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沈言听到这个却是一兴奋,当下就跑了过去。周瑾也见状跟了过去。
阿九他们找到的是一个茅草都长得老长的坟墓,看上去很久没有人祭拜过了,只有底部有细的撬动的痕迹,阿九也很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是沈言要的。
“没错,就在这里了。”沈言见状,却是一兴奋的伸手朝向阿九,“借你的剑一用。”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配剑是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可是阿九却二话不说,直接解下来递到了沈言手中。
“你还真挖坟啊!”看着沈言蹲下去挖土的动作,周瑾吃惊的问到,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到沈言丢了手上的剑,从土里面拉了什么东西起来,接着咔嚓嚓一阵作响,整个坟墓竟然往外移了半寸,露出一个可容二人并行的通道。通道入口的台阶上还沾着些未干的黄土,明显是刚刚被人沾上去的。
就在不到一天之前,刚有人下去过。这是条明显到连周瑾都能看得出来的暗道。
见着此情此情,周瑾是彻底没声了。
“大人,请让我先下去探探路。”沈言拉开那薄木板,正要往下走,没想到站在旁边的阿九把她一拦,站在了她前面。
沈言仰头看着阿九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你小心些,遇到活口,杀无赦!”
以他们两人的默契,倒不需要多解释什么,阿九有武功,探路比她适合多了。
阿九解下身上的东西交给身边的汉子,扎紧了袖口裤脚,跟一只灵巧的燕子一样闪进了通道,半天也不见得出来。沈言抱着他的佩剑站在外面等的心焦,眼睛一只盯着那入口,似乎要把那里盯出个洞来。
“没想到你这侍卫不声不响的,倒是忠心。”周瑾在旁边等得无聊,偏偏沈言又不理他,所以只能没话找话说。
阿九跟这沈言的日子不短,几乎沈言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但是因为这人太低调,一直不引人注目,所以周瑾也是今天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只是这么一看,却越发的觉得这人不一般了,英华内敛,绝非普通武夫能比较。
也不知道沈言是从哪里挖到了这种货色。
不过,想了想阿九那张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脸,周瑾发现沈言身边似乎就没有丑人出现,这家伙难道是凭脸选人的?看着沈言着急的样子,周瑾又忍不住往歪了想。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面对着他这种的夸奖,沈言的反应只是转了个身,继续盯着那洞口,连发声都没发。
“喂,那个,我说,”周瑾被她这样子弄的挺不爽的,张张口正想要说话,却见着黑影一闪,是阿九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沈言小腰一扭,已经跑到了阿九面前一脸紧张的问,完全把他忘记到了九霄云外。
“你,”周瑾哪里被如此这般的彻底无视过,但这当头又发怒不得,只能按捺着性子的跟了过去,听阿九讲那里面的状况。
“我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但道上的油灯却都在燃着,显然有人刚刚经过。那通道极长,属下走了许久既没有见到人,也没见到出口,担心你在外面等得急了,所以先折返了回来。”阿九一五一十的将所见所闻禀报着,沈言听着拧起了眉头,见他自责,不在意的挥挥手,“你做的没错,我猜他们已经走到很前面去了,我们也赶快进去吧。”
沈言一声令下,其它的人也都动作了起来。这些人都是阿九挑的,个个身手不凡,以一挡十是没有问题的,将沈言夹在了中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往里头走。
“哎,我,你怎么让我走这里。”周瑾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阿九,有些不满的戳戳他的背,他怎么都以为自己会被安排站在沈言身边的,没想到这傻大个倒是当仁不让,直接将他挤到了后面。
“我家大人不会武功,地道中又不知会遇到什么艰险,属下自然要随侍左右才安心。大人武功高强,自保无虞,料想跟其他人一起行动也无大碍。”阿九不知道是故意想要气周瑾还是真的天然呆,面对着周瑾的不满,竟然一板一眼的找出了这么不容辩驳的借口。
“我,”周瑾本来说我可以保护她的,但是面对阿九这么正直的理由,到最后反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脸不愿的给在了他们身后。
他的功夫或许在纨绔子弟们中算是很不错的,但是跟熬炼筋骨数年的阿九比起来那真是班门弄斧了,所以为了避免不丢脸,只能默认了。
