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于世凯推杯换盏之中,欧阳俊卿弄明白了,于世凯得知郭静和和顾向阳、肖莉那帮人都是骗子,骗了欧阳俊卿的风险保证金之后,他们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金翅膀’实业有限公司也消失不见了。
于世凯疯狂的寻找,找工地上的工友们寻问,终于打探到了实情,原来业主是他上次为了“香舍丽居”楼盘开发项目而打交道的‘永业投资有限公司’。
在他与‘永业投资有限公司’清洋河分公司打交道理论过程中,被分公司老总涂文艺就是涂文鸣的弟弟看中了,邀请他加盟‘永业投资有限公司’清洋河分公司,还是任项目总工程师。一般建筑单位,都羡慕业主的福利待遇,而且业主财大气粗,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这个于世凯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呢?
所以,现在于世凯还是项目总工程师,只不过是从施工单位,加盟了业主,人生境界,真可谓人往高处走,峰回路转各不同呀。
“恭喜于总,以后千万要多多关照老弟我呀。”欧阳俊卿虽然喝得晕晕乎乎的,但听到于世凯说自己现在是业主单位的项目总工程师时,他心里明白得狠,立刻端起酒杯,给于世凯敬酒,并拜托他,多多关照自己。
“那是当然,多谢欧总以前对于某的关照。”于世凯豪爽地喝下了欧阳俊卿敬给他的酒,同时又回敬了欧阳俊卿一杯酒。
落难之时,灵光一闪,欧阳俊卿好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于世凯的胳膊,迫切地问道:“那于总,可不可以再分包点工程给我呢?”
“这个……。”于世凯为难了,他喝下了欧阳俊卿敬过来的酒,吃了一粒花生米,放下酒杯,犹豫了一会儿,好像下着某种决心,他拍拍欧阳俊卿的肩膀说:“欧总,不是于某不帮你,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欧阳俊卿预感到了什么,他紧紧地抓住于世凯的胳膊,用力之大,隔着厚厚的衣服,指甲好似都陷入了于世凯的肉里。
看到了于世凯眼里的痛楚,欧阳俊卿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赶忙松开了手。于世凯长舒了一口气,指着欧阳俊卿的酒杯说:“欧总,你喝酒吧,边喝边听我说。”
于是,欧阳俊卿喝着酒,听于世凯说:“郭静是苏锦墨的表姐,你总该知道了?”
“嗯。”欧阳俊卿点点头,仰头喝了一口闷酒。于世凯又说:“那苏锦墨与‘永业投资有限公司’老总涂文鸣的关系,你知道吗?”
这次欧阳俊卿即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于世凯,他也没有端杯子喝酒,而是将目光调向了窗外。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看风景?于世凯有些气恼了,推了推正神游太空虚幻的欧阳俊卿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我知道。”欧阳俊卿只好回过头来,看着于世凯,表情淡淡地回答道:“当时咱们一起喝酒,涂文鸣那伙人将咱们全灌醉了,然后苏锦墨遭了黑手,我要求离婚。”
这是他的伤痛,他欧阳俊卿可以在外面花心,但自己的女人,却不能有半点的过错,特别是贞操。爱情和婚姻,都是私有财产,怎能容许他人沾染?
因为时间的推移,伤痛已慢慢平复下来,而且苏锦墨已展开了报复,他欧阳俊卿也得到了报应。
但欧阳俊卿亦明白,苏锦墨失去了腹中的小生命,而且导致她从此再也不会有生育了,她的报复不止于使得欧阳俊卿一无所有,她说过:“要他血债血还,命债命来偿……。”
难道苏锦墨还会让他丢掉性命吗?
想到此处,欧阳俊卿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一震,口中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要反击。”他心念急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要在眨眼间失去。片刻之内,他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住在一起。”于世凯轻轻的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欧阳俊卿的头顶。又如一记闷棍,顿时将他打明白了。原来,那个女人苏锦墨疯了,与强暴自己的涂文鸣合伙起来加害自己?她为什么不恨涂文鸣呢?反而这么恨自己?
