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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该怎么办

“既然这样,看来我们得提前行动了。”李爸听完李仪对楚喑上门的讲述之后,看着李妈说道。

“行动?”李碧停下了正要去夹菜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李爸。

“吃完饭你们就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李爸简单说道。

李碧还想再问,却被李仪拉住了胳膊,示意她什么都不要问。

易阳站在一旁,看着这有些诡秘的饭桌气氛,心中的疑问不免更加缠绕无绪。李爸在谋划着什么?还要提前行动,把一家人都拉下水,而李碧竟然还蒙在鼓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易阳,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有活给你干。”李爸吃完饭,起身对易阳说道。

“嗯?”易阳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疑问。李爸似乎没听见,自顾自的走出了餐厅。

果然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吗?可是为什么要带上我?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为什么?难道是打算把自己当做挡箭牌,为他们万一遇到危险做替死鬼?易阳脑海中顿时又冒出许多疑问,弄得他有些头疼。

“伯母,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易阳开口请求道。

“怎么了?”李妈问。

“昨天有个好心的哥哥收留了我一晚,我想给他带些吃的。”易阳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说。

这是这个时代的潜规则,打工者可以获得雇主剩下的残羹剩饭当做食物,只是不能在雇主家里食用,只能带出去吃。而往往雇主家里每顿必然会有剩余,所以一般能长时间在雇主家干活的人都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但也有例外,比如欧阳明的雇主就是个吝啬鬼,餐餐不剩饭,因此欧阳明天天都饿的要死。

其实,易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欧阳明了,他在路上曾看到过他好多次,只不过欧阳明往往都在翻垃圾桶,根本没有注意过他。也就是这一点,让原本以为已经在欧阳明面前混了个眼熟才敢到他的小窝去借住的易阳看到欧阳明的反应时顿感失落。他根本就不眼熟自己,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李妈还在犹豫着,易阳赶紧补充道:“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妈,我跟着易阳一起去吧。”李仪站出来说。

“我也去。”李碧不甘落后地抢着说,虽然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怎么能让姐姐独占易阳呢?

“你插什么嘴。”李妈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她,转而对李仪说,“那你们早去早回。”

李碧不情愿地嘟着嘴,看着李仪回房间去换衣服。

易阳简单打包了一些食物之后,收拾了桌面,洗了碗筷,回到工作间换上了他原来的破衣烂衫,等在了大门外面。

“久等了。”身后想起李仪的声音。

“没有。”易阳微微一笑,略显苍白似乎带着一丝病容的脸让人觉得更加楚楚可怜。

李仪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绒外套,搭配上一条红色带白点的围巾,一条与外套同款的短裙下黑色的长靴上点缀着些许红色的绒球。这样一个扎眼的大小姐模样的女孩子身边,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孩子抱着一个打包袋稍低着头靠前走着,引来了不少过路人奇异的目光。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易阳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欧阳明轻轻问。

欧阳明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到易阳时眼中闪过瞬间的惊讶,再看到他身后的李仪,转而又被疑惑充满。

易阳来到他身边,把打包袋打开,食物已经凉了,不过都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把袋子里凝结的水珠抹去,拿出了一个卷了菜的饼递给欧阳明。

“这......这是?”欧阳明有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快吃吧,我特地带出来给你的。”易阳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谢谢你昨晚的收留。”

“哈哈,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食物,这里就是你家了!”欧阳明大口啃着卷饼说,差点没呛着。

“嗯......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易阳小声说道,咬了一口手中的卷饼。

“怎么了?”欧阳明停下了动作,看着他问。

“没什么,只是我该离开这里了。”

欧阳明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站在一边远远看着他俩的李仪,凑在易阳耳边说:“我今天看到了执剑者,他们在城中大肆搜查,把流浪者都赶到中心广场去做鉴定,我也去了,所以才这么早回来。当时我没看到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欧阳明没有把话挑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挑明,但是他希望易阳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他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有点担心。

易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把最后一口饼塞进了嘴里。

欧阳明看他的样子,自知是多管闲事了,只好专心吃饭。

等到欧阳明把打包袋都舔了个干净,易阳才站起身来。

“你要走了吗?”欧阳明问。

“嗯。”易阳没有看他,而是目光没有焦点地对着他的脚下。

“再见。”易阳说。

“再见。”欧阳明低下头说。

那双沾满了灰的黑白格子帆布鞋转了个方向,一步两步地消失在视野中。欧阳明知道,恐怕这一走就不会再见了。

“你跟他......”回去的路上,李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放心,只是一般聊天而已,没有多说什么。”易阳平静地回答。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李仪连忙解释道。明显易阳把她当成了李家的监视,以为她在问他们刚刚的对话。

“嗯......见过几次面,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李仪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跟什么啊,易阳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啊。见过几次面,收留过自己一次就对他那么好?易阳你也太善良了吧,这样怎么能在这个时代,在流浪者之中生存?

“等一下!”李仪正要转过街角,走在前面的易阳却突然挡在了她身前。

“怎么了?”李仪不解地问。

易阳把她拉回墙边,脸色沉重看着她,镇定地对她说:“伯父伯母被抓了。”

什么?李仪一脸的不可思议,想要跑出去看,却被易阳死死拉住。

易阳让她平复心情,现在冲出去无疑是无济于事,反而更会增加她父母的心理负担。

李仪是个沉稳的女孩,极少冲动,也是因此很快她就恢复了镇静,当然,易阳的话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转过街角的不远处,一队持剑武士正列队在李家门前,李仪父母就被捆绑在一边。而他们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李仪认得,就是今天带队前来搜查的队长楚喑。她现在似乎正在逼问着李仪的父母什么。

李碧呢?李仪发现李碧不在父母身边。看样子定是他们把李碧藏起来了,这才让楚喑逼问他们的吧。得赶快想办法救李碧!

“他们走了。”李仪正苦思冥想着救李碧的方法,易阳突然小声地说。

李仪抬头看去,果然楚喑带着人往另一边去了。李仪极力搜寻着队伍中李碧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发现。她会在哪儿?

等那队人彻底消失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易阳率先悄悄地溜到了李家楼下。因为这队人刚刚的存在,整个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走动,一丝的声响似乎都会被无限放大,显得极其静谧诡异。

李仪也大着胆子跟在易阳身后,拿出钥匙轻轻开了门。他们没敢开灯,但是借着路灯昏黄的光,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整个屋子已经凌乱不堪,纸片、玻璃、零食、靠枕、窗帘散落一地,任何一步踩下去都会发出或大或小的声响。

李仪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子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脸无声地抽噎起来。

易阳蹲在她身边,想安慰她却又有些拘束,只得说:“这里不能久留,刚刚没有看到李碧,我们得赶紧找到她。”

李仪停了这话,身子稍稍平静了些,过了几分钟,李仪忽然抬起头来,朝卧室匆匆跑去。易阳怕她弄得动静太大,想要阻拦却抓了个空。

李仪在卧室一阵翻腾,把房间的一角清理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易阳踮着脚尖走进房间,看到她清理出一块空地不明所以。

“这里有一个很小的隐藏空间,是父母以防万一设计的,妹妹很可能就藏在这里。”李仪在地板上摸索着说。

随着李仪扣起地板的一角,整个方形的地面弹起了一条缝隙。

“谁?”从缝隙里传出一个声音,是李碧的声音。

“妹妹!”李仪激动地喊了一声,立刻把地板掀了起来。

“姐姐!”李碧看到李仪的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

李仪安抚着她,也不住地哭着,听她不停地重复着“爸妈都被抓走了”这句话。

“好了,咱们快离开这里。”易阳在窗边警惕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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