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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灵的疲惫与渴望的安定(5-2)

5-2

转眼到了2004年的夏天,谭冰觉得这日子真是过的太快了点,原来自己已经工作了近六个年头了,有时会想,这6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像很多,又好像没有。离三十岁越来越近了,可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是悬而未解,从曾经想要结婚到后来被迫去相亲,再到现在她疲惫于见人,她觉得自己已不向当年那样对婚姻有一种渴望与向往了。不错,有爱情与婚姻固然是好,可她身边的人除了家瑛,似乎其他人的感情都很一般。她不明白以余姗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但余姗却选择着单身,总会说是想享受单身带来的快乐,可同样是单身的谭冰却感觉不到,她会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感情而着急,因为周围关爱她的人总会对她施加压力,人都说爱情需要缘份,可当你没有爱情时,没有人会认为那是缘份没到,只会认为是你太过挑剔。

来公司也快两年了,头一次,谭冰觉得原来在工作中也能找到知心的朋友,谭冰的性格使她不容易去深交一个人。但这个人一旦被谭冰认为是朋友时,那么谭冰便会付出她的全部真心,自从遇到余姗后,谭冰找到了这种感觉。两人的关系好到让别人误会,但她们总是一笑置之。

忙碌了一天,总算忙完了,谭冰看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有那么一丝想余姗,今天她休息,谭冰心想:“这家伙,休息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的,太不够意思了。”想归想,手机却早已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一通,不待余姗开口,谭冰便说:“太不够意思了,休息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

“这不是忙吗?你打过来不也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啊,这只能说明我想你了,不能证明你想我,在家干什么呢。”

“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搬家?没听你说啊。”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晚上一起吃饭了,火锅怎么样。”

“谁请客谁安排了。”

“好,那我这会出门,半小时后我们老地方见。”

谭冰和余姗在一起,两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可以说是百吃不厌,她们也有固定的去处,店里的老板娘看到她们进来脸上就堆起了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熟客了。

“两位来了,今天吃什么。”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

“还是老规矩了,今天我们换几个菜。”余姗对老板娘说,同时用眼神征求了一下谭冰的意见,谭冰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点好菜品,谭冰发现余姗今天情绪不是很好,开玩笑地说:“怎么了,家里促着结婚呢?还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什么啊,家里才不会促我呢。我也没有男朋友,想吵都没门。”

“那你怎么了?看起来看见我没什么兴趣。”

“我有毛病啊,看到你我要是兴趣很高,那才有问题呢。”

“行,不想说就算了。你都三十一了,家里就不催你?”

“看来你不信我上次和你说的,真的不促。我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结了,也不差我一个。”

“我觉得要是家里的孩子都结婚了,一个不结才会死命地催呢。”

“你说的合情有合理,不过那是以前的情形,现在吧,真不催了,我记得以前一催我,我就回避,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后来有一次我回家,我尽可能每天都去见朋友,这样回去也晚,结果有一天晚上我回去一点多了,我发现我老妈还在客厅看电视,我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我表达了我真实的想法,因为错过了那个人,我已没有爱的冲动了,我这个人总喜欢浪漫,希望在生活里更多的时间感受那份浪漫的情怀,我总觉得我还没有长大,还没有成家立业应有的责任,此时强迫我结婚可能只会有不好的结果。”

“这样你妈就同意了?”

“当然不可能,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起初也是不同意,不过我大哥是个遇事愿意去想的人,准确来说是他帮了我,那天晚上我和我妈的谈话是不欢而散,因为我坚持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我不会考虑结婚。后来还是我大哥给我妈做的工作,他说他是一个情感上过来的人,不能说他过的多好,但日子还是很平常地在过,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不同于父辈,说起爱情觉得是一种很丢人的事,谈恋爱就像是犯错误,也不像他们那样经别人介绍认识后觉得各方面还可以就结婚了,属于那种先结婚后恋爱,也许我们会考虑精神方面的东西,两个人能玩到一起、能谈的来,彼此做一点小小的事都能让对方感动许久,因为有爱所以愿意去奋斗与努力。他说与其让我和一个没感情的人过一种看似奢华的生活,不如随我的意让我选择可以相爱的人去创造一种快乐的生活,人的心情是生命最关键的东西,也是生活最重要和部分,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子女想的,但鸟儿大了就要自己学会飞翔,不自己去飞,你就是告诉它再多的飞行技术,都是无济于事的,有些路是一定要走的,哪怕是弯路,每个人的经验都是自身的教训得来的,你的经验也强加不到她的身上,她也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了,外面的世界也看了不少年了,她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也有自己的爱情观、婚姻观,就是今天她说选择单身生活也无可非意,人可以选择不同的职业,为什么不能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们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她快乐,可快乐不是别人可以给的,只有她的心快乐了,她的生活才会快乐,如果说她结婚了过的不快乐,您会快乐吗?”

