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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浅析

三十年前。

萨哈拉沙漠,白天黑夜的巨大温差,稀缺的水源,凶猛有毒的魔兽……这里是代表死亡的地方。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却有一大群人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这是一只考古队,费劲几经周折,今天终于在这里发现了一所大墓地。

虽然墓地因为时代久远,有不少损坏,但是其中的价值确实无法估量。

时间又过去五个月。

克里特公国,公爵府。

一场盛大的晚会会在这里举行。

或许谁也不会相信,这场舞会的举办只是为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斯塔图。

“让我们举杯,祝贺我们伟大的勇者,找到了传说的王墓。”

主持台上,公爵亲自举起手中的酒杯。台下的贵族们自然也跟着举起酒杯表示祝贺。

一口饮完杯中的酒,公爵拍了拍一旁的斯塔图。斯塔图很感激地看了公爵一眼,来到台前,对着话筒说道:“真的很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不过,在这里最应感谢的是公爵的信任和不遗余力的支持。如果没有公爵的支持,也就没有这次伟大的发现。这次所有的研究的成果保证不会有任何的保留,全部公之于众,请大家放心。那么晚会就此开始吧,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话音落下,晚会就此开始。

优美的音乐,美味的食物,可口的饮品,以及那些衣装华丽的贵族,斯塔图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些。毕竟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考古学者。

不过在遇到她以后就已经改变了。她是伯爵之女,名字叫做浅析。虽然身为贵族,却一点没有贵族的架子。美丽而善良,仿佛是山上的清泉一般清澈的眼睛已经深深的吸引了他。

当然多亏她没有那些贵族的矜持,要不然她也不会跑到市井间,也不会与她相遇,相爱。

他爱着她,所以他不会做出什么私奔的事。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平民,没有地位,伯爵是不会答应的。但他也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然而这一切都在今天实现了。这样想来还真的必须感谢公爵的支持。

斯塔图委婉地拒绝了一些贵族伸出的橄榄枝,在晚会里寻找,却一直没找到浅析的身影。

奇怪,好奇怪。原本他想在刚才宣布他和浅析的关系,希望可以得到伯爵的承认。

他应该邀请了她啊,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不过,今夜还有一个目的。斯塔图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或许自己已经立下大功,做官什么的不难。但是不能就此亏待了资助自己的公爵。

他走进公爵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从行李箱拿出一本很厚陈旧的书籍。

这本书他是他在挖掘的过程中,偷偷藏起起来。根据文字的样式来看,似乎属于上古的文字的一种。他参考文献,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亡灵书》。

听起名字感到应该与神奇的魔法有关。他了解到公爵素来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他想讲这本书悄悄献给公爵,以后的官途会坦荡一些。

打定主意,斯塔图抱起《亡灵书》走出房门,稍微打听一下警卫,便向公爵的书房走去。

调整了一下呼吸,脑中酝酿着要说的话,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不过,他听到书房听到奇怪的声音,停止了动作。

似乎是一位女性的怒斥声,声音好熟悉,好像是……

斯塔图再也顾不得太过,直接撞向门。

砰,斯塔图撞开,跌倒在地。他连忙抬起头,屋内浅析的衣服凌乱不堪,抱着身体蹲在一个角落,公爵半裸,脸上是猥琐的笑容。

斯塔图的进入是没有人会想到的。浅析和公爵都冷一会儿。

斯塔图站了起来,浅析连跪带爬跑到斯塔图的怀里哭了起来。

心爱的女人遇到这种事,一团怒火在胸口已经爆发。他没有去责怪浅析,而是放开浅析,一步一步走向公爵,一拳揍了过去。

永远都是有差别的。

斯塔图的拳头稳稳地被公爵接住,然后公爵反而一拳打在斯塔图的鼻梁,鲜血顿时流下,脑袋嗡嗡作响。斯塔图的双腿发软,不由得跪了下来。

公爵顺势一脚,将斯塔图的脸踩到脚下。“小子不要得寸进尺,竟然打扰我的好事。”

现在公爵的语气与原先不同,充满了冷漠。

“你放屁!”斯塔图怒吼一声,“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公爵的脸上是不屑与嘲笑。“我怎么没听说过,她可是那位伯爵亲自送到我的房间的。”

斯塔图费力看向浅析。只见浅析十分慌乱,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还在家里,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斯塔图看着浅析说道。

“真的?”

