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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经过一帮铁杆粉丝的不断造势,更有麻凡、左友才等人推波助澜,有关提拔邵雄任集团副总经理的呼声越来越高。这事让吴景波很头疼,邵雄是金鹏集团尽人皆知的鬼不缠、下三滥,根本不适合担任企业高管,目前自己也只是在利用他对付雷昭烜,真要聘任他为集团副总,那可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如果邵雄再与麻凡、左友才等人联手,自己便成了孤家寡人,反受其制。但是,不提拔邵雄的话,吴景波又怕惹恼了他,迫使他与雷昭烜和解,甚至和雷昭烜站在一起对付自己,到那时自己更是里外都不是人。思前想后,吴景波决定还是提拔邵雄,但在提拔他之前必须先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使将来邵、麻、左蛇鼠一窝,自己也能架空他们,继续掌控全局。于是,吴景波把目光集中到了八里桥仓储中心新任经理裘光耀的身上,打算先将他培植成自己的亲信。裘光耀以前是八里桥仓储中心的老业务组长,为人仗义疏财,喜欢结交朋友,有着较好的职工基础,同时又是个笑面虎,很有政治头脑和斗争经验,仓储中心的前几任与其产生过矛盾的经理,不但没有免掉他业务组长职务,反而被他抓住把柄,遭职工举报而落马。雷昭烜在位时始终将其视为危险人物,多次有人向雷昭烜推荐他,雷昭烜不但没有起用,反倒不断地排挤和打压。直到吴景波上台后,因为政治斗争的需要,裘光耀才翻身农奴把歌唱。所以,吴景波对裘光耀有知遇之恩,想必裘光耀一定会对自己投桃报李,如果将他与邵雄同时提拔为集团副总,在人际关系和权力分配上就可以实现制衡。

吴景波将裘光耀约出来单独吃饭,委婉地表达了有提拔他任集团副总的想法,裘光耀心领神会,当即发誓愿为吴景波赴汤蹈火。

就在吴景波打算再发展几名新锐人物,打牢自己的基础之时,裘光耀却因为酒后失言,将自己马上就要荣升集团副总经理的秘密说了出去。消息传到邵雄耳朵眼里,邵雄沉不住气了,于是他也约请裘光耀吃饭,准备先下手为强,将裘光耀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以彻底孤立吴景波。

当晚与裘光耀一起吃饭的还有左友才和许竞疆,推杯换盏之际,邵雄开始给裘光耀洗脑:“你可千万别被吴景波忽悠了,他许你当副总,他说了吗?现在金鹏集团是我们‘老干部’说了算!你以为吴景波把卖股的钱交回单位我们就能放过他吗?他的烂事多着呢,左总手里有他在基建上贪污的证据,只要他敢不听我们的,立马让他玩完。”

左友才乘势敲边鼓,说:“现在吴景波只是扛个董事长的虚名,想让他下台就是我们哥们一句话的事。目前金鹏真正的实权在我们手里,邵经理马上就是集团副总了,主管业务工作。从现在开始你听我们的,我保证也让你干副总。”

“对,我们年轻人现在根本不听吴景波的,只认左总和邵经理。”许竞疆也跟着说。

裘光耀心里半信半疑,但表面上还要逢场作戏,不断地向邵雄、左友才敬酒,向他们表衷心:“两位老大哥说得对,今后我就跟你们干了,多多提拔,多多提拔,谢谢!”为表诚意,裘光耀不知不觉喝过了量。饭局结束,4人分了手,裘光耀骑上电动车回家。路上,经凉风一吹酒劲上来,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结果电动车失控,斜刺着冲上路边的路牙石,连车带人摔了出去。倒地时裘光耀的后脑勺正好磕在路牙石上,顿时昏死过去。幸好有路人看见,拨打了110报警,110、120联动,及时赶到现场,将裘光耀送到医院急救。

当裘光耀的家人赶到医院时,裘光耀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主治医生向家人介绍说裘光耀是因外伤导致脑部大出血,病情危急,恐怕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上午吴景波、左友才、邵雄、麻凡等人赶来医院看望,裘光耀家人一见他们立刻嚎啕大哭,追问昨晚是谁和裘光耀一起喝的酒。邵雄、左友才当然不敢承认,谎称是单位业务招待。吴景波并不知道头天晚上裘光耀是和邵雄、左友才一起喝的酒,可毕竟前几天自己才与裘光耀私下吃过饭,心里发虚。所以,当裘光耀家人向吴景波提出必须享受工伤待遇时,吴景波当场承诺:看病钱先从单位预支,治疗费、营养费、陪护费、工资等一切费用全部由企业承担。回到单位后,吴景波又安排人力资源部向汉陵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为裘光耀申报工伤保险赔偿。

