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厚德心计不弱,而且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进了局子就吓得屁滚尿流,以前他对于这些小警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即使是死了人,他对于这些小警察也没有什么心理上的压力。
所以前面几次他被叫到局子里面问话的时候虽然心理很是虚,后悔万分,但是至少还是很淡定,没有口不择言的乱说什么。
王旭尸检报告早就出来了,致命伤口就是肚子上那个窟窿,现场的证据也都一清二楚,几乎是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拿把匕首的主人就是叶慎独,捅人的也是他,不过他是后下手的,先下手的是王旭自己。
孙厚德刚开始自然没有想到直接就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叶慎独身上,而自己和这件事撇开关系,他的口供还是这场血案完全就是无意谁也没有料到的,当时两方人马就是想着打一场架解决一点私人恩怨来着,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场面就失去控制了,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件事谁也无法承担责任,也找不到谁承担责任。
叶慎独毕竟也算是孙厚德的兄弟哥们,交情也有五六年,一起喝过酒,一起读过书,一起打过架,不能算是普通的酒肉朋友,叶慎独也帮过他不少忙,他没想随便怎么就过河拆桥,失去这么一个哥们。虽然孙厚德可能不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骨子里有些阴险,但也不是反复无常,对于兄弟,可以出卖,但是也不能随便就出卖了。
当时第一次孙厚德吴小强、和尚几名纨绔被集体叫到局子里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虽然知道死了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究竟如何,所以气焰还甚是嚣张,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只要能够生存就有恃无恐。
当时的警察也是如此,虽然知道死了人,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这一群青年一个个都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名字都是在他们这里有备案以后看见了特殊处理的对象,是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存在,于是也不敢太造次,不敢太端着架子下不来。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想和这些混世魔王谈论什么问题,谈论到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个无疾而终,这些人屁事没有的放出去,但是这个过程又不得不走。
其中就数吴小强这小子最有闲心,当时他还只是觉得叶慎独将王旭那小子给一刀捅死了是他妈一件挺拉风听牛掰的事情,觉得有这么一个哥们特别张脸,于是警察的问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中。
当时这三人大摇大摆的坐在局子里的意见会客室而不是一间审问室,吴小强这小子的嘴还特别的甜,一口一个警察叔叔喊得不亦乐乎,可是一个警察听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制止:“别、 别叫我叔叔,叫得我浑身不自在,咱们还是拉开点距离好。”
于是吴小强一副老实孩子的表情:“行,那我可就没大没小,不讲礼貌了,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是老实孩子,从来没跟你们打过交道,对了,我好象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和你们打过一次交道 。”
没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的警察也乐意陪这三人扯淡,于是饶有兴致地问:“嗯?一年级时?你犯什么事了?”
“是这样,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正巧碰见一个交通警,我二话没说就把钱交给警察了,当时那个警察把我夸得直脸红,说我拾金不昧,真是毛主席好孩子……”吴小强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那警察顿时就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些纨绔真******有趣,一个个都将警察局当成了休息旅馆了,丝毫不放在眼里,于是正色道:“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说了,咱们说正事吧,大概你们也听说了,这次纺织厂发生的杀人案已经牵扯了不少人,据有人揭发,你们都参与了这件事,我们今天 来,就是为了核实这件事。”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和尚插了一嘴,别看这厮拿着斧头砍人的时候霸气侧漏,勇猛无比,但是口头开花的时候也是他娘的一个人才,能说会道,而且关键是脑子还特别灵活,于是道:“警察同志,你可真高抬我了,我天生就胆儿小,不瞒您说,平时我见我爸和我妈打架都躲得远远的,我爸特别喜欢摔茶壶,我妈喜欢抄条帚疙瘩,一开打我们家就鸡飞狗跳墙,真******瘆得慌……”
两名警察也不生气,不是不想,是不敢,这几人赤裸裸的调戏他们,作为一直都很有威严感的他们怎么会不生气,奈何这几人都太牛掰了,他们都惹不起,要是得罪了这三位祖宗,那个不高兴一个电话,他们还真得饭碗不保,这也就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和几人打交道的原因。
孙厚德此时虽然心理有点后悔,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再加上王旭这个问题解决后心情很不错,于是调侃说:“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们几个都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好孩子,这些日子我们都在为了高三最后的时刻冲刺,都卵足了劲准备考一个清华北大呢,要是平时休息的时候实在没有事情做,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们一商量,便成立了一个组织……”
装模作样正在做笔记的女警察抬起头问道:“嗯?成立了组织?好,就说说这件事,你们成立了什么组织?谁是头儿?”
孙厚德故做谦虚:“不好意思,他们选我当头儿,我也没有推辞,我们的组织叫‘扶老携幼志愿队’,专门站在大街上帮助老人和孩子过马路,我们的组织成立两个月来,大家都干得挺起劲,除了这位‘和尚’同学有时发些牢骚,认为自己吃亏了,别的人表现还是不错的,当然,我们对‘和尚’同学的错误思想也进行了批评教育,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我说和尚啊,你小子剪一个光头以此来显示个性也就算了,天生的这一副恶人像我们也不怪你,毕竟这是爹妈给的,谁也帮不了,但是你就应该努力让自己脸上挂满笑容,多做一点有利于国家的好事情,别整天满脸横肉做一些胡作非为的事情……”
这位女警察年龄不大,估计还有一点正义感,又或者是实在见不惯这几人的态度,虽然明知道不能将几人怎么样还是要嘲讽一番,于是打断了孙厚德的的话:“孙厚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每天都在学雷锋做好事,是这样吧?”
孙厚德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可是嘛,正是这样啊,我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啊,好学生来着。”
女警察停笔抬头问道:“这就怪了,据我了解,你们几个在这一带都是出了名爱打架斗殴的主,什么都做,进警察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我找你们干吗?我总不至于是吃饱撑的吧?”
吴小强插嘴道:“美女警察同志,你不能光看过去啊,这年头,就连劳改犯都还有闭门改过重新做人的机会呢,咱们这些学生难不成还没有改过的机会了?当时我们还小,是不懂事,于是做了不少错事,走了不少弯路,现在我们不是看见了当的指引灯,现在有重新走回到正确的光明大道上来了吗?你们看人可不能带着有色的眼睛看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女警察警察仔细看看吴小强说:“你叫吴小强是吧?我看这里就你能说,小嘴儿挺好使嘛,那我问你,十八号那天晚上十二点前后,你在干什么?请你详细地回忆一下。”
吴小强装模作样的冥思苦想了半响,于是开口道:“十八号晚上十二点钟?十八号貌似是星期天吧?那天我在干什么,我一般睡觉得很晚,十二点钟应该还没有睡吧,那天晚上先是我一个朋友过生日,然后我去帮他过生,晚上十二点,那时我应该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然后我在路上突然看见了一位女孩,她说她没钱打车回家了,要我帮帮忙。我当时本不想的,三更半夜的,谁敢放心让陌生人上车啊,不是我不善良,而是国情如此嘛,要是这女孩图钱还好办,但要是她万一图色……那我岂不就亏大发了。我想了半响,最终还是耐不住我正义感太强了,于是还是打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女警察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你简单点儿,你是说那天晚上你送一个女孩回家了,是不是 ?”
吴小强点点头道:“是啊,那小妞其实长得还不赖,挺漂亮,听精致的,身材也不错,一米六八的标准各自,********肤白貌美。后来想想,其实都挺后悔的,如果当时我叫她留个电话号码多好,说不定以后她没钱坐车了,我又可以开车送她回家,就当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