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程媛兮可怜兮兮地抱着被子,一双大眼充斥着水汽。
助理在床边守着,不让她下床。
“我讨厌医院……”
“让阿璟送我回家好吗……”
当璟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些天,他也很纠结。他爱程媛兮吗?当然是不爱的。可现在,程媛兮的记忆都回来了,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示意助理出去,璟年在床边坐下。
“阿……”程媛兮停下来,没有叫出口。
转而微微一笑,“璟先生,能不能送我回家。”那笑容里掩不住的是苍白。
璟年刚想说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吧,话到嘴边却想到,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必要呢?
“好,我送你回家。”
程媛兮掀开被子,身上还穿着病服,想要下床。
不知是不是太虚弱的原因,一时又摔向地面。
璟年及时将她抱住,才幸免于难。
这个怀抱,说实话,的确是程媛兮渴望的。她贪恋璟年身上的气息。
“放开我。”
“这么难受,还要回家?”他的声音有一丝愧疚,对于程媛兮,他本来就是愧疚的。
“是。”程媛兮偏头不去看他,落在璟年眼里是故作坚强。
“我送你。”不由分说,璟年将她抱在怀里,走出病房,助理跟着他。
璟年将她送回了家,那天,她俩谈了很久。
他说,媛兮,你知道的,我已经有了安好,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程媛兮只是委屈地将脑袋垂下,单薄的身影惹人怜惜。
“我没想改变什么。可是,我喜欢你,这同样是改变不了的。”
璟年没出声,他刚才已经说清楚了。
“你知道为什么高中三年,我都没让你知道我是谁吗?”
猝不及防,程媛兮又开了口,眼神里带着怀念与笑意,“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你始终是天之骄子,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一点两点。我想,等到我最完美的时候再来找你。”
“可是,我输了,输给了时间。”
“等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你的时候,你的枕边已经有人了。”
“那天晚上,我的我的车祸不是意外。我是抱着死去的心愿冲向车子的。只是,我没想到,那辆车里是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也不喜欢看到你皱眉的样子。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仍然认为,只有死去,才能停止我的心跳。”
“对不起。”
程媛兮擦了擦眼角的泪,“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我程媛兮不需要。”
“后来,你又一次救了我。我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阿璟,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以朋友之名,我会静静看着你幸福的。”
“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医生没告诉你吧,其实我有心脏病。呵呵,我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这最后的卑微的情书也不能答应我吗?”
程媛兮将茶几下的一分病例单放在璟年面前。能不能成功,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程媛兮突然哭出声,“我好高兴,璟年。真的……”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