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瑀攸从软榻上跳下来,拽过一旁挂在架子上的披风披好,然后一脸兴致勃勃地说:“走吧走吧,一会不赶趟了。”
元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无奈道:“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个吃了?”
“哦,对哦。”文瑀攸止住了脚步,接过元桐递过来的药丸吞下,然后转身吩咐元梓,“元梓你要好好看家哦,我和元桐去去就回。对了,一会到了时辰你就把灯熄了,就当作是我睡了的样子。”
元棋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爱折腾呢……
文瑀攸跟着元桐,走到了矮墙边。元桐抱着文瑀攸上了矮墙,然后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个锦垫铺道矮墙上,“小姐坐这。”
文瑀攸坐到锦垫上,有些好奇,元桐是绝对不会记得这些的,那是谁提醒的她啊。
“是元楠。”元桐还没等文瑀攸问就自己招了,“元楠说小姐身子不好,不能哪里都坐。”
文瑀攸抽了抽嘴角,她哪里有哪里都坐,说得好像她是个野孩子似的。所以文瑀攸决定不和这个说话能戳死人的丫鬟说话,专心致志地等自己要等的人。
文瑀攸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一道提着灯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元桐从墙头上跳下去,拦在那人身前。
文瑀攸坐在墙头上晃悠着小腿,咯咯的笑着,“这么晚了,母亲这是要去哪啊?”
来人身影一震,旋即扬起头来,露出一张美艳的面孔,正是萧凡媛不错。
文瑀攸学着元楠的样子从墙上跳下去,凑到萧凡媛身旁,“母亲身上还真是香呢。”
萧凡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现在在萧凡媛眼里,文瑀攸就像是一个恶魔,是专门来索她的命的!
文瑀攸见萧凡媛不答话,就自顾自的把手伸向萧凡媛的腰间,拽下一个精致的香囊。文瑀攸把香囊放在手里把玩着,看着萧凡媛忽变的脸色,邪恶的笑了下。
“母亲这香囊还真是别致呢。”文瑀攸的手指划过鸳鸯戏水的图案,“我记得父亲也有一个这样的香囊呢。”
文瑀攸一边说着,以便观察着萧凡媛的脸色,突然就觉得好玩极了。文瑀攸掏出一个绣着同样花纹的香囊,与刚刚从萧凡媛身上扯下来的放在一起,一股甜腻的香味就从香囊里传出来。文瑀攸还煞有介事的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香味倒是好闻呢,就是不知道母亲用的是什么香料?”
说完还把两个香囊放到萧凡媛的鼻子底下晃了晃,笑得见牙不见眼,“母亲这香配好了之后,怕是还没用过吧?今日母亲就自己试一试效果好了。”
文瑀攸看着萧凡媛的脸从煞白转到潮红,就示意元桐给萧凡媛解了穴,然后拎着两个香囊扬长而去。
萧凡媛好不容易能动了,却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药的威力会这么大,可是刚刚那死丫头明明也闻了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萧凡媛强忍着体内的燥热,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便急急忙忙招呼丫鬟给她打凉水。
萧凡媛半夜要凉水,动静自然不小,可文瑀攸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睡的比谁都安稳。
文瑀攸不管可不代表文老太太不会管。文老太太和萧凡媛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个文瑀攸,萧凡媛房里的动静,文老太太多多少少会知道些,就像现在萧凡媛在折腾,文老太太也免不了起身一趟。
文老太太扶着丫鬟的手越过文瑀攸的房间,直接推开了萧凡媛的房门。南山寺的厢房不大,一眼望去基本就能看个全。文老太太看着屏风上映出的不断往自己身上泼水的倩影,一回头,就看见了小桌上摆着的两个款式差不多绣着鸳鸯戏水团的香囊。
闻着空气中散发着的腻人的香气,文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气得浑身发抖,当即甩了门就走。
文瑀攸听着隔壁传来的摔门的声音,埋在被子里的嘴角勾起了些许。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倒是很好奇她的好母亲明日要怎么想祖母解释呢。
第二天文老太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干嘛干嘛;文瑀攸也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领着丫鬟跑到梅园玩去了。只是听说文家大夫人昨夜受了风寒,病的严重,卧床歇息呢。
文瑀攸本来是打算做做样子去看望一下她家的“好母亲”的,可是文老太太把她给拦下了,说是文瑀攸身子骨弱,莫要被传染了。其实文瑀攸真的很想说她身子骨一点也不弱啊!她还想去看看萧凡媛的狼狈样呢……
中午吃过午饭文景魁就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文老太太一点都没瞒着他。原本文景魁对萧凡媛不算太好的印象就更加糟糕了。当然,这是文瑀攸乐得其见的。
文景魁走的时候文瑀攸还特意去送了,拎着一小盒元棋做的梅花糕千叮咛万嘱咐让文景魁一定要拿给文禹松和文禹奇吃,搞得文景魁都吃醋了。
文瑀攸送走了文景魁,约莫着这个点萧凡媛的药效也快过了,就让人也给萧凡媛送了梅花糕去。至于萧凡媛吃不吃,反正她都送过去了,爱吃不吃。
东厢里,萧凡媛盯着文瑀攸派人送来的梅花糕,气得牙痒痒。这小丫头就是存了心要和她做对的!萧凡媛现在是一点都不敢碰过了文瑀攸的手的东西,万一再下点药呢?那她这辈子就没法翻身了!
而另一边文瑀攸听了元桐的回报则是相当满意。萧凡媛现在与谨慎越好,萧凡媛越谨慎,她就越清净。文瑀攸可是还想多自在两天呢,她的好母亲可别给她添堵啊。
文瑀攸坐在雕花的红木软椅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沉了个懒腰。元棋看了只觉得头疼,为啥别人家的小姐都是乖巧听话的大家闺秀,她家小姐就这么的……不守规矩呢?
文瑀攸没管元棋怎么想,自顾自地窝在椅子里翻着一本棋谱,嘴里还嘟囔着:“早知道这么无聊就把打败小白也带来了……”
怎么办?元元棋又头疼了,小姐呦,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文老太太跟往年一样,在寺院里待了整整七天。萧凡媛就心情忐忑加恶心的陪了七天。忐忑是因为文老太太对于那晚的事情一直都没表态,恶心是因为……文瑀攸。
文瑀攸这几天就是和萧凡媛拧着劲来,文老太太也任由文瑀攸瞎胡闹,一点都不拦着。萧凡媛的日子可谓是难过极了。
过完了年,文景魁的官职动了一动,被任命为吏部从四品的郎中。不用想也知道是萧老太爷的手笔,毕竟文景魁现在也是萧家的女婿,虽然萧老太爷并不看好他。但好歹文景魁还是他亲外甥呢,提拔提拔又怎样?
文瑀攸却是一点都不意外。上一世文景魁也确实有这样一次调动,只不过时间是在三年前。而往后这三年,文景魁却是一次调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