吴景波利用左友才、麻凡、邵雄等人罢免雷昭烜、挫败晟屹,夺取了企业管理权,但同时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左友才等人开始兴风作浪。左友才迅速地与麻凡、丛培尧、屠红梅结成了利益集团,他们打着“反收购”的大旗,赢得了民心。同时,左友才又通过拉拢邵雄,争取到“老干部”的支持,从而架空了吴景波。为了进一步孤立吴景波,左友才开始排挤阮岱朝,打击施永铎,使吴景波完全丧失了对左友才等人的控制力,左友才手中的权力终于冲出牢笼,完全失控了。

为了笼络邵雄,左友才将其奉为“太上皇”,任由邵雄吃喝嫖赌,所有开销一律签字报销。于是,邵雄带着一帮“老干部”天天甩开腮帮子猛吃海喝,人人感叹:“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找到组织了”。邵雄当着“老干部”的面放言:“雷昭烜把咱们赶回家,这些年每人至少损失20万元,现在咱们必须吃回来!”

没了“紧箍咒”束缚的左友才又开始故伎重演,施展其瞒天过海、混水摸鱼的伎俩。他先以节约开支为名,规定集团所有办公用品和业务招待用品实行集中采购,然后把自己的亲信安排在办公室负责采购工作,一次性购进了15万元的高档烟酒。以前每年春节、中秋两大节日之前金鹏都有走访客户的惯例,自从左友才掌权以后,他总以自己需要亲自走访重要客户为由,从集团领取巨额业务走访费,悉数装进自己腰包,并且他还利用职权给基层单位超额签批过节费,然后享受基层干部的“进贡”。为了迎接政府领导来企业视察,他安排亲戚施工队花了十几万元将物流园里里外外彻底粉刷一遍。他长期包养的“小三”开设的洗车场因经营不善,连连亏损,左友才干脆将其关闭,然后以为企业节约洗车费为由,高价收购了洗车场全套设备,并将“小三”的劳动关系调入金鹏集团,月薪定为5000元,再以企业外派人员的身份安排到永定路派出所干内勤。因为吴景波等人对左友才的放纵,左友才攫取财富的行为越来越猖獗,他每个月仅自己报销的业务招待费用就高达数万元之巨。

自从汉陵市工商局撤消了金鹏集团股东变更登记,晟屹收购金鹏的行动宣告彻底失败,而且他的投资钱也因为吴景波一伙耍无赖,一时难以收回。晟屹的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他推荐了一位叫海洋的律师。海律师研究过金鹏收购案情后,发现鑫桥物流园的法定代表人没有变更,还是雷昭烜,便提出一个智取的办法,但前提条件是必须取得雷昭烜的支持。

晟屹将雷昭烜请到汉韵会所,与其商议:“请你签一份聘书,聘请华兴澜任鑫桥物流园总经理。我安排汉韵集团职工以讨债为由配合进驻,将吴景波一伙赶出物流园。只要我们控制了物流园,清除吴景波就易如反掌了。”

刚开始晟屹并没有将智取鑫桥的计划全盘托出,雷昭烜为了探明晟屹的想法,推三阻四,就是答应晟屹的请求。晟屹想做通雷昭烜的思想工作,便反复与雷昭烜探讨计划的可行性,结果被雷昭烜将行动计划打听得一清二楚。最后,雷昭烜勉强在聘书上签了字。

星期六清晨6点钟,鑫桥物流园静谧得仿佛还在熟睡,这时一辆白色依维柯沿三环路由西向东驶来,悄然地停在了园区的南大门前。殷志杰从车上下来,其身后还紧跟着10名全副武装的保安,他们直接冲进了大门旁的传达室,将值班人员控制住,然后升起了大门道闸。只见20多辆印有汉韵集团标志的大客车、依维柯鱼贯而入,直接向位于园区中部的综合办公大楼驶去。殷志杰命令2名保安留下看守大门,带领其余人员又上了刚才的那辆白色依维柯,跟随车队来到办公大楼门前。当整个车队在办公大楼前停稳后,随着车门打开,从车里一下子涌出二、三百名分别穿着印有汉韵碳纤维、云龙饲料、众城钢构等标识工作服的职工,他们按照各自企业为单位,排成了整齐的方队,俨然是一支准备冲锋陷阵的军队,正等待着领导下达命令。

殷志杰和8名保安也下了车,殷志杰又指派2名保安带上链条锁去将物流园西门锁死,并留在那儿把守,不准任何人和车辆出入。然后,殷志杰带着剩下的6名保安上了楼。来到三楼办公区防盗门前,殷志杰命令金鹏集团值班的保安打开防盗门,值班保安认识殷志杰,不敢开门。殷志杰便用链条锁从外面将推拉式防盗门反锁了,再留下2名保安把守,然后和4名保安一起下了楼。

