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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在刘经理看来,黄海跟张大哥属于一路货色的刺儿头,动不动就给你闹出点动静儿来。尤其是那个黄海,上次差点儿把他的事情也给抖了出来,当时硬是把他给逼出一身冷汗来了!那又会像是其他的同学一样,一个个都长得一副老实模样,要他们上班做事就认真的做事,从来都不会打什么折扣!

既然张大哥都走人了,那当然黄海这个大的刺儿头就更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否则,迟早会把老子的那副业给断送掉,至少刘经理的心里头是这么想的。既然要把别人调,那当然也就得要找一个好一点借口嘛,要不然引起员工内心的地震,这经理一职很难当!所以他刘经理老早就看黄海不顺眼,想把他给一脚穿走踹走,只是一直都没有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而黄海,内心里头出了郁闷,还是郁闷,他不能做到向其他同学那样的胸襟,明明知道自己被别人坑了,**了,却依然能够如此的坦然释怀,有一种精神邂逅的开怀。他似乎有觉悟了些什么,无数的大脑细胞牺牲了却终究不能拨开思维的云雾。

在被现实逼近的生存死角,阿Q精神也不失为一种灵魂或是尊严或是肉体的寄托?!

曾经的理想被而今的现实凑得遍地磷伤,体无完肤。一切的一切

坐在黄海身旁的一个同事是女的,她肩上长长的头发,走在那儿工作很文静,也很少跟人家去搭理什么话的。从哪儿散发出来的一种清新怡人的体香直径人的鼻孔里钻,让人呼吸后立马神气贯通。而她就是原本早就在自拆部干的黄丽琼,但黄海由于情绪的原故也就是一直都没去搭理她,劲自一个人独享郁闷去了,可他又哪里会知道还有一个好女孩也为他黄海浸泡在郁闷的破罐子里头呢!

要知道,黄丽琼是第一次如此地为一个男孩子深深的付出过。在工厂里头,像一个劲的追求黄丽琼的男孩子,多得去了。连一起工作的那些阿姨们都经常开玩笑的说到:“我们的黄丽琼呀,简直就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儿了,整个工厂都是花香回溢!这不,现在就引来了一大群来采花的小蜜蜂呢!”而黄丽琼听后,又总是有些无奈而害羞的回应一句:“阿姨,真会说笑!”这么多的男孩子,就没有一个能让黄丽琼看得上眼或是心动的,不是没有感觉,平平淡淡的,就是招人反感恶心的。在情场上满脑袋高粱花子的黄海有哪里会知道女孩子内心细腻的情感呢?!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黄海,现在是黄丽琼在暗恋人家嘛,而黄海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嘻嘻哈哈的同事罢了,关系很单纯,应该不会很复杂!平日里有些女孩子故意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而他又大大咧咧的狂称道:“不是哥不想谈恋爱,是哥不想随便谈恋爱!”逼得一大推女孩子有晕死过去再说了,人家谢萍素也对他产生了好感,可他全然不知!连后来他的同事都有很多不解之处呢,你说黄海那小子,要身材没身材,长得黑不溜秋的,要文化吗,也八成是个半桶水,怎么那两个好女孩就稀里糊涂地对他产生好感了呢?操,这年头也真——真******

“黄——海——哥!”一向很内向的黄丽琼故意拖着她那稚嫩的声音喊着,想逗他开开心。

没想到,立马就被黄海打住了:“唉?黄丽琼同志,不要左一声哥,右一声哥地叫着!”然后又用双眼瞪了一下她,但也无法掩饰住他本身所固有的那份幽默,“请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但黄海又怕对方小肚鸡肠地因此生气,便有接着借用歌词喊道,“哥不会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随后有附加了一个鬼脸!

黄丽琼本来是想把黄海逗笑开心一下的,可竟没有想到自己被对方逗笑了。

“你不寂寞,但那你为什么又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呀?”黄丽琼没一脸好气地问到。

黄海故意把头往四处挥了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商业机密,不能说的!要是说了的话,全都要被叭嘎呀路的!”说罢,他伸开自己的手掌,又凶狠狠地往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黄丽琼淡淡的笑了一下,淘气的看着他那幽默而抑郁的表情,然后又游戏恩羞涩地把自己的投垂下:‘那你又怎么突然间调到这个部门来。依我对你的了解,这好像有点不合你的性格!“从她的目光里,又明显地传达了一种内心关切的信息。

“唉,算了,人比人,比死人!”黄海径自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咱老黄只是一介**毛,哪有比得上你黄大小姐呀!自己被组长从烧毛边那**出来的,没人疼呀!”

