。他就是林云峰安插在海关内的那名内线。

在周峰看表的同时,坐在工作室内分析数据的戴睿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闹钟,8时整。

“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争取。”戴睿心里暗自下了决心。

戴睿看了看放在桌脚边的那只玻璃杯,“只有这样了。”他对自己的这次自救行动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开始吧。”

戴睿用手将玻璃杯推向地面,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戴睿捡起一片碎玻璃划向自己的手心。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禁不住惨叫了一声。因为已是夜晚,破碎声和惨叫声显得异常刺耳,使得其他房间的人都被惊动了。有人跑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戴睿满手是血,便大叫道:“有人受伤了。”

胡总和林云峰也被惊动了,他们跑到戴睿的工作室,推开人群,走到他的面前,看看地上的血迹,问道:“怎么回事?”

戴睿捂住手,没有回答。林总又看了看放在桌角上的那只破碎杯子,说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赶快到医务室去包扎一下。先把血止住。”

站在一旁的林云峰赶忙走上前去,说道:“我陪你去。快点。”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迅速给戴睿处理好伤口,包扎好,正准备给他打消炎针,这时只见他用手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地趴在桌边。表情显得非常痛苦。

“戴睿,你怎么啦?不舒服?”林云峰问道。

戴睿勉强抬起头,说道:“我有晕血症。见到流血胃会痉挛。加上这段时间胃一直不好。现在疼得厉害。”

“那怎么办?”林云峰见一名护士从身边走过,忙叫牢,问道:“护士,你们这里有没有胃药?”

“对不起,我们医务室不备胃药。”护士答道。

正当林云峰不知如何是好时,戴睿再次抬起头,对他说道:“林总,你替我拨个电话给我女友,让她给我送盒胃药过来。她知道用那种的。”

林云峰别无选择,只得照办。他问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后,打了过去。

朱洁接到电话后立即就明白了,戴睿那边肯定出大问题了。送药是假,有情况才是真。她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很快朱洁就赶到了医务室。她看到戴睿手上包扎着纱带,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知道他真的受伤了。她给他倒来了水,让他把药吞下后,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被碎玻璃给扎了一下。”戴睿回答道。

朱洁屈着腿,用手抚摸了下那只包扎着纱布的手,带点伤心地说道:“怎么那么不小心,看到你这样真让人难过,”

说完,紧挨着戴睿坐了下来。

两分种后,朱洁问道:“现在胃疼好点了吗?”

“还是有点疼。”戴睿答道。

“来,我给你额头上按摩一下。我小时候肚子疼,我奶奶就是这样做的。很有效。”

说完,朱洁便侧过身,给对方按摩起额头。

慢慢地两个年轻人的脸越挨越近。这时戴睿很自然地将手搂住了朱洁的腰,俩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亲热在了一起。

面对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林云峰开始不知所措。他想回避,又不放心。还好,这对年轻人没让他难受太长时间,大约十秒钟后,朱洁推开了戴睿。她已经明白戴睿要向她传递的一切。

“现在好点了吗?”朱洁再次问道。

“好多了。真挺有效的。”

“如果还疼我再给你按摩一下。”

对于戴睿来说,他希望对方现在马上离开。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走,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将会毫无意义。于是,他说道:“好了,真的好了。我现在要回岗位上去了。那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

“那我陪你。”朱洁故意说道。

“你陪在边上我怎么工作。你也回去吧。没事了。”

“那好吧,我们一起走吧。”

三人就这样一起离开了医务室。

一走出倚天公司,朱洁立即脱掉高跟鞋,飞快地向附近的一家网吧跑去,她几乎连看表的时间也不想耽误。

当朱洁冲进一家网吧时,她傻眼了,网吧内全是人。没有一个空位子。

面对这种情形,朱洁简直要哭。她不顾一切地将一个少年从位子上拉了起来,对他说道:“大姐姐给你一百块钱,你先到外面买点吃的。我有急事,先让我用。”

周峰看了看时间,8时59分。正当准备下命令时,他的手机响了……

天色已亮,一阵电话铃声把困顿中的林云峰唤起。电话是那名内线打来的,告诉对方,一切正常。0587号货柜已和其它货柜一起,上船离岸。

林云峰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了研发中心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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