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当这场似乎永无止尽的死斗结束，头目怪物的巨大身躯四处飞散之时，我们当中已经没有任何人有多余力气可以发出欢呼声了。有的人像倒下般往地板上一坐，有的人则是整个躺在地面上剧烈喘着气。
“呼啊。”
【潘多拉】瞬间解除，我整个人仰面倒在地板上，剧烈的呼吸
“总共牺牲了——几个人……?”
桐人左边累得蹲在地上吐舌头的克莱因拾起头，用沙哑声音对他问道。张开手脚仰卧在克莱因身边的艾基尔，也把脸转向他这边。
桐人右手一挥将地图叫了出来，数了一下上面表示生还者的绿色光点。由出发时的人数反推总共出现了多少牺牲者。
“——总共有十四个人牺牲了。”
“什...”
死了十四个玩家...吗。
他们每个人都是顶级且经历无数战役的玩家。就算没办法脱离或是瞬间回复，只要采取以生存为优先的战斗方式，应该不会马上就死亡才对——虽然是这么想，但——他们还是死了。
桐人望向希兹克里夫，我也循着桐人的目光看向他。现场也只有他的血量还维持在黄色区域了。
好强啊，那个人。
面对最终BOSS的，不是我或桐人，而是他吧。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桐人站起身来。
下一秒，希兹克里夫的胸甲上溅起血红色的光。
“桐人！你...”希兹克里夫的脸色难看起来。
在桐人的剑深入他的胸膛之前，【ImmortalObject（不死）】像是要保护希兹克里夫一样出现在他的胸前。
看到系统讯息的玩家们围过来。
“系统上不死...这是怎么回事啊……团长?”
听到亚丝娜困惑的声音后，希兹克利夫没有做出回答。他只用相当严峻的表情盯着桐人。桐人笑道：
“这就是传说的真相。系统似乎会保护这个男人的HP，而不会让它陷入黄色警戒区域。能够拥有不死属性的……除了NPC之外就只有系统管理员了。但这个游戏里面应该没有管理员才对。除了一个人之外……”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其实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那家伙现在究竟是在哪里观察我们，并进行这个世界的调整呢。但是我一直忘记了一个不论是哪个小孩子都知道的，最单纯的真理。”
“那就是『没有什么事，比站在旁边看人家玩角色扮演游戏还要来的无聊了』。我说的没错吧……茅场晶彦。”
周围充斥着让一切完全冻结的寂静。
“团长……真的……是这样吗……?”
希兹克利夫没有回答玩家的疑问，只是稍微侧头对着桐人：
“……就当是让我做个参考，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件事……?”
“一开始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在之前那次对决时的最后一瞬间，因为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果然如此。那的确是让我相当懊悔的失误。因为被你的攻势给压制，导致系统的极限辅助产生了效果。”
他轻轻点了点头，嘴唇的一角微微扬起，露出有点像是苦笑的样子，这也是他脸上首度显露出表情。
“我原本预定到第九十五层时才要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慢慢地看了一遍所有玩家，脸上笑容变成超然微笑后，红衣圣骑士充满威严地宣布：
“——的确，我就是茅场晶彦。进一步来说，就是要在最上层等待各位的最终头目。”
这时候，茅场他左手一挥，在出现的窗口上快速操纵着，在我旁边的玩家便倒下来。周遭玩家一个个倒下，发现除了我，桐人和茅场之外，每个人都以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
“你想怎么样。把我们全部杀了灭口吗?”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正相反，桐人我会给你一个奖励：我会解除不死属性，如果你在这里打倒我就可以解放SAO，怎样？”
我微微皱眉“那我呢？只是要和桐人对决的话应该没我什么事吧？”
这时，茅场晶彦把目光转向我。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告诉我【潘多拉】是怎么来的？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是怎么入侵系统的？”
“什...【潘多拉】难道不是身为系统管理员的你给我的吗？！”
【潘多拉】...不是系统固有的技能吗...那么...！
茅场晶彦的眼睛深处冒出愤怒的火苗“我没有设定这个技能，而且我检查了系统，也没有被入侵篡改的痕迹，光从这一点来说能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对我精密设计的系统作出修改，或许我也应该给你个奖励呢。”
也就是说，他主动提出为我训练就是为了...观察我吗！我被他利用了吗！
“你这家伙！”
前所未有的愤怒支配了我，【潘多拉】瞬间开启，我拔出赤色重剑砍向他——
噗咕
我猛烈撞击在地板上，几度想撑起身体却根本办不到。
“羽岚！”
“专心点，桐人，入侵者晚些再处理，现在可是你我的对决！”
“杀了你！”
桐人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挥剑，火花飞溅间茅场晶彦用盾牌准确的挡住了桐人所有的攻势。地板在颤动，火花滴在地板上留下黑色的斑痕，空气爆破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嘴唇翕动，却只能无言的看着这一切。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桐人发出愤怒的吼声，同时他的双剑覆上虹光。
“哈啊啊啊啊！！！”
桐人每一次的挥剑都被茅场晶彦弹开，他的败局已定，在使用剑技的那一刻他就输了：剑技是茅场设计的他当然会知道如何破解，而技能结束后的‘收招硬直’会给茅场可趁之机。
叮
技能的最后一下，桐人的白剑【逐暗者】断裂了。多边形的碎片飞洒间，茅场的剑贯穿了桐人。
“永别了，桐人。”
伴随这句话的结束，茅场把剑抽出，桐人的HP降低到零，无力的倒下，化为碎片。
“桐人！”
亚丝娜绝望的呐喊响彻房间，随即是玩家们的哀鸣。
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
碎片染上灿烂的金色，一点一点的凝聚在一起——凝成桐人半透明的身影。我背后的三朵火焰融合为一柄光剑，不是《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的激光剑，而是由纯粹的白光凝聚成的剑形光束。
它脱离我的控制被桐人我在手中。
潘多拉从匣子中放出了愤怒，恐惧，贪婪，欲望，痛苦等六大灾厄，但，还有最后的一束光芒——希望。
噗
名为‘希望’的光剑穿透了茅场晶彦的身体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被暖洋洋光芒笼罩，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2024-11-27 14：55】——『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攻略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