“也别这么说啦,好好工作就是咯!”黄丽琼有些淘气的说道,“再说了,还有一个人疼你的嘛,怎么说没有人疼呢?”黄丽琼偷偷的笑了一下。

“还会有谁?”黄海有些不以为然的囔囔着。

黄丽琼有些风情万种地向他使了一个眼神,内心那少女的羞涩与无端的喜悦相混合在一起的微笑又悄悄地从她的脸上露了出来。

黄海绷着个脸,看了看她那莫名的神情,从嘴里顿时甩出了两个字:“扯谈!”然后,又不以为然地,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去了!他也根本就还没有往心里那一方面去,只是把它当成是普通同事朋友间无聊的扯谈罢了!

“算了,人家不理你了!”黄丽琼撒着娇,生气地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去。

黄海一见,心里头倒是乐了:这黄毛丫头,还真有一股牛杆子的韧劲呀!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黄丽琼把头扭了过来,只见黄海一副很别扭的表情在瞅着自己,又突然间幽默地拱手作揖,对她说道:“那就谢啦!”这才让她感到一点心理上的满足。

不一会儿,刘经理手上拿了一个产品和刷子来到了自拆部,并很快地又把目标锁定在黄海的身上。八成是在故意来找自己的茬儿了,至少黄海是这么认为的。

“**毛,别在这儿冲孔了!”刘经理的语气有些急躁,连瞟都没有瞟黄海一眼,便把桌上的东西挪到了一边,找到了一种用小杯子装着的一种液体——白电油。

黄海感到一丝的惊讶和疑惑,心里又猜测到:操,不会就把老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撂了吧?他又把手上的东西在刘经理面前,很是难解的摆弄了一下。

“给我去擦货,就用这刷子涂上一点白电油,把这货给擦洗干净!”刘经理话音还未落,便做了一个简单的示范动作,便停了下来。

黄海换了一个产品仔细地一看,原来还残留有许多白色污点,很显然,这是烧毛边烧出来,并且没有被洗衣机完全清洗掉的灰烬!这话儿,他有时没事跑到自拆部来串班的时候看到过的。那些白色污点,用水根本洗不掉,所以就就用一种叫做“白电油”的物质才能清洗掉,而且要用力擦拭。否则,等白电油一挥发掉,白色污点有神奇般的闪出来。至于为什么要把产品清洗干净,因为下一道工序就是喷油部喷油,如果表面上残留有污渍,很容易看出来,造成喷油不良的现象。

“好,没问题!服从组织领导安排!”黄海似乎有些发牢骚地大声囔囔着。他心里边也想着:没问题,在哪儿干还不是干呀,只要不去******烧毛边,就算是把老子调到喷油部去,也成!

“现在三楼又是几个刚来的临时工,给你做老大,教他们全部擦货!“刘经理很爽快的说了出来。

“是!黄海一听说当老大,很快的就给答应了。这下手头有十几号人,比******万哥人还多,打架都可以两脚踩死他们。他心里头一乐,感觉到很轻松愉快,所有的郁闷如烟消散了,这刘经理也还真的给咋老黄面子的,成呀!刘经理给面子,那老子肯定兜着。

刘经理立马把脸沉了下来,阴阴地对他笑道:“**毛,这么爽快地就答应啦!你这**毛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告诉你,我的话还没有打上句号,没完呢!现在那十几号人就在三楼,现在你就给我下去搞定他们,要是搞不定,下午你们自己卷铺盖走人就是!”

黄海的情绪顿时像是从几十米的高处倾泻下来的瀑布一样,落差非常的大。他心里头暗暗一惊,叹了一下:****,早说呢,要是好事,怎么也不会轮到自个儿的。原来,早就是一个外表装饰得很华丽诗人的陷阱,就******欠你一脚砸下去了!

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在人家的手下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是硬着头皮,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张总和刘经理他们就是合起来冲着你黄海的,不是迎战,就是滚蛋。逼到这个死角上,没有别的选择!因而,也没的说,黄海只好拿了些工作所用的工具向三楼走去。

一到三楼的空车间里,眼前的让他感到很诧异!

十几号跟他一样的同龄人,横七竖八的,全堵在了一坨去了,后来才听说到,这些人都是少数民族的,而且有几个女孩子居然不会讲普通话,就更别提写汉字了。这批临时工,一看就可以明白过来,跟黄海一样傻傻大黑粗的,就连有一个女的也是长得黑不溜秋的。可又都是些社会上的闲散青年,打扮的有点儿时髦,却又是不伦不类的。在他们当中,什么样的发型款式都有,头发长的有直把耳朵给罩住,后面还可以扎个辫子,那短的就干脆把头发给“叭嘎呀路”,光溜溜的跟少林和尚差不了多少,就欠用香给烧九个洞了。当然,颜色也变了许多的花样,有些把头发染成黄色的,绯红色的,青绿色的,反正什么乌七八糟的颜色都有,活脱脱地简直是戴了一定有色帽子。当然,染成了绿色的那家伙就有人说闲话,笑他只会戴“绿帽子”!有些,不仅这发型款式给装扮一番,就连自个儿的皮肤也弄出点花样来。有不少看起来有点凶悍,借用一句土话就是挺纯的爷们那种人,在手臂上或是胸膛上给飞上去一天龙或是老鹰的。当然,也没有人敢把“关二爷”给烙上去。

