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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开

华旻帝国地域广阔,民族众多,不客气地说,这个大陆可以少了其余四个巨大帝国,但绝对不能少了华旻帝国……

由钟家统治的华旻帝国拥有着关于神秘的魔力的许多秘密,钟家凭此也是扶植起许多修炼“魔力”——在这里被称之为“气”的门派,培养了许多优秀的炼气人才,极大地提升了华旻帝国的大陆实力。

历经数百年沧桑变化,人民依靠气的神奇力量进行生产、生活、学习、修习与战斗,华旻帝国很快发展到了几乎比肩辉煌联邦与格瑞联邦的程度。当新月大陆进入“大魔法后时期”之后,华旻帝国更是凭借着地大物博,疆域辽阔,发现了许多所谓“圣地”,发掘出大量魔力资源,并且依此扩充军事、经济实力,在大陆上的发言权越来越大!

而且,这之后,其余四大帝国以及小型的附属国都依赖着华旻帝国的庞大资源,到最后,大陆局势甚至发展到各个国家的军事、经济有将近百分之三十甚至更多需要依赖于华旻帝国!许多帝国的统治阶层都想尽办法搞好与华旻帝国的关系,希望能或许更多的资源支持。这无疑说明了华旻帝国在大陆上的重要性,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与“圣地”脱不了干系,而最大的关系就是那个位于华旻帝国最东边的海洋中“仙岛”——蓬莱……

新月历800年之后,在辉煌联邦境内掀起了一场联邦与名为“雪焱恶魔”的魔法师集团的战争,在此期间,华旻帝国给予了大量经济、资源支持,缓解了辉煌联邦与千岁帝国组成的联盟军团的后备压力。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十三年有余,终于以雪焱恶魔战败,消失作为结局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是,这个句号真的是完美的句号吗?

坊间有传言,雪焱恶魔之所以发展起来,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巨大的商业集团的支持,凭借着庞大的经济资源,雪焱恶魔在短时间内招收会员,发展武器,修炼魔法,发展出来的巨大力量才会让战争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而战争结束之后,这个秘密的商业集团的真身却并没有被揭开。不,与其说没有被揭开,不如说是被刻意地隐藏了起来。但许多传言都指向了当时辉煌联邦最大的经济集团——爱派尔联合产业集团。战争结束之后,爱派尔联合产业集团的掌权人——史蒂夫·乔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所拥有的庞大资产……

新月历814年,华旻帝国蓬莱岛。

蓬莱岛四面临海,有超过百分之十的地方是沙滩。傍晚时分,躺在沙滩上,咸湿的海风吹过来,拂过身体的每一寸,舒服极了。耳边还不停地回荡着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仿佛蓬莱是仙岛,这海水也沾有了灵气,那声音,好像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海滩上,一个男人疏懒得躺在木椅上,身旁的水晶台上放着醇香的红酒与高脚杯。男人看着天空中不时旋转着飞翔的海鸟,露出了微笑,他的笑容,配上他令人羡慕的柔顺金发,想必无论在那一个贵族酒会上都会吸引到许多贵族少女的侧目,芳心暗动,大喊着:“我要给你生猴子”并且扑上来吧。但在这时候,这沙滩,除了他,没有酒会,没有少女,也就没有暗动的芳心。但,还有人在。

“卡尔,要饮这酒吗?阿尔萨斯,最优秀红酒的代名词。浆果的新鲜的芳香,美酒如美人,令人沉醉,难得的安静时刻。不要享受一下吗?”男人拿起酒杯,轻轻转动着手腕,纯蓝色的美丽眼珠看着酒杯中的液体,微笑道。

“乔……”身穿着浪人衣装的卡尔缓缓走过去,背后长长的横刀一晃一晃的,发出轻声。卡尔走到史蒂夫·乔身后,黑色的眼瞳里不带有一点感情:“你倒活得痛快。”史蒂夫抿了一口酒杯中的上等红酒,笑到:“他们不也死的很痛快吗?”

“他们”是人,正确的说,是曾经是人。现在的他们,身着战衣,手持武器,躺在冰凉的沙滩,不再呼吸,不再站起。卡尔是专业的,自从他睁开眼看世界的时候,他就了解了他的使命,让所有站在他面前的敌人倒下。简单却又冷酷。

卡尔是武器,是史蒂夫制造出来的武器,他是傀儡,是湮灭的使者。他的生命,生下来便是一种诅咒,流转于血液中的冰和火的双魔力,让他强大,却也让他痛苦。他能感觉到,那生活在几百年前,极北之地的王者——他的魔力的本源,火与冰之花尚且活着的时候的痛苦与悲哀。

强大本来是值得羡慕与珍惜的,但有一些强大,如同附骨之蛆,深深地植入到了血液当中,这种强大的存在,只会带来死亡,只会带了悲鸣,这种强大,注定不会给卡尔带来快乐。对于卡尔来说,他由史蒂夫制造出来,也就只能因为史蒂夫而死。自从他活了的那一天,卡尔就成为了史蒂夫的傀儡,让史蒂夫免于追杀,免于死亡。他是一柄被诅咒的神剑,无敌于世间,早已献身于亡灵,他的使命,便是保护着自己的主人,直到他死……

卡尔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遥远的海面线上,海风吹动了他黑色的长发,拂过他白得过分的脸庞,不带有一丝痕迹。卡尔点点头:“是,痛快。一向这么痛快。”史蒂夫放下手里的酒杯,掰着自己的手指数着:“五位五星魔法使,八位四星魔法使,二十一位三星魔法使。一年了,这么多人想要抓我,杀我。但我仍然坐在这里,悠闲地喝着我的美酒,吹着海风,跟你说着话。呵,你说,这是为什么?”

