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几个年轻人沈言全认识,是今科的士子,曾经到她府上拜访过,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风流才子”,跟沈言这种榆木疙瘩不能比。
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干净的,可没想到不过几天便已经学会同流合污了,真是让人失望。沈言看看方远尴尬低垂的头,以及那只穿着轻纱抹胸的歌姬们,眼眸微动,但脸上却仍然是笑意。
在这种地方见到,那几个人自然是羞愧的很,根本不敢抬眼看沈言,只弱弱的打着招呼,“沈,沈大人好,没想到你也来这个地方啊。”
“嗯,好说。”沈言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走到正位上,缓缓的坐下来,然后环顾着四周,杯盘尚满,字迹未干,想来还是刚开始没多久,倒也没有太不该的东西出现。
要不然,她可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了。
“你们今儿一起出来寻乐子的?”沈言看了看他们局促的样子,倒也不以为意,口吻问的轻描淡写,但是其中居高临下的态势却免不了,“胡侍郎,林侍中,顾洗马,赵翰林,嗯,不知道这位是谁,给我介绍介绍。”
她每点一个名,那人就心惊肉跳一番。本还想着人多或许沈言不大认识,可以蒙混过关,却没想到她看似高傲,却连他们这些小官都记得清清楚楚,顿时心中一阵瑟瑟。
被沈言记住倒不是坏事,但万一她哪天无心的在皇帝身边说上一句“我在xx院见过xx”,只怕就会在圣上面前落得一个昏庸好色的印象,那这辈子的仕途可就完了。
想到此处,众人皆心惊,而等到她笑着说,“我只听过逼人上进,倒是没有听过逼人嫖女人的事情,几位倒是别处机杼,令人印象深刻”时,更是坐不住了,讪讪的解释道,“我等只是为了替方兄庆生,一时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倒是做不得真的。”
“哦?”沈言听着这话,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含笑的看着他们,什么也没说。
方远没有官场经验,多半会信他们,可是换了沈言,这些人屁股一撅难道还不知道他们拉的什么屎?多半是想给方远做点把柄捉到手里,变成他们人罢了。
往常这事她是懒得插手的,但是今天偶然遇到,就算是解闷儿也好,总要搅合他们一阵才对。
果然,被沈言那么一哦,几个人都如坐针毡,不过一刻钟,便各种尿遁病遁的闪人了。沈言也不拦着他们,只是坐在那里欣赏他们的窘态,等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忽然出声说了句,“把这几个女人也带走,这味儿熏得我头晕。”
“是,是。”那个侍郎本来是借着肚子疼偷偷跑掉的,在楼梯口被沈言叫住叮嘱了这句话,当下吓的差点滚了下去,攀着栏杆狼狈的挥手让了那些个莺莺燕燕一起下去,楼上便就只剩下了沈言和方远两个人。
“我帮你解了围,你今儿要怎么谢我?”沈言坐在那里捶了捶腿,还是感觉到疼,看着在一旁木木立着的方远,心中打定了要拉他来做苦工的主意,于是扯了一旁的引枕靠在身后,冲着方远努了努嘴,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方远刚才看到沈言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跑,自从他连续七八次梦到跟沈言接吻,然后早上起来发现需要换裤子之后,就已经把沈言列为了比姑娘们更可怕的洪水猛兽之列。
实际上,今天只所以跟同僚们出来喝花酒,就是想试验下跟女人们接吻是什么样感觉的。可是没想到那些女人一凑近他,身上的香味就熏的他想吐,所以才有了刚才沈言上楼来看着他左突右跑的那一幕。
他怎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言,想到她刚才也跟那些人一样左拥右抱,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干嘛那么敏感。
可是,一想到刚才是这个人救了他,他的责任感就没办法让他偷偷跟同僚们一起溜走,所以只能木头似乎杵在这里,跟沈言隔了几乎一个房间。
这会儿看着沈言示意他过来,他犹豫了一下,默念着她是恩人她是恩人,然后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过来了。
等他坐下来,沈言毫不客气的往后一靠,然后将腿搁到了方远的大腿上,“疼,帮我柔柔。”