他们第一眼就看黄海有点不怎么的顺眼,啥年代啦,脚上还套着双布鞋,见过土里土气的,但没见过这样土到家的。所以,他们各个都是昂着个脑袋,嘴上叼着根烟,不停地打量这黄海。

黄海一见他们那一副模样,心里有人的确有些抛毛,但始终都没有表现出来,要么接下来还怎么混啊!他也知道这是刘经理他们故意给他的一道难题,就看自己怎么个解法了。他内心里头一横:不就是顶多一个社会上的青年混混嘛。混混也是人啊,再说自己手上也还是有权力的。老子以前就没有混过呀?那是几年前他为争取一个好女孩而跟别人打了一次群架。

黄海很快地就走了过去,顺手趁一个人不妨,把他嘴上叼着的那根香烟给猛地一下拔了下来,随后,把手上的工具放在了工作台上,装过了身来。

“你、、、、、、”那人见自己叼起的烟当众被黄海扯掉,感到面子很挂不去,正要发作。其他人也一个劲地叽里呱啦起来。

“在生产车间是不允许抽烟的,尤其是在我们这个部门!黄海立马打断了对方的话,很镇定地对大家说道,同时,右手挑起了那根香烟,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来,又顿时经那燃地正旺的烟头狠狠地猛地一下捏去,他依旧面不改色,那双有神的目光如同一对雄鹰一般向周围的所有人飞扑过去。随后,他又看也不看地,将手指间早已窒息的烟头轻轻地弹开。

所有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是借用两只睁得大大的双眼,呆若木鸡地瞪着黄海。心里头八成也是在嘀咕着:看来这土里土气的小子来头不小,还真没碰到过今天这茬儿,就单凭两手指恰烟头那劲儿,居然还能够面无表情,跟若无其事的一样,真******、、、、、、

黄海这才慢慢地把目光经工作台一扫,揣起了那一小杯的白电油,有事没事的看了一下,然后又很严肃地面向他的手下,一口吼道:“这种无色透明的液体就是白电油,待会工作时就会用到它。这种东西有两大特性:极易点燃性和极易挥发性。如果这种挥发性的白电油在空气中占据了一定比例,只要有一颗小的火星存在,就可以导致爆炸。自己报废了,不要紧!可是把其他的兄弟们也拉来垫背,那就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剖腹谢罪了。

大伙一听,差点笑出来,但又看到黄海铁着一副腔,便有强忍住了。他们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儿琢磨不透,严肃中又带一点凶悍,而凶悍中又夹杂着幽默。所以,有蹑于此,便都比较老实着点儿,不敢故意闹出些动静来。尤其刚才那一副强悍地捏烟头的动作,在他们的大脑当中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闪过,同时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

随后,黄海把杯子又放在了工作台上,拍了拍手,突然间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海,不知道的可以在中国地图上找,就在雄鸡胸前,渤海的上面!待会儿,你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把这些货上残留的白色污点,用白电油擦拭掉。怎么个擦法,等下我会教大家的!”

黄海把腰板稍微挺直了一下,提高了自己的嗓门:“现在,我要说一句是——不管你们是怎么进这个厂的,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服从公司里的安排和管理。你们不仅是老乡,朋友,兄弟,还是一起出来混得同事。既然我们是一个小组,一个团体,那么就要有捏在一坨的精神儿。上头把我们几个单独扔下来,那就工作好一点儿,别让上边的娘们笑话咱们这十几号的纯爷们!”

而刚才的这一切,又尽收站在门口处而不为人所知的刘经理的眼中。他的神经一直是处于高度地兴奋状态,尤其是见到黄海捏那烟头,而其他人等都流露出一种敬佩和畏惧的表情的时候。令他感到极为惊讶,出乎意料的是这般看似很凶悍,**里**气的临时工居然在黄海这混蛋面前表现得如此服服帖帖的,真******、、、、、、见到他们一个个像是乖孩子一样地在看着黄海做工作擦货的示范,刘经理的嘴角边稍微地触动了一下,片刻之间,一丝淡淡的冷笑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刘经理这一招,可谓是杀手锏。如果黄海不能够把他们搞定,那就正如他的意愿,把这**毛好名正言顺地一脚踹走,万一这小子能够搞定,那也正好,反正他自己正愁把那几个混混怎么地管理好!无论是怎样,刘经理都是处于一种优势的境地。反过来说,自己的命运如何,完全是把握在黄海自己的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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