“真的。”

公爵皱了皱眉头,两个人无视自己,含情脉脉的回答,着实令自己很不爽。

闻声赶来的警卫跑了过来,向公爵道了一声歉,很快将斯塔图押了起来。

当然,还有爱凑热闹的贵族。

斯塔图跪在地上,勉强露出一种很假的笑容。“公爵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不,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公爵厌恶地看了斯塔图了一眼,走到浅析的面前,一把拉起浅析,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斯塔图红着眼嘶吼着。

“干什么?当然是享受一下别人的礼物了。”

“你给放手!”斯塔图拼命地挣扎,几个束缚的守卫一时没把住他,他一下子冲了过去,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被公爵翻到在地。

警卫拉过斯塔图,对他拳脚相加。

“放了她!放了她!要不会让你不得好死!”斯塔图流着泪水,“求求你,放了她。”

可是他无论如何的求,都没有人理他。围观贵族的嘲笑声,警卫施加在身体的疼痛,浅析挣扎的哭泣,无力,深深的无力在心中散发出来。

好像有一个人在他的心里不断劝他放弃吧,放弃吧。

意识似乎也要就此消失。

忽然一声惨叫。公爵捂着嘴,愤怒地扇向浅析。浅析的额头撞上书桌的一角,红色鲜血流下。

斯塔图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知道来的力气,挣脱警卫,跑到浅析的身边,抱起她。

“浅析,浅析,浅析……”斯塔图不断叫着浅析的名字。

浅析迷迷糊糊醒来,手无力地摸着斯塔图的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你还是那个傻样,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没错,我很傻,很傻,”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要……”

“还有,我爱你……”

手无力地从斯塔图的脸上滑落,他不甘心在拿起浅析的手放在脸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弱。

“呸。”公爵晦气地吐了一口痰。他挥了挥手,示意警卫将这两人拖出去。

你不可以死。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我们什么都没开始,如果你能活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直被扔在地上的亡灵书,自己翻开了。

原本无比温暖的房间,变得无比寒冷。贵族们的脸色忽然苍白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亡灵!

杀戮就此开始……

“都是我的错,他才会这样的……”

叶雨和斯特林一直听着浅析的诉说,包括斯塔图黑暗而扭曲的后半生。

斯塔图被死神狠狠踩在脚下。

“浅析在哪?浅析在哪?你们告诉我,告诉我……”斯塔图的眼神慌乱而迷茫。

叶雨看着他,从刚才的讲述,知道斯塔图真的很深爱着浅析。

啪!叶雨毫不留情地扇在斯塔图的脸上。

“你真的爱她吗?”

斯塔图定定地看着叶雨,然后疯狂起来。“你问我爱她吗?当然爱!要不我这几十年都是为了什么!”

“我看你根本不爱!”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她明明就在你的眼前,你却看不到她!”

斯塔图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你难道忘了,她临死前说的什么?她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让她死后也在不断为你担心,为你放弃了去天堂的机会,更为你付出了代价!”

“你说什么!”

“要不是你布置这个弑神之阵,她也不用付出那样的代价!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你赎罪,拯救你这个堕落的灵魂……”

“你说……”

“我说没说谎,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叶雨叹了一口气,“回头吧,放下心中的执着,不要在用那无聊的理由遮蔽自己的双眼,你的自责,悔恨,不敢面对……”叶雨望着身体越来越透明的浅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看她一眼。”

斯塔图闭上眼,不再挣扎。维特林移开脚,走到一边,浅析轻轻抱住他,缓缓歌唱。

歌声还是那样的好听。叶雨忽然想到,按理说在哪七夜里,有人死亡,应该有人会承受不住压力才对,什么勾心斗角,甚至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情况出现他都不感觉奇怪。可是这些都一直没发生过,平安度过了七夜。或许是浅析的歌声的缘故,哪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可是,这种代价太过沉重。付出了存在的代价!他人,己身,物质,精神都消失,没有人会记得她,证明她存在过的物品也会消失。真正的存在的消失。

或许她今天不出现,顶多会魂分魄散,至少还会有人记得她不是吗?

就在叶雨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斯塔图忽然睁开,抱住浅析。

浅析不可思议地看着斯塔图。“你……”

“我看见你了……”泪水从眼角流下。

“还有我爱你……”

“我也爱你。”笑容第一次从浅析的脸上绽放。她的身体也化为粉末,消失不见了。

斯塔图满足地闭上眼,再也没有睁开。

死神说,就算斯塔图有着贤者石碎片的帮助,催动魔法阵还是太过勉强了。

在他破阵的那一刻起,斯塔图竟然没有魂分魄散就已经是奇迹了。

或许支撑的他是那一股要复活浅析的执念。

对此叶雨只能在之中默默道歉,对不起,他谁也没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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