她这话说的极其无礼,带着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可是配着她慵懒的神情,却奇妙的有一种撒娇的意味。方远愣了好半天,发现她不是在说笑,只能半是无奈半是心甘情愿的帮她脱了靴子,然后局促的手放到她的腿上,慢慢揉了起来。
真舒服,果然别人揉比自己揉要好很多。方远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没想到方远好像极其擅长按摩一样,竟然力道把握的非常好,让她忍不住要紧紧的抓着枕头,才能防止自己哼出声来。
“你好像很会帮人揉腿?”为了避免事态,沈言只能找个话题跟他聊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嗯,我娘腿脚不好,我常帮她揉。”看着沈言半眯的躺在大红的牡丹引枕上,脸上有着薄薄的细汗,不由得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赶紧移开了眼睛。
真是妖孽。怪不得人们常议论,说不知道皇上抱着惠贵妃的时候,到底心里头想着的是哥哥还是妹妹。这般动人颜色,就是刚才那几个所谓的花魁,也不如她颜色的十分之一。
想到这些,方远一时不由得失神,手下忽然重了些,然后就听到沈言痛呼了一声,然后抬眼去看,却不禁又呆住了。
只见她斜倚在那里,贝齿正浅浅的咬着樱粉色的下唇,妩媚的桃花眼里头水光潋滟,怒气冲冲的眼神里有着别样的风情。
好敏感。方远有些惊讶的看着沈言,这分明是疼厉害的表现。他记得当初教自己按摩的那个老郎中说过,穴道要用力刺激才有效,但是有些人天生敏感,别人一分的疼,到了她们那里就有了七分,要懂得适当放轻手才对。
“谁叫你使那么大力的!”沈言脾气向来不算好,又最是怕疼,刚才方远一不留神捏疼了她,她当下就怒了,重重一脚提在他肋骨上,然后瞪着眼,“帮我去拿些酒来,我渴了!”
“这,我要去哪里拿酒?”方远揉着肚子站了起来,有些心虚的眼珠子乱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言。
“我怎么知道!”沈言哼了一声,刚才人都被她赶走了,这会儿想找个端茶送水的人都难,让方远去别处找人要的话,万一这呆子趁机跑了,把自己丢在这里怎么办。想到这个,沈言伸手指了方远的桌上的酒壶,“那你的那个拿给我,我不要他们碰过的脏东西。”
“可是,这个,我刚才也喝过。”方远拿了酒过来,看着她倒了一杯正要喂到嘴边,忍不住小声的说道。他不熟悉沈言的脾气,但是也感受的到这位大爷不好伺候。
果然,听着他说用过,沈言脸色变了变,却是直接扔了那酒杯,提着酒壶直接倒着喝了。
“你,”看着她又拉了个引枕垫在身下抬高了头,然后就势就仰着嘴巴喝酒的样子,方远不由得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只看着那因为她喝得太急了然后溢出唇角,在下巴上汇集成小流的酒液,看着那液体渐渐的滑到那看不见的衣内,将她深色的衣领浸湿了。
方远吞了吞唾沫,觉得自己也很想喝酒。
沈言走了半天,正口渴了,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壶才觉得好了些。一抬头看着方远眼馋的看着她,还以为他要抢她的酒,当下将酒壶报道了怀里,不客气的看着他,“看什么看,坐下,继续帮我按!”
虽然刚才他弄疼了他,但是总得来说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呃,好。”方远这会儿正求之不得,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僵硬的坐了下来,然后自动自发的将沈言的脚放在了自己腿上。
这一次,仿佛是因为气氛不同了,方远再拿起沈言的脚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一样,按揉力度放轻了许多。
只不过这样一来,沈言却是不满了。方远刚才疼归疼,却是有效的紧。这会儿这般轻描淡写的揉弄,根本就是搔痒搔不到位,挂在半空中的难受,所以空闲的一只脚忍不住蹭了蹭他,“认真些,使点力。”
“嗯,好。”方远应了声,慢慢的加重了力道。沈言开始感觉到腿上胀胀麻麻的,有些难受,可是这会儿经他这么一伺候,却又说不出的舒服,那种仿佛全身毛孔都张开了的爽快感,让她忍不住抓着酒壶发出了细碎的呻吟声,像只被主人顺毛顺的极其舒服的猫。
方远的手渐渐的从膝盖往下,捏完小腿之后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在脚底揉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