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的夜色滋生出诗人的浪漫,却造就出杨小美的狼狈。阴沉一天的天终于忍不住飘下了心中的委屈,丝丝的细雨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停的打着碎结,此时她才嗔怨起调皮的雨伞不知在何时何地离开了自己的身边,玩起了失踪。白色的衬衫与吊带裤共同为她抵御绵绵细雨的侵袭,一双白色的平底旅游波鞋为她推开层层泞泥,托着她疲惫的身躯踽踽而行。自从那天在某华大学的小吃街卖了个破绽,甩开周帅,打了一辆的士回到招待所点了个美团外卖打发肚子的晚餐。接下来的几天,虽然一直都下着雨,却阻挡不了杨小美寻找王本来的坚定的步伐。几天过去了,找了十来个项目都毫无结果,今天天气好一点,可到了傍晚,又开始下雨。现在,她要冒雨坚持着走完计划中今天最后的一个项目罗某庄项目。
下了公交车后,按百度地图往回走一点路贴着地铁线往东走八九百米就到了罗某庄。可是,这不到一公里的路程杨小美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完。路的左边是铁丝网,过去是地铁线,隔不久会有列车快速驶过。右边是一大片未开发的荒地,杂草丛生,丝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那边有任何的人气迹象,前方一片迷茫,后面那街市的繁华早被远远的抛却,脚下泞泥的路面还不时的窜出一两只老鼠惊吓着她。
这路一开始只是路很烂,没有稀泥,慢慢走下去就有了泥坑,再过去路面就没了容脚的地方,但杨小美凭着鞋底很高的优势硬着头皮慢慢的往前移。她不相信在这繁华的都市中心,这段路会很长。唯一让她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走过没有碰上坏人,她觉得回去以后一定要为我们的******点个赞。
杨小美用两只手掌覆盖着手机尽量不被雨淋,打开手机的照明灯照着路面,后来索性把手机装进防水包里,把波鞋和无桶袜小心翼翼的脱下,再拿出手机用袜子包上只留照明灯一小口照明,幸亏雨不大,手机亦无碍,而且手机本身也有套,再从地上把鞋子提在手里。也幸亏她的吊带裤是短桶式的,免去了卷裤脚的麻烦。
杨小美提着波鞋,赤着脚,一付拼命的架势,感觉上似乎利索多了,但是脚底下那种痒滑的感觉给她带来一种从没有过的刑罚,烂泥底下偶尔的一颗小石头,更是酷刑的存在,钻心肺的痛,要痛上好一阵才消散。宝贝的90后,宝贝的杨教授独女——杨小美,第一次在这里经历着人生黑色的考验。
有追求,就会有经历,考验,磨难,不管是爱情,事业,还是梦想。所以杨小美的脸上除了雨水,没有泪水,没有后悔。
走出这段烂泥路,前面是一片光明,往北拐,穿过地铁桥,就到了罗某庄区域。虽然走出了烂泥路,但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光着脚走大街,同样很难受。更主要的是样子特狼狈,如果这样走到项目,那还不把她当疯子赶走。杨小美把手机和袜子装进包里,正准备要找一个有积水的路凹处把鞋和脚洗一下,一辆奥迪A6开过来停在她身边,车窗落下,路灯照着一张脸探出车窗,杨小美一看大惊:“周帅!”
周帅听到杨小美惊呼他的名字大喜,他远远的就觉得这个狼狈的女人是他的美女恩人,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他下车来到跟前:“你真的是我的美女恩人吗?”
“先别说恩人的事,先说说你为什么在这?”杨小美问。
“我家本来就住在这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先别说了,上车再说,你看你都快淋透了。”周帅说。
杨小美把沾满红泥的鞋提高一点晃一晃说:“你看我这样子怎么进你的车?”
“鞋子给我。”周帅接过杨小美的鞋子转头四外寻了一遍,然后朝一个垃圾桶走去,把红泥波鞋丢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我提了大半夜的鞋子,提到这里来就是让你当垃圾丢的呀?”杨小美大叫。
“你是70后,还是60后吗?那样的鞋子还要。”周帅说。
“我那可是一佰多块的鞋子。”杨小美心痛的说。
“别费话,赶紧上车。”周帅催她。
“我这还两腿泥呢,你那么豪华的车,我不上。”杨小美说。
“好!你不上,我也不上。”周帅说完绕过车前跟司机小声的说了几句,司机就把车开走了。剩下两个疯子在街边的路灯下,淋着雨对白。
“你干嘛要这样纠缠我?”杨小美说。
“你不能剥夺我的报恩权利。”周帅说。
“告诉你吧,我有件重要事要办,所以请你不要以报恩为借口,没完没了的纠缠我。”杨小美说。
“好哇!我正不知该怎么报恩呢,你的重要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周帅说。
“你帮不上的。”杨小美说。
“你都没说,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呢?”周帅说。
“好吧,既然你如此说,我就跟你说说也无妨……”杨小美把她与王本来的事说了个大概。
“我不得不对你们的奇葩爱情说一声佩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如此执着的信任,如此执着的去追求寻找?”周帅说。
“我们没有山盟海誓,眼神的交流足已。在别人看来也许奇葩,但我们却能感受到彼此心灵紧握。”杨小美说。
“好?你如此一说,我倒很想见见他有何魅力,让你如此执着,无暇他顾。我告诉你一个人,也许他能帮上你。”周帅说。
“他是谁?”杨小美非常激动。
“等一下见到他,你就知道了。”周帅说。
这时周帅的司机把车子又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