出了办公楼,殷志杰看见邓慧芬和华兴澜正站在门前说话,立刻上前向他们汇报,一切就绪。华兴澜说:“好!咱们就在这儿等吴景波来。”此时,刚才列队集合的汉韵集团职工已经按事先的计划和分工,有的在四处散发《告全体职工书》,有的在忙着悬挂宣传标语,有的正在架起车载高音喇叭,开始播放录制好的宣传广播。

吴景波还没起床就接到了物流园值班人员的电话,得知汉韵集团的数百名职工在华兴澜、殷志杰的带领下,已经抢占了园区办公大楼,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先拨打110报警,然后又分别与阮岱朝、麻凡、左友才通话商议对策。他们不敢直接去物流园,约好了8点半钟在永定路仓储中心碰面,然后带着仓储中心和铁路专用线的职工一起去物流园。

8点半之前,吴景波、阮岱朝、邵雄、左友才、麻凡、丛培尧等人陆续来到了永定路仓储中心,见面后他们将仓储中心和铁路专用线两个单位的职工全部集合起来,又找来一些木棍、铁锹发给大家。吴景波进行了简短地战前动员之后,左友才一马当先,率领大家徒步杀向物流园。

走到半路时,趁大家不注意吴景波开始放慢脚步,渐渐地落到了队伍的后面。

邓慧芬、华兴澜、殷志杰站正站在办公楼前,等待着吴景波等人的到来,这时刚才留在南大门负责把守的2名保安慌慌张张跑来报告,金鹏集团的几十名职工拿着棍棒已经杀进南大门。殷志杰请邓慧芬、华兴澜在原地等候,自已带上6名保安和汉韵集团的职工方队迎了上去。

当左友才等人沿着三环路一路走来,快接近物流园南大门时,远远地就看见汉韵集团的2名保安从传达室里跑出来,拼了命地往园区里面跑。左友才以为汉韵集团的职工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所以立刻来了精神,手拿木棍气势汹汹地带领众人冲进了物流园。就在左友才等人走到距离办公楼还有一半路程时,见殷志杰带着6名保安从办公楼拐角处出来,在主干道上一字排开挡在了路中间,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出现了整齐的汉韵集团职工方阵。左友才想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一鼓作气把他们冲散,便高举木棍大喊着:“殷志杰你别跑!”直接朝殷志杰冲了过去。其余人在左友才的带领下,也举着铁锹、木棍一齐呐喊着向前冲。

殷志杰知道此时绝对不能退缩,否则汉韵集团职工就会溃不成军。因此,他挺身而出,主动迎了上去。

左友才一口气冲到殷志杰跟前,见殷志杰不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摆出一幅拼命的架势迎了上来,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将手里高兴着的木棍放下,满脸堆笑地问:“殷主任,你们这是干啥呀?”

殷志杰:“你现在出息了,敢拿棍子打人了。来吧,我让你打。”

左友才不敢动手,双方之间自然形成了一道鸿沟。这时,邵雄突然在人群中振臂高喊:“华兴澜,滚出去!”,众人立刻跟着齐声高呼,声振云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110巡警及时赶到。巡警看到事态严重,马上向上级汇报,引起了市局领导的高度重视,火速调来大批特警维持住现场秩序。此事也惊动了当地政府,惠民区政府和永定路办事处领导也及时起到了鑫桥物流园。

区政府和公安分局领导赶到现场后,请冲突双方派代表到三楼会议室进行当面调解。此时三楼办公区的防盗门仍被从外面锁着,大家都进不去。政府领导找华兴澜,劝他把门打开。华兴澜当然希望政府出面进行调解,便让殷志杰将防盗门上的链条锁打开。众人进了办公区,直接来到大会议室。

大家坐定之后,政府领导请在座的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以便互相认识。参加调解会的政府领导是惠民区高副区长、永定路办事处主任焦健,公安部门领导是市局法制办的法律专家顾长瑾,以及惠民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潘东民,汉韵集团的代表是邓慧芬、海洋律师,华兴澜代表的是雷昭烜,金鹏集团的代表是麻凡、沈经纶。这时,高副区长发现作为金鹏集团的主要领导吴景波没有到场,便问麻凡:“吴景波为什么不来?”麻凡吞吞吐吐地说:“没找到他。”“赶快找,让他马上来!”见吴景波这时候还要躲避,高副区长有些生气了。麻凡赶快给吴景波打电话,吴景波在电话里说自己在楼下了,马上就到。可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吴景波才手足无措地走进会议室来。

见三方代表都到齐了,高副区长宣布开会。他先请吴景波就事件原由进行陈述。吴景波右手攥拳掩着嘴轻咳两声,说:“晟屹收购金鹏集团的股份在程序上不合法,工商局已经撤消了他的股东变更登记,金鹏集团的全体职工也不同意股权对外转让。”