沈言跟着阿九并排进了那仅容两人并排的甬道,在周瑾没有看到的时候趁机对着阿九伸了大拇指,她本来就为难若是等会儿周瑾跟在他身边束手束脚怎么办,这会儿阿九倒是替她解决了个大问题。
一直板着脸的阿九在看到沈言的大拇指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狡猾的笑意。
甬道很长,两边的火把都已经点燃,为沈言她们行进提供了不少的便利,不过饶是这样,第一次进来的众人也走的跌跌撞撞。
“下一个地方转右。”沈言将地图早已经背在了心里,一路上一边算计着长度,一边指挥大家在蜘蛛网般的道路穿行。周瑾开始还觉得好玩,走了一阵之后心里头逐渐后怕了起来。这是地下,不见天日,尽头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口,若是走错一步,只怕死了都出不去。
“你确定知道前面怎么走?”当走到一个节点时,沈言沉吟不语的站在路口想事情,周瑾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
“怎么,你怕了?”她猛然被惊醒,抬起头笑着反问他,昏黄的灯光中那笑颜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我不怕死,但我怕不明不白的死。”周瑾握着她的手臂,认真的说。
“我没有强求,是你硬要跟进来的。”看着周瑾这样子,沈言忽然动了作弄他的心思,笑的很是可恶的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求一个明白。”周瑾认真的看着她,一副没有答案不会罢休的样子。
“你放心,我就算会拿你的姓名我的姓名开玩笑,也不会拿我属下的性命开玩笑。”沈言看着她的认真,也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告诉他,“每个把命交到我手里的人都可以放心,我会比珍惜自己还要更加珍惜那些生命。”
阿九站在他们面前,背微微一动,旋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那这里是哪里?”周瑾松开了手,但是却没有放弃自己的问题。
见惯了她各种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唯有这种认真做事时的自信与专注,他从来没有见着。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也有着不一样的面目。
“这里是我们每天经过的地方。”沈言指了指地面,然后在周瑾的迷茫中点题,“我们刚刚跨过了朱雀大道,当然,是从地下。”
朱雀大道?周瑾一下子呆住了。
“这有什么好惊吓的,”沈言见他这样子,更火上浇油的说,“不过地下而已,我们早晚都要进来躺在这里的,我这是早带你来体验,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你,”周瑾本来就觉得这地方阴森的恐怖,一路上往下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背后一股子寒意直往上冒,对着沈言正想发作,没想到沈言却先发制人,冲着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该不会真的计较吧?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儿不要跟针般小好不好。”
“你,”看着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周瑾只觉得恨得牙痒痒,平素只知道她可恶,却不知道她竟然能可恶到这个地步。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周瑾自持面子,自然也不会再追问沈言,沈言被阿九扶着去了前头,一行人进展的更快了。
虽然也在与周瑾玩笑,但是沈言心里头却没有半点放松,这地下不知道时日的,前头又没有傅均一行人的痕迹,她生怕慢了就来不及了,又怕自己猜错了,所以越到后面越心急,连隐隐作痛的膝盖都顾不上了,走着走着一个踉跄的就差点就趴在了地上。
“大人,你累了。”幸好阿九在身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
“我,”沈言扶着阿九的手苦笑了下,低喘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有了不得的大事在前面等着我,这会儿别说是旧疾发作,就算是爬,也得爬到前面去。”
“欲速则不达,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分寸,这是大人你教我们的,你怎么自己都忘了。”阿九虽然平时不说话,可是一张口却是让人无法辩驳。
“我,”沈言被阿九说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力的低下,正烦恼着,却没想到阿九身一弯,将她背在了背上,“既然赶时间,那不如让我背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