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韩瑶,今年九岁,三年级,留守儿童。
我出身一个小山村,交通闭塞,经济也格外的落后。我一出生就是我爷爷奶奶带的,爸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有多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上次见我爸妈是在三年前的春节,虽然每年过年爸妈总会打电话回来,但也老是说不了两句,我也总是叫完爸爸,妈妈后就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陌生了。其实,我很想他们,哪怕听听他们的声音也好。但奶奶每次总说,电话费贵,不聊了。然后按了挂机键,而我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微张的唇又悄然合上。
我们村叫韩家村,村里有几十户人家,大部分家庭和我家一样,老人带着小孩,壮年出门打工。过年,是返乡的日子。看着小伙伴们的父母一个接一个的回来,我的内心很是羡慕。每天我都会站在村口去等,从太阳升起,到太阳下山。奶奶每次来叫我回家吃饭时,都会爱怜的摸摸我头说:“瑶瑶呀,等下别去村口了,那里冷,我们回家等好不好?”我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牵着奶奶的手跟着她往家走。
奶奶家还是瓦房,矮矮的,门前有个小院子,阿黄趴在院门口,老远见我和奶奶,就摇着尾巴冲向我们两,围着我们身边打圈。进到院子,院子又隔了一块地,那是我家的菜园子。平日里,家里的菜都是出自那里。进屋,光线有些暗,可能是瓦房的原因,屋里总是暗沉沉的。正对大门有个香桌,香桌上还摆放着插香的香炉,红色的,在香炉的左右两边又是两只红色的粗壮的蜡烛,平时不怎么点,只有重要的节日才会点。所以,我总有些错觉,这两只蜡烛应该永远不会点完。香炉的正上方,有一幅巨大的观音菩萨画像,她总是悲悯的看着世间的人。在观音菩萨画像旁,还挂着一幅毛主席的画像,年代有些久,画像有些发黄。但,毛主席背后的天安门,却是我所能知道北京的全部。
穿过大堂,跨一个小门槛。就到了厨房,爷爷正在生火,奶奶用热水帮我洗了把脸,就开始和爷爷一起在灶上忙活。爷爷在灶门上忙活,我每次都会在后面的仓库中拿个红薯扔进灶门中,爷爷烧火时,也会用火钳夹着红薯,翻烤,虽然没有任何作料,但红薯的天然香气还是会在烟囱中飘香。
在爷爷奶奶烧饭时,我总喜欢一个人跑到那个比较阴暗的小房间,那里放着两个米缸,一个装米,一个装零食。每次我好不容易打开米缸的盖子,却发现,米缸太深,零食在最底下,我的小胳膊总是够不到。我尝试过很多次,甚至有次我都掉进了米缸里,奶奶虽然骂了我一顿,但还是掏出一块喔喔奶糖给我,看见糖,我破涕为笑。见着米缸中零食寥寥,无可奈何的,我将米缸的盖子盖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样的,跑到灶台旁边,看着爷爷奶奶忙碌。奶奶总是会看我一眼,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叫我帮爷爷生火。这时我会拿把小扇子,坐在爷爷旁边,一边扇风,一边和爷爷说些家长里短。
吃过饭,我又撒着脚丫子往外跑,原本我是准备找小伙伴们玩的。但看着他们的爸妈都回来了,他们都有新玩具,新衣服,还有爸妈陪着,突然我就没了想玩的兴致。或许我天性敏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村子就这么大,走来走去又走到了村口。我一个人,站在村口,看着远方,可映入眼帘的除了山,还是山,小小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山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只能凭借着我仅有的想象力,猜想着远方的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有什么吸引住爸妈,让他们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