“你哥说的真有道理,那你妈是不是就同意了。”

“没有,不过也不再坚持了,我妈说她当然希望我快乐,也没有说让我现在就结,只是让我留心去找,不要错过,但我却说没有责任不想长大之类的话,我哥说只要是遇到她想找的那个人时她就不会再去说什么没有长大。没有责任的话了,那时她怕是哭着想结婚。当时我哥还给我使了个眼色呢。”

“有这么好的哥哥帮你,什么事可以愁啊。我是没人帮。”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是因为过了三十了,还是那次感情真的对我太重要了,我现在没有一点想结婚的欲望。”

“老听你提起那份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你如此这般?”

余姗看了眼谭冰,笑了笑说:“你真想知道?”

“没这意思,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不算是我的初恋,在他之前我谈过两次,第一个是早恋,高中时代,时间也很短,现在都不记得当时的心情了。后来一个是刚上大学时,看到别人一对对的,有点眼红吧,对方是和我一个地方来的,老乡之间经常一起回家,聚会,多少有点感情。我们谈了8个月,后来感觉那是什么爱情啊,我就提出分手了。再后来我一直没有找,因为我觉得眼红别人而去谈恋爱那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感情。那些日子我感觉自己的心情状态特别好,能正确对待身边的好多异性朋友,我和他们之间就是单纯的普通朋友,没有别的。一直到快毕业那年,为了找工作,就从宿舍里搬了出来,我们四个女生找了两个男生出租的房子,等于六个人合租,一个月下来每人也就是200元,他就是那两个男生之一,其实看到他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家像朋友一样相处了好久,有一次房子里就我们俩,你也知道我这人是家里老小也从不做饭,都准备买方便面吃了,他说他做给我吃,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做饭,因为平时我俩都属于那种不会做饭的人,所以他说他做我真的很吃惊,心想这家伙平时看来都是装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饭。”

“那看来那时他就对你有好感了。”

“也许吧,反正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情感,后来我们慢慢接触的也多了,平时会一起出去玩,很疯的那种,或者就有意不和大家一起出去,两个人呆在房子里,但谁也没有说破,我觉得这份感情发展的很平稳,没什么一见钟情的成份存在,对他有那种感觉却从不去深究。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我找了很多的工作全是失败,我的心情特别的不好,六个人的房子他们五个人基本全部定下了,走也好、留也好,起码他们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只有我还不知去向,回老家我又不甘心,可一旦找不到工作,我就必须得回去。他们说想出去happy一下,庆祝大家即将毕业走入社会,我却没这样的心情,所以我拒绝了,一个人留在了空空的房子里,大约半个多小时,他回来了,说有点不放心我,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哭了,我们在那漆黑的房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直到很晚,他们打电话说不回来了,我相信不是酒精的作用,是我真的喜欢上了他,想释放了内心的感情了,所以那一夜我们彼此拥有了,事后谁也没有再提此事,好像那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听起来有点像***。”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没有计较这些女孩子特别计较的东西,那天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就像一对普通的朋友一样,再后来我终于找到了工作,留了下来,房子里有两个回了家乡,另外一个男的和女朋友去住了,剩下我们三个人,他还在复习公务员考试,我们刚开始了打工一族的生活。上班后同事会热心地介绍朋友给你,有时回去三个人一起也会说起关于感情的事,他总会出主意说我去见面时打扮成什么样,我应该找什么样的男人,那时我会觉得吧自己的一切与他无关,他真的更是朋友,为我出谋划策,所以我也去见过别人介绍的,但几次相亲却都没感觉,有一次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用现在话说算是富二代的人吧,人长的很精神,第一次见面,我就看上了他的外表,对方对我的印象也不错,后来我们约过几次,说真的,我和那帅哥也是很谈的来,对方条件也真心是好,我真心动了,就准备从些一入豪门了,回去在他们面前我也很是得意,有时也会故意说对方有多好,就是想看他的反应,有时我还真能感觉到他的生气,但我想你又没有对我有任何的表示,我也总不能一天猜来猜去吧,所以我也没在意,后来有一天,那位富二代约我出去吃西餐,在那时说的起西餐真的是一种高大上的生活,我出门前兴奋了很久,他却故意在房子里把东西碰碰去的,临出门,他突然问我有那么开心吗?不就一顿西餐吗,爷爷我也能请的起,我还对他不屑一顾回了句奶奶我就为这顿西餐活,说不定今天起我的命运从此改变,说完也就走了,可能他猜着小帅哥要向我求婚了,没想到跟踪我到吃饭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门外徘徊了多次,一会要走,一会又想进来,最后看到对方牵我手时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冲了进来,要不是我看到反应快,怕是真先一拳打上去了,我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却很假客气对帅哥说,他说是我男朋友,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约我了,那小子也是当场懵了,反问我是否是真的,如果我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还会继续约我。我当时听到后第一感觉就是开心,真的,我那一刻才发现什么富二代,什么豪门,什么西餐的,原来我就在意他的这句话,我等了很久,没想到会这样说出来,我想也没想就告诉那小帅哥这是真的,并说了一些歉意的话,还好对方没追究,我们也就回去了,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回去后他只是淡淡一笑,紧紧将我拥入怀里说:‘对不起,我爱你,我不允许你做离开我。’这一句就足够融化我心,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嫁给他。”