欧阳俊卿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只好埋头喝了一口闷酒,却不知不觉中,他的眼中,出现在莫名的伤感。
这一顿酒,喝得郁闷、撇屈。
却又无能为力。
于是,欧阳俊卿虽然还在听于世凯唠唠叨叨,但看于世凯的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他欧阳俊卿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啤酒,他把啤酒当成了白开水,虽然欧阳俊卿酒量很大,但15瓶啤酒进了肚子,还是不抵酒精的麻醉,他昏昏沉沉,趴倒在桌子底下,偎在于世凯的右脚边,居然睡着了,还鼾声如雷。
于世凯摇摇头笑笑,起身,蹲下来,用劲将欧阳俊卿扶了起来,可欧阳俊卿高大魁梧,而且有了将军肚子,三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发福了,而于世凯由于用脑过度,他长得精瘦,而且个子不高,所以力气相对来说要小得多,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欧阳俊卿拖上了床,帮他脱下了鞋子,除去了袜子,脱掉上衣皮外套之后,就给他盖上了被子,小心地关上门,他去了二楼的招待所过夜。
涂文鸣与苏锦墨从欧洲渡假回来,腊月24,就是小年夜了。在回程的路上,涂文鸣开通了国内的手机,通知女秘书陶素芳在本市最豪华的春秋国宴馆宴请公司本部的机关人员,还有他自己的家人,妻子、儿子、女儿、女儿的男朋友和岳父、岳母。
投资公司机关人员并没有多少人,而涂文鸣的‘永业投资有限公司’开有分公司,全国大城市都有,所以本部人员不多,四十号人,四桌,加上涂文鸣的家人,他们在春秋国宴馆订了五桌大餐。
当车子停在了风华绝代别墅楼群的时候,苏锦墨打开车门,抬脚准备下车,回头对涂文鸣说:“涂总,今天你们公司请客,我就回家带小宝宝了。”
“不许。”涂文鸣拉住了苏锦墨的胳膊,严肃地正色道:“今天你也带上小宝宝和保姆罗文莉盛装出席。”
“好。”苏锦墨机械的回答后,涂文鸣放开了她。两人进了屋,各自收拾起行头来了。
涂文鸣在回家的途中,曾拉着苏锦墨到商场里买了一套米色的职业套装、以及一条翡翠玉坠。当时苏锦墨以为,是涂文鸣为她这次能够陪他旅行而买给她的礼物,所以当时在商场她试套装的时候没有问。现在,苏锦墨穿着这套裁剪得体,尽显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扭动款摆随风杨柳,翩跹起舞的妙曼米色套装裙,站在特大的穿衣镜前欣赏时,苏锦墨全然弄明白了,原来,涂文鸣早就想好了要她参加他们的宴席,要将她苏锦墨带进他的世界,包括介绍给他的妻子一家人?
难道?这就是爱?
因为爱,才是成全!才是愿意与相爱的人分享他的世界,他的所有……!
可是,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苏锦墨又该如何去面对涂文鸣的世界?
他们没有婚姻的约束,而且涂文鸣有家有室,她这个不光彩的第三者,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于人前人后?
虽然苏锦墨已经签好了与欧阳俊卿离婚协议书,现在她算是自由之身,但她在涂文鸣身边,却是见不光的身份,怎么可以与涂文鸣的正牌妻子同坐于一张桌子上,而不自行羞愧呢?