“你说股权收购程序违法,有证据吗?”潘副局长问。

“有,但现在不在公司,在律师手里。”吴景波脸涨得通红。

“这么重要的文件应该放在公司呀?好吧,你说说吧。”高副区长示意华兴澜发言。

“我是受鑫桥物流园法定代表人雷昭烜的委托来接管物流园的,这是聘书。”说着华兴澜将聘书和企业法定代表人工商登记资料呈给高副区长。

“鑫桥物流园董事会已经换届改选,法定代表人变更成我了。”吴景波在一旁小声地说。

“什么时候换届选举的?到工商局登记了吗?”高副区长问。

“昨天才开的会,还没来急到工商局变更登记。”吴景波让麻凡将董事会换届资料交给高副区长。

华兴澜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是谁走漏的消息,仅仅两天时间吴景波等人就召开了物流园股东大会,对董事会进行了换届改选并变更了企业法定代表人,他们的反应好快呀。

高副区长等人仔细审阅了华兴澜、吴景波提供的证明材料,顾长瑾对吴景波说:“企业法定代表人还应该以工商登记为准,你们虽然董事会换届选举了,应该尽快去工商局变更。”

“是的,是的。”吴景波连忙答应。

“汉韵集团的说说吧。”高副区长说。

“刚才吴董说晟屹收购金鹏集团的股权程序上违法,我们可以提供双方签订的股权转让合同、银行汇款单,还有金鹏集团股东大会一致同意股权对外转让的决议。另外,金鹏集团还欠汉韵2000万借款,这是借款协议和付款凭证。”说着,海洋从公文包里取出证据资料交给高副区长。

“股东股权对外转让没有经过职工持股会同意。”吴景波赶快解释。

“是谁代表职工持股会在这份同意股权对外转让的股东大会决议上签字、盖章的?”潘东民副局长审视着股东大会决议问。

“是我!”麻凡急于证明股东大会决议无效,便理直气壮地说。

“哟,你的事大了。没经过职工同意你就把职工的东西给卖了,将来职工追究起来你可要承担法律责任!”潘东民表情严肃地对麻凡说,吓得麻凡顿时脸色煞白。

沈经纶在一旁看到吴景波、麻凡无法驳倒汉韵一方,急忙说:“我作为当时的集团监事会主席,根本就不知道股权收购这件事,在整个股权收购过程中监事会没有参与,所以程序是违法的。”

“股权转让是股东会的权力,与监事会无关。”海洋立刻反驳。

“事情的原由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双方的纠纷必须经过法院诉讼解决。”高副区长宣布了会议结果。

“你们双方赶快把自己的人都撤走,不准发生冲突。”潘东民严厉地对吴景波和邓慧芬说。

“这是我们的企业,他们的人撤走就行了。”麻凡指着邓慧芬说。

“你们现在就把人撤走。”潘东民对邓慧芬说。

“我们职工是来讨债的,大家快没饭吃了,我说话他们也不会听的。”邓慧芬回答。

高副区长和潘东民见双方都不愿意撤人,便严肃地说:“那就暂时维持现状,不准发生冲突,如果造成群体事件我们马上抓人。”接着,众人起身散去。

会后,邓慧芬和海洋乘车离开,华兴澜和殷志杰继续带领汉韵集团的职工坚守在鑫桥物流园,要求吴景波归还2000万借款,并离开物流园。

殷志杰看到政府和公安部门的领导全部离开了物流园,趁着现场混乱无人过问,指挥汉韵集团的职工全部涌进了办公大楼,将一到三楼楼梯堵得水泄不通。吴景波等人被堵在办公区内不敢出来,他们将防盗门从里面锁死,双方人员就隔着防盗门对峙着。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晟屹派人送来了用保温桶装着的热腾腾的饭菜,汉韵集团职工就在楼梯上席地而坐吃饭,吃饱后继续坚守在原地。吴景波等人则派职工分头出去吃饭,然后偷偷地给他们捎回来吃的。傍晚,吴景波等人夹在下班的职工中间,在特警的护送下了下楼。左友才也同样混在职工队伍里往外走,可当他的一只脚刚迈出防盗门时,汉韵集团的职工中有人认识他,冲上去一把将他拽住,高喊:“打死左友才!”左友才回身一把抓住防盗门,拼命地往防盗门里钻。汉韵职工见状一涌而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左友才的身上,这时从防盗门内冲出几名特警,生拉硬扯将左友才抢了回去,哗啦一声,防盗门又被推上了。左友才不敢再出来,只好在办公室里窝了一宿。

晚饭时分,晟峻带领后勤保障人员给汉韵职工送来了饭菜和每人一件棉大衣。是夜,华兴澜、殷志杰与汉韵集团的职工一起席地而卧,咬牙坚持到了天明。

这一天,华兴澜感觉是自己一生中所经历过的最漫长的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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