“太戏剧,也太精彩了,好让我羡慕啊,听起来你们应该感情很不错,那后来为什么分手了?”

“我们生活过一段很美的日子,早上我们一起出去晨练,回来后我们俩一起做早餐,一般都是我做,他就用胳膊将我环在他怀里,在我耳边细语,那感觉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仿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吵架,争论有,呕气也有,但总会适时停住,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会冰释。周围的人总是很羡慕我们的。可是你也知道,婚姻是件大事,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们两家都不太同意我们的婚事,他们家是地方军区的,父亲是高干,家里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找一个同样是公务员的女孩,加之我又性格大大咧咧的,所以他们认为我是一个出不了厅堂,也下不了厨房的人。我们家本来是不发表意见的,随我的意思,但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和对我的看法后,我妈坚决反对,因为她觉得这种情况下我嫁过去会受很多的罪,就算我们感情再好,婆媳之间一旦出现问题,那对感情的冲击力是致命的,总之我们好话也说尽了,双方家长就是不同意,他绝过食,他妈跟着他绝食,他是一个颇有孝心的人,又是家里独子,所以每次的抗议总会无极而终,我们坚持了四年,越是反对,我们的感情就越好,每天都有感受不完的甜蜜。也许是因为我们事吧,他母亲后来生病了,还挺严重,我陪他回家去看时,老太太含着泪别过了眼,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我突然想到了我妈,我怕她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我发现我们早就不该坚持了,我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很疲惫的感觉和愧疚的感觉。回来后,我提出了分手,他很吃惊,但他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他说再给他一次机会,去做父母的工作,我说早就没这必要了,我已经累了,对他的感情也早已滞尽,这么多年在一起只是割舍不下曾经的感情而不是现在的感情。他说他不相信,也不明白彼此之间一直都处的很好,甚至连吵架都没有,为什么也会有分手这一天。我说这就是关键,哪对恋人不吵架?我们不吵说明我们有问题。”喝了口水,余姗仿佛陷入了一种很痛苦的回忆中,谭冰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在不停地颤动,不用猜就知道此刻的余姗早已热泪盈眶,只是在强忍着不让泪流下。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再吃点东西吧。”谭冰换了个话题。却看到余姗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就分手的问题我们谈了很多次,每次看到他伤心的样子,我真起告诉他我依然爱他,像从前那样,每一次我都是会流泪到天亮,但我不能再伤害他的父母了,我只能忍痛割爱,后来我索性搬出了那个我们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家,开始逃避他。再后来他父母强行将他调了回去,去年,他结婚了。”

谭冰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好默默地递给余姗纸巾。

“我本以为我会爱上别人。可是分开快四年了,我却没有爱上别人。也去相过亲,可很失望,感情是装不得一点的,看到街上那一对对的恋人,我就会想起我们的从前,想他时,我会去我们共同去的地方,因为我知道在那里还留有我们的记忆。每一次想起我们那不清不楚的分手,我真的会后悔,心想我坚持了会怎么样?也许今天我们还能在一起,也会想他现在的太太会是怎么样一个人,他是否像爱我一样爱她?其实女人就是自私,我总会希望他永远都珍藏那份对我的情怀。”

“我想你们那么深爱过,他肯定会珍藏的。”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他想我了,我告诉自己忍住,可眼泪就是不听话,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我还是那样贪婪,很享受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我们聊了很久,但却没有聊他的家庭,我不想问、也不敢问,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我到现在还是那么的爱他,想他,我怕这辈子我是很难再爱上别人了,所以我想好了,除非出现下一个让我动心的人,否则我就一个人过,做一个自由的单身女人。”

回去的路上,谭冰一直想着余姗说过的话,认识这么久只知道她是一个性情豪放的女人,身边有不少的男士总会期待能征服她,但她却总能与之快乐地相处,她总会说谈什么感情,一个人生活最好,原来她的感情生活却有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最怕的就是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没有分开的原因却必须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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