卡尔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想再面对那些永远不会再站起的人们。

看到卡尔并不愿意回答自己,史蒂夫撇撇嘴,站起身来。“他们想抓我,想杀我,因为我知道了我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几百年了,那些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们吝啬地守着神传下的秘密,生怕别人抢了去,这难道不过分吗?”

“世界诞生的那一瞬间,魔力也应运而生了。魔力充盈于生物的体内,让生物拥有了超人的内力。但人们却不知道魔力为何而生,魔力从何而来!这难道不是奇怪的事情嘛?我,只是一个好奇的人,只是一个喜欢研究秘密的人,而正是我这个好奇的人,知道了一切,了解了一切。于是那些人就希望我死,希望得到我的知道的一切。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史蒂夫走到卡尔的面前,看着这个有着稚嫩脸庞的男孩。

史蒂夫拍了拍卡尔的肩膀,抚摸着卡尔苍白的脸庞:“好在我有你,这世界上第一个创造出来的双魔力战士,第二个‘火与冰之花’。知道吗?其实,你就是我所知道的秘密,你的身上,就是这个世界的缩影,你的魔力凭空而来,你的魔力因你而在。你,就是一个微小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最大最神奇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一种诅咒,当你从我的实验室中活过来的那一刻起,便背负着了。这种诅咒,会陪伴着你,永远永远。你以为你是我的傀儡,是我存活下去的工具?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我的确靠着你的保护活了一年,在全世界通缉的情况下活了一年。但,我并不重要,我生与死都不重要,但我知道的秘密很重要,我创造出来的你很重要!”

史蒂夫看着卡尔黑色的眼眸,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玩味:“卡尔,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听到史蒂夫这个奇怪的问题,卡尔冷冷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在,这是不可能的。”“真没意思,我是说如果!如果懂吗?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史蒂夫听到卡尔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转过身重新做回到木椅上,撇嘴说道,脸上一脸的不忿,像个贵公子。实际上,就是一个贵公子啊。

卡尔取下背在背后的横刀,眼睛里面忽然流过一丝迷茫:“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是不可能的。应该是不可能的吧。”不可能吗?史蒂夫心里想到。悠悠海风吹过,吹乱了史蒂夫柔顺的金发。史蒂夫用手理顺了头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鲜红色的液体流入喉咙,口腔中慢慢的甜蜜味道。

“如果我死了,你就将我的尸体化为夜晚中的明亮的火焰,将那团火焰送入海洋,成为这美丽海洋的一部分,那样,我也是开心的了。”史蒂夫站起来,将木椅、水晶台、红酒都送入自己的空间戒指中,转身走去,“在我死后,你就离开吧。独自在这个世界上流浪,独自生活在这个秘密不可说的世界里,独自品尝着诅咒如附骨之蛆的痛苦,独自活下去吧……”

沙滩上,早已没有了夕阳的光辉,天空上一轮明月,几点星辰,照亮了卡尔的身体。咸湿的海风吹过来,拂过卡尔的身体,但他却感觉不到一点舒服,海水拍打着沙滩,发出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但卡尔却没有心思去享受。在他身后,几只海鸟在天空中飞翔,它们早已吃饱,在空中转着圈,啼叫着。沙滩上,躺着一个漂亮的金发男人,他的美丽的金发如此柔顺,着实不辜负他贵公子的身份,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那微笑,足以勾引所有贵族少女。

但如今,这个男人却站不起来了,他的胸口上,刺入一把匕首。那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就在刚才,结束了他的生命。世界上唯一一个洞察了世界诞生的秘密的男人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慢慢的秘密与那个充满了秘密的男孩。

卡尔重新背上横刀,露出了自他诞生以来第一个笑容:“乔,我的主人……不,父亲,我会独自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会独自生活在这个秘密不可说的世界里,会独自品尝着诅咒如附骨之蛆的痛苦,会独自活下去……”那笑容上,挂着泪……

这一天,在蓬莱的沙滩上,火焰不曾停息,那束灿烂的火焰飘浮起来了,飘在海面上,静静的。又静静地沉入海洋,不带有一丝声响,不起眼,但却又那么耀眼。

这一天,在蓬莱的沙滩上,一个男孩背负着横刀,背负着诅咒与魔力,踏着冰雪造成的小船,离开了过去,驶向未来……那未来,注定是黑暗的,注定是痛苦的,注定是不太平的。当史蒂夫不再站起的那一刻,注定了这个世界的未来,是血与火筑成的器皿,那个器皿,永远不会满,除非背负诅咒的死亡歌者不再会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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