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丘景便准备骑马前往北山去请神医,李凌硬留他吃了早饭,又把他送到大门口,不住的安慰他,还派了两个家人跟随丘景同去,让他们随时听候丘景的差遣。
丘景早就知道这个师姐不好相处,因此并未在意,乐得跟她保持距离,听从她的安排,帮忙做这些清闲的事情,也算是跟师傅那边有了交代。
三个人走走停停,赶到北山下的时候天色已晚,于是便在山下村庄借宿了一宿,跟村民们打听好了神医的住处,第二天一大早开始登山。
山腰上也有一个不大的村庄,仅有十余户民居,全都隐藏在绿荫之中。村庄北边是一片竹林,翠绿如翡翠,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根据昨夜村民们的说法,那个神医张回春就住在竹林里边的一个单独的院子里。
一条小路穿过小村,蜿蜒的伸入竹林,小村十分平静,村民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已经习惯了来往的生人。
三个人毫不停留的穿过小村,沿着小路进入竹林,只见数间精致的屋舍隐藏在一座宽大的庭院之中,院墙和大门竟都是用竹子编成。
来到张回春的院门外,丘景上前叩门,叫了半响,才有一个中年的汉子打开了门,眯着眼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什么事?”三人说明了来意,中年汉子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师傅在是在,不过现在正在休息,等他醒了之后才能见客,三位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先在凉亭那边等着,师傅醒了我自会叫你们!”
那两个家人一听,顿时发起了脾气,就要上前跟这个中年汉子辨理,被丘景一把拉住了,劝说道,“咱们是来请人的,既然已经来了,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于是三个人在院中的凉亭中等候,中年汉子也不管他们,只顾忙自己的去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只听“呀”的一声,其中一间屋门开了,一个老头从屋里走出,身着灰衣,鹤发童颜,一缕山羊胡往上翘着,看样子有六十以上。看到凉亭中的三个人,略感诧异,微微的冲他们点了点头,便走进了中间的那件屋子。
过了片刻,那个中年汉子出来,让丘景三人进去,说师傅已经起来了。
三个人跟着他走进中间的那个屋子,只见那个山羊胡的老头正坐在堂中的椅子上喝茶,看见他们进来,便指了指旁边的几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落座之后,寒暄了几句,神医张回春问明他们的来意,又清他们详细的讲了一遍那些发疯村民的症状,边听边点头,最后说道:
“老夫因为前段时间出游在外,昨夜才刚刚到家,因此之前并没有听说此事,据我推测,你们说的那个妖怪应该不是狗妖,而是一只地狼妖,这种东西最是诡异,凡是被它咬到的人,就会被它的妖毒感染,不久便会发疯,到处扑咬人畜,以人畜之血肉为食。除此之外,它还能以叫声控制这些发疯的人,并以他们的血肉为食,滋养自身妖力。”说道这里,他缕了缕自己的山羊胡,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
“古籍上记载,这种怪物非常少见,在没有修炼成妖时一般都深藏于地下,一旦修炼完成,从地里出来之后,必然会祸害一方。”
“请问神医可有医治这种疯病的方法?”丘景点点头,心想这根师傅推测的一样,于是连忙问道。
“嗯,这个嘛!”张神医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几年前的话,那就好办了,现在嘛,恐怕我也治不了了。”
“啊,此话怎讲?”
三个人着急了,全都瞪着眼看着张神医。
“这么跟你们说吧,要治这个病,第一,必须先除掉地狼妖,斩断源头;第二,制作解药时,还必须有一味药引用来熬药才能有效。但不幸的是这味药已经绝迹好几年了,而且据我所知,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别的地方有这种东西存在了,所以这解药恐怕是配不成了。”张神医捋着胡子说道。
“不知是什么样的药引?”丘景问道。
“哦,那是一种叫做鮨鱼的鱼,这种鱼长相奇特,身子像鱼,背部色彩斑斓,而且还长了四肢,前肢四指似人手,后肢五趾如人足,嘴边特大,叫声非常奇怪,听起来像小孩在哭。此鱼非常少见,据我所知,只有离这里百里之外的北芒山的嚣水潭里才有,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鱼前几年突然消失了,最近四五年都没有人在那个潭里见过或者捉到过这种鱼了。”
“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这种鱼了么?”丘景心中着急,急忙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了,所以请恕在下无能,三位还是请回吧!”张神医有点无奈的说道。
“神医,能否再帮忙想想办法,或者是否还有其他的药能够代替此鱼也不一定呀!”丘景不想就此放弃,提醒道。
“哼!老夫行医数十年,在我手里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如果我说不行,那就一定不行,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行。要想治好村民们的疯病,就必须要有鮨鱼,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张神医有点生气地说。
“请神医不要见怪,我们也只是替那些村民着急而已。”
“唉!没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可以去嚣水潭试试运气,那个水潭非常之深,我总觉的这种鱼不可能突然就这么绝迹了,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们能找到一条两条,我可以保证能让那些村民恢复正常。”
丘景一听,觉得此话也有道理,反正事已至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于是点头同意。当下告辞出来,安排两个家人在山腰上的小村中暂留,自己独自一人前往嚣水潭去一探究竟。
丘景一路疾奔,黄昏时便来到北芒山下。
眼看天已经黑下来了,元景只得在山下的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借宿并向附近的村民打听嚣水潭的情况。大家听了都直摇头,说前些年潭中倒是鱼类繁多,十分繁盛,但这几年却越来越少了,现在基本上已经很难再看到任何鱼虾了。有人怀疑水里可能有毒,把鱼都毒死了,但也有人说水里可能出了妖怪,把所有的鱼虾全都吃掉了,总之近两年已经没人再往潭边去了。
大家众说纷纭,丘景也只能亲身去查看一番了。
第二天一早,丘景找了一家以前当过渔民的村民买了一张旧渔网和一个带盖的大水桶,便骑着马顺着打听到的路径前往嚣水潭,不一会儿来到潭边,只见此潭处在一道陡峭的悬崖之下,一条瀑布仿佛一匹白练似得从崖边飞挂下来,落到下面的潭水里,溅起无数白色的浪花。
潭水十分清澈,岸边树木茂密,野草丛生,此时已近中午,但这里却十分的凉爽宜人。
丘景沿着潭边巡视了一会儿,仔细观察了潭水里的情形,发现果然像村民们所说的那样,这个水潭里游鱼极少,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小鱼。潭水往下深不见底,呈现深黑色,应该是极深的缘故。
丘景试着打了几网下去,却什么都没有捞到,只能看着潭水发愁——
心想:看来只能亲自到潭水之下去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