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昨夜好大的杀气,怕是死去不下千人,似乎就在万莲山脉之内。”彭越站在长者身后,恭敬地说道。
“还不是你那莫师弟干得事,我早感觉到付山关一带有凶煞之气,少不了图财害命之辈,如今倒也烟消云散,美事,美事。”长者答道,“我观付山关下一扫阴霾,有大兴大盛的烟火气,想必这万连山脉内日后不止两座城喽。”
“师尊,秦川上山有些时日了,您不过问下?”
“你是大师兄,秦川就交给你了,误要让他陷入歧途。”长者化作一阵风消失在彭越眼前,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彭越无奈地笑笑,以自己铸兵期的境界竟然连长者的去向都窥探不到分毫,说来奇怪,师尊历来对弟子都极为关照,为何如此不待见秦师弟呢?
“哎,大师兄啊,我正找你呢。”说曹操曹操到,秦川沿着小路出现在彭越面前,一脸笑意。
“什么事?”
“这几日天天在饭堂睡实在难受,招其他几位师兄都不愿帮忙,我找些是人来盖个房可行?”
“胡闹!天渊重地岂是外人可以随意踏足的,你自己是武者,能力远强于凡人,这是要求你放下所谓的尊贵,去做你可以做的事。”彭越感觉这位秦师弟真有些不像话,训斥道。
“我不会啊,其他师兄师妹的房子都是二师兄帮忙的。”秦川委屈道,在彭越面前他绝不敢放肆。
“那就要考验你的人缘了,在凡间人对你又敬又怕,你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你的态度,在这你就要有真正的友谊,同为一门,也有亲疏,这要靠你自己。”
“谨遵师兄教诲,是我错了。”
“知错就好,还有钱在山上一文不值,你莫要记恨你莫师兄,毕竟他若不去,就是你去,大凶大恶,你那些钱财就当为你莫师兄助战了。”
“是,同门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彭越满意地点点头,秦川本性不坏,加以引导未必不能成良。
付山关中一队青衣骑兵进入了城池,为首的青年把大刀挂在马上,径直进入了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房中。
莫长青正在无聊至极地看着房顶出神,自从蔡来和顾英来了,这两日自己除了躺着养伤也没事可干,连挨了屠虎三下,饶是自己身体一直被元气滋润也一时半会恢复不来,现在到处都在重建,自己只好搬到小茅草屋里,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这时屋门被打开,看到一位青衣少年进来,莫长青感到很是意外。
“许兄,怎么有闲心来我这破地方。”
“上次见你还是一介平民,原本我还想拉你进入世派的,结果你不声不吭就做了将军,还在这剿起匪来了,现在满皇城都是你英雄事迹了,不过你咋伤那么重?”
“还不是屠虎打的,实实在在的挨了三下,骨头架都快碎了。”
“有千军万马,何不要你自己去拼命?”许无双很是不解,打了胜仗,没道理傻愣愣的跟高手去拼命,这不是典型的让别人“擒贼先擒王”嘛。
“武朔军就这点人,我不想为了我的私利再着折损几十个人手,屠虎三阶战气,军中没人打得过他,干脆就我去吧,多去了也白搭。”莫长青答道。
“你能打得过?你那叫犯傻。”
“可是最后死的是他。”
“下回不可如此,战场上注定要以血来祭奠,不分彼此,入世派也少有你那么蠢的。”
“呵呵,屠虎也是这么说。”
“你之前说为了什么去拼命的?”