苏锦墨默默地挂上了才买回来的翡翠项链,那粉红玉心坠正摇摇晃晃挂在双峰中间,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尽情舞蹈、尽情妖娆。一如她心腔里有力跳动的心脏,在她长长短短的生命历程中,或喜或忧或笑或悲地演绎着她精彩又无奈、无助的人生。
对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已,张开她桃花瓣鲜艳的红唇,露出她整齐洁白的贝齿,歪着头,挑动柳眉,眨了眨眼睛,苏锦墨莞尔嫣然,阳光明媚地微笑着。
那么爱,就是爱着对方的全部,苏锦墨当以爱还以更多的爱,才不辜负对方的深情。
于是,苏锦墨收拾好自行惭愧的心情,下定决心,不管涂文鸣如何的决定,她都会尽全力支持他,就如同他支持她复仇一样,义无反顾,默默陪伴,甚至于亲自动手。
爱,就是站在同一个起点,并肩望向同一个方向,手携手,同行!
包括对生命的付出,她苏锦墨也会在所不惜!
“墨儿,准备好了吗?”涂文鸣温暖的声音在门背后响起,紧接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傍晚的清风穿过薄纱窗帘,轻轻吹拂在灯光下涂文鸣那张朦胧亦明朗的脸庞,灯光斑驳的光影正打在他明亮的双眼里,苏锦墨好似望得见,那眼眸里两团温柔却炽热的火焰里被灼伤了的自己。
依稀明白,“飞蛾扑火”的惨烈愿景,将要在自已身上续写传奇。
“嗯。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苏锦墨轻启朱唇,轻轻回答。抬起她明丽的笑脸,伸出手,放心地交到涂文鸣早就伸过来温暖的厚实手掌心中。
“好美。”涂文鸣牵起苏锦墨的手,将她拉到胸前,伸出手环抱着她的腰,埋下头,枕在苏锦墨的缕缕秀发中,细细地闻着,呢喃耳语道:“好香。”
苏锦墨也情不自禁,伸出手环抱住涂文鸣的腰,依偎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闭上眼睛,聆听他的心跳与呼吸声,享受着男人与女人,静谧时刻的二人温馨时刻,呢喃悄声问:“你喜欢吗?”
“我喜欢你。”涂文鸣扣住苏锦墨的下巴,深情地望向她的眼睛,似乎要在苏锦墨的心灵窗户里,寻找他想得到的答案。他涨红了眼睛,急促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苏锦墨望着面前的这个时而温柔敦厚、时而又调皮捉弄她的伟岸男人,他就在自己的眼眸深处,饱含着一抹浓烈的、炽热的浓浓爱意,仿佛天真的少年,热切地期盼着爱人同等的回报,倔强地等待着他希望得到的回答。
苏锦墨微微点下了头,目光沉静如水,稍微停留在涂文鸣厚实圆润的手掌心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她轻轻点头,声音坚定而执着:“我们在一起。”
她没有抬头,只是更加紧的握住了涂文鸣的手,苏锦墨细长而白晰的玉手,因为用力,而呈现了毫无血色的纯白,如玉如雪。
“是,我们在一起。”涂文鸣爽朗地大笑着,慈爱地拍拍苏锦墨的肩,然后牵起苏锦墨的手,他们下楼来到了客厅。客厅里的罗嫂早抱着苏宝宝坐在沙发里等他们了。
罗文莉看到涂文鸣和苏锦墨牵手出来了,将小宝宝细心地放进了婴儿推车里,转头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罗嫂,咱们一家子去吃大餐咯。”涂文鸣回答着罗文莉,却低下头,慈爱地逗弄着小宝宝,小宝宝嘴角流着哈拉子,举起双手,双笑着要涂文鸣抱。
涂文鸣抱着小宝宝,将他举在天空中,摇晃着哈他的痒痒,小家伙咯咯地笑着,嘴角不停地流哈拉子。
苏锦墨和罗文莉两人跟在后面,不停地轮流上前给小宝宝擦他湿润的嘴角,一家子的天伦之乐,在傍晚华灯初上的光影里,温馨而又烂漫地倾情上演着,绚烂了一路行人的眼睛,亦点燃了一路街灯的光亮。
家,不只是满桌色泽丰盛的饭菜,还有着因为天伦之乐而满脸洋溢的幸福,这才是苏锦墨所要保留的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