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等一下!”文羽看似是出来送别自己的老同学,脸上毫无公害。
走到陈斌跟前,一个快手,五指山巴掌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陈斌的脸上。
王静一看,急了,自己的男朋友怎么能随便被人打呢?而且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抬起手来便要还回去!
文羽一把抓住王静的手,抓得死死的!冷冷说道:“别以为老子好欺负!你知道老子家是干啥的吗?杀猪的!我从小就帮我爹按住500斤的大母猪,母猪要是不听话,我就踹她一脚,要是还不听话,直接把套在猪脖子上的绳子死死地拉紧!”文羽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腾腾的杀气,起初,王静带着一脸的怒容,然后变成了哭相,因为文羽愣是不撒手,王静白皙的胳膊已经被文羽抓出了红印,越来越明显。
“你求我啊?”这句话是对王静说,更是对陈斌说。
“文羽……”陈斌不知道该怎么求情。
“陈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王静哭着骂,妆容尽毁,眼线流到了眼皮子下面,成了一道道竖状的黑线。
“文羽,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陈斌声音无比低迷,低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哼!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就当我的爱心给狗了!况且你也没从我这里占到什么便宜!”文羽猛地放开了王静的手。
“小羽,心情不好找人发泄也得看对象啊?”章亚程风度翩翩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奶茶,“喝一口,消消气!”
当章亚程和陈斌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第一眼真的很难看出差别,但仔细分辨的话,两个人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章亚程冷峻坚毅,陈斌满脸玩儿相;章亚程眼神清澈霸气,陈斌则是满眼桃花。
看到这天差地别,文羽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当初简直就是白内障青光眼斜视散光加弱视,竟然能看上陈斌这叼毛,额,叼毛这词是来了Z市之后才学到的。
一想到这里,文羽心里就来气,咦,章亚程不是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文羽一手端着奶茶,一手轻轻柔柔地挽着章亚程,甜蜜无比地说道:“当初是我认错人了,我喜欢的是他,毕业以后才发现L大校园里有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人,所以,我们俩其实连朋友都算不上!”
章亚程没想到,文羽能想到这出?还是她真的想起那年巨人广场喷泉下的相遇,他其实是看到她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应该一个陌生小姑娘澄澈真挚的眼神,所以只能逃之夭夭。
事后想起来,那稚嫩天真的脸庞,那澄澈无邪的眼神,那将启未启的朱唇……对,那将启未启的朱唇,自己当时走得飞快,似乎是看到文羽要跟自己打招呼了,可惜自己没能停下来,就此错过了~
王静听到这话,满脸的讥笑,挖苦着陈斌:“你以为免费得到一个小跟班小女仆,其实是人家认错人了!真不害臊!”然后转而挖苦文羽:“你也是没谁了,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认错,幸亏没……”陈斌拉着王静,气急败坏地走了。还能依稀听到王静喋喋不休谩骂的声音。
文羽的眼神逐渐暗了,沉了,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章亚程的那只手,看着他的脸,这么英俊美好:“谢谢您帮我救场,要不我就糗大了!”
“你是我的助理,你被人欺负了,传出去也不好!”章亚程例行公事的口吻,“回去上班吧!”
“嗯。”文羽默默地跟在章亚程身后。
以前在L大的时候,章亚程也知道文羽“跟踪”过自己几次,他很享受这种“跟踪”,那是一种明明知道却不想拆穿的暧昧啊。
那年夏秋,章亚程本来只是回去看一个教授级的校友,遇到文羽之后,竟然有一种想等她毕业的感觉。
青春年少的悸动,看似不可理喻,却是最最真实的情感,为了能够默默地陪伴文羽,他竟然愿意暂时放弃MT的总裁职位,担任了L大的研究生学院的一名普通科员,甚至为了能看到文羽,还有模有样地带了数计学院和外语学院的公共课,那时的代课补贴,一个学期只有1000块……
但是后来,她发现文羽旁边多了一个小男生,以他的年纪,当然得称呼陈斌为“小男生”。自从有了他之后,文羽上课就不那么专心了;甚至还翘了一节课。
章亚程至今还记得当时自己有多么狼狈,竟然和一个小男生争风吃醋,而他喜欢的姑娘当时还是自己的学生。
直到毕业之际,文羽失魂落魄地撞在了自己的车上,他才从文羽的只言片语和神态中知道,这个傻姑娘竟然认错人了!难道我章亚程的深度和涵养是陈斌那小男生有的吗?傲娇十足地想法虽然没有从嘴上说出来,但对文羽这智商,也是着实失望了好一阵。
文羽毕业,他也就没有在L大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现在的章亚程,28周岁,已经没有了四年前的冲动,他想默默地等待,等到文羽能把那个曾经穿着枣红色衬衫的自己想起来,等到文羽彻底明白,她是真的认错人了,而不是她现在所以为的,他只是害怕影响自己在MT的名声而简简单单地略施援手。
一进MT大厅,文羽的肩膀开始抽搐,猛地停了步子,声音抖着,说道:“章老师,我去一趟洗手间,我想哭……”
还没得到章亚程的允许,文羽就开始清泪纵横,她哑着嗓子,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但现在的文羽,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跟我来!”章亚程是拉着文羽上了总裁专梯的,上到顶层之后,又拐进了一个没有挂着门牌的房间里。
这里有冷气,有沙发,还有咖啡机,若干精致的杯子,很明显,这是章亚程的私人休息室。
章亚程一放手,文羽就瘫倒在绵软的沙发里,整个人因为恸哭而浑身抽动,她尽量压低声音,恸哭成了抽泣,白皙的脸庞因为泪水的横扫变得发红,几许秀发沾在了脸上,文羽嘴里喃喃自语:“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爱?我就这么让人讨厌?”
章亚程递了一张纸巾,文羽接过来,擦干泪水;紧接着就又有泪水涌出眼眶。
工作上,章亚程尚且能毒舌回应文羽的幼稚和偶尔的自以为是;但在感情上,他无权指责,假如他当时在音乐喷泉下回应了文羽,说一声“嗨,我也很想认识你!”现在文羽就不必纠结于那段类似于空白的感情;假如他当时不顾师生关系,告诉文羽,他就是那个身穿枣红色衬衫的男人,他愿意等她四年,现在文羽就不必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而强颜欢笑地谢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