“付山关不值钱,不值当,除掉了也就当为万民除害,真正的价值在屠虎手上也朝中一部分重臣的联系,这些账目就记着呢,有了它那些人都要装孙子。”莫长青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许无双一听眉头紧皱,感觉不妥,作为兄弟还是要讲义气的,提醒道:“这东西留不得,武家不会允许你掌握朝中半数大臣的。”
莫长青丝毫不紧张,若无其事地说:“放心,账簿早已摆在陛下眼前了,许兄莫要声张,此事还未了解。”
……
皇宫大内,武乾静静的等待着肖丞相的回话,肖丞一遍遍地翻看着账簿,又拿起一张信,仔细端详了半天,起身说道:“这莫小子连奏章都不会写,亏楚老匹夫收他为义子,也不知教了些什么。”
“肖丞坐下即可,何必在意些虚礼,你们都没朕了解楚老匹夫,他根本不愿让莫长青跟咱们混,当年的芥蒂一直在他心里,也怪朕当年太年轻,做事浮躁不周全”武乾说到这也流露出些许自责,“这莫小子的信我看过,先把朕夸得天上少有地上仅见,又开始描述他武朔军有多神勇,突然又说送来一张药方,话题一转又扯上了火候之道。”
“陛下,这莫长青是琢磨不到您的想法,所以事事都不敢言明,不知陛下可有心整顿朝纲啊?”
“我看过那本账簿了,牵扯甚大,不能用强。”
“莫小子的意思是若您愿意,他大可做个坡,让那些人借坡下驴,然后您再换个说法,这事则大有益处,不过此疾需要缓治,慢火熬,陛下容他七日,他方能办妥。”
“朕明白了,还有他信中写武朔军如何英勇,朕也不能吝啬了,初建军想必军中物资缺乏,这事交于肖丞相你去办了,朕要去休息一下。”武乾说着起身,刚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告诉那小子,我希望他能继承天渊的意志。”
肖丞起身行礼,待武乾离去后,又拿起信纸,看着“莫长青”三个字,露出了一丝微笑,天渊的意志吗,看来武家想要在武氏之外以特殊的方式再拉一支强军呐,四大家族不好掌握,天渊虽站在皇家身后但不是武氏,此时天渊在凡间的力量出现了,对于武氏绝对不会是敌人,所以就要成为帮手。
某处村落中,程毅扛着两杆大旗,身后跟上四五小兵,都抱着桌椅板凳笔墨纸砚,找着一块空地就布置开来,一位大婶从旁边走过,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哟,算命呐,帮我闺女算算咋样?”
“什么算命,募兵!”
“哼,还不如算命呢,镇东军那个去处,就是混吃等死的。”
程毅刚来的不受人待见,怒道:“什么镇东军,老子是武朔军的,哪是那帮废物能比。”
“啊,付山关剿匪的啊,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大婶也不好意思,以往村里有不少去参加镇东军的,结果再见面时一个个都懒成废物了,所以村里对镇东军很不友好,相比之武朔军这个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师就好多了。
“道什么歉,反正都没好东西,人拉走了,却见不到回来,看见了就晦气。”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从一旁走出来,手里牵着两孙儿,对程毅没有一点好脸色。
说话间,周围也聚拢了一些人,指着程毅议论纷纷。
“嘿,武唐之刃,朔方之碑。别又是吹的。”
“应该不会,这武朔军前两天可大有作为了。”
那个大婶看出了程毅的尴尬,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别介意,那老太的儿子跑去参军,去了镇西军,在一次冲突时死了,所以……”
程毅点点头,重新站到旗下,拱手施礼,高声说道:“今日我武朔军前来征兵就要按我武朔军的规定,军饷多少我一概不提,我们只收有心建功立业之辈,不要混吃等死之徒,英勇献身了抚恤金十银,只招十六岁以上,二十五一下的,修炼有战气的优先。”
“哼,说得跟谁想去是的。”
“就是,不过抚恤金比其他地方要高两倍呢。”
“那你去,说不定你去了就得当牛作马咧,人可没保证军饷多少。”
程毅作为武者,耳力自然胜于常人,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神色一点都没变,莫兄早就交代了,不要数量只要质量,天下之大,何处无人,慢慢来总会有的,虽然感觉莫长青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谁叫人是将军呢,平时“莫兄,莫兄”的叫,关键时刻还是得分清楚,也不知道顾英那边是不是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