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啊?”淳于和沅好奇的问。
“雪崩。”
脚下的雪层在悄然的往下滑,雪层与雪层之前摩擦的声音也愈来愈大。大片的雪花开始砸在四人的头顶上,姜土站在离山巅不远的地方,四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姜土话音刚落,山顶人高的雪层瞬时间压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程。
苏允照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雾蒙蒙的。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偶尔有阳光从缝中漏下,她这才意识到是在雪窝中,她拼命地从雪窝中爬出,但身边毫无一人。
她拼命地喊,小老头~,鹰儿~,淳于姑娘~,好久无人回应。她慌了,心开始往下坠。她彷徨无措的开始四处扒雪,豆大汗珠和眼泪混在一起,第一次感觉原来泪是咸的。
天再一次暗了下来,慢慢的鹰儿和淳于姑娘从雪窝中出来,于是三人拼命地寻找姜土。
待三人终于筋疲力尽的时候,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皮猴子,我在这”一遍遍的重复,声音轻微而延绵不绝,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
三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兴奋的找到了姜土,迅速的刨挖着雪坑。
“苏姑娘,你看,姜大夫好像在往下沉,慢慢的”淳于和沅话音刚落,前面方圆几百里的雪层骤然下降数尺。
“是覆雪山的塌陷处!抓紧了,姜师傅,如果你死了,药材可就全归我了”苏允照紧紧地抓住姜土的,对着身后的二人大喊一声“往上拉”。她才意识到自己就在覆雪山巨大塌陷处的边缘。
悬挂在塌陷边缘的姜土慢慢的醒转过来。感觉自己慢慢的在往上移动,自己忍不住好奇的往脚下一看,惊的瞬间汗毛都立了起来,数尺深的雪窝,这皮猴子可是害惨我了。
上面的三人早已筋疲力尽,拼着最后的力气终于将姜土拉了上来。四个人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瞬间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吓死我了,差点就送命了。”姜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刚想站起来,才发觉腿好像折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朵花正悄然开放。
“殊风草”姜土嗅了嗅。
众人回过神来,顺着姜土指的方向爬了过去。刚刚雪崩过的地面,雪层下滑,山巅顶部的地面裸露了出来,殊风草正默默地开着花。
“雪白色的小花正含苞待放,香气便这么浓郁,花开之后会更浓吧。”淳于和沅好奇的问。
“不会,花开了,香味就没了。”
“没了?”
“皮猴子说得对,看来做功课了,鹰儿又没有锁好门。”姜土打趣道。
“小老头,你也会苦难中谈笑风生啊”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俩人异口同声道。姜土横了她一眼,拿过身旁的包袱,掏出了个透明的瓶子。
“殊风草是世所罕见的救命良药,花开半个时辰,开完即落,当然,花开之际浓烈的香味也就散了。”姜土迅速的拿出瓶子,将殊风草连根带雪装了进去。“共三叶,叶片肥厚,呈深绿色,雪白色的小花是核心,药性与花并存,如同油灯需要棉花捻一样,若花落便似油尽灯枯。枯叶呈红绿蓝,药性抵不上普通药材的一半。总的来说,殊风草就是和世间差不多所有的花反其道而行之。”姜土边说着边装好了殊风草,随手便递给了苏允照。
“这草是我应你的”苏允照又递回去。
姜土深思片刻,慎重的送到了淳于和沅的面前,“这药是我们四人拿命换的,当然要用来救命!”淳于和沅眼睛看着瓶中的草楞了神,不知该拿不该拿,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
“这是救命的草,是四个人拿命换的,却单单给我,我们本素不相识,只相处了一天,你们便把这拿命换的东西白白送给我,我受之有愧,我不能接受。”她说话时的神情那样坚决,拒绝的那样干脆。
这时的苏允照打了个莫名长的哈欠:“谁说白给你的”,话至此处,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姜土向他投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允照自是不去理会,她习惯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朗声道:“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一天。却经历了生死。好像度过了两世。第三世让我们认识一生吧。苏允照今夜便在这覆雪山巅,以雪为证,我与淳于和沅经历了生死,在此结为姐妹,淳于姑娘为姐,允照为妹。愿大雪为我作证,赤子之心不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苏允照低下头询问时,迎上来的是满脸泪水的淳于和沅。
“我淳于和沅与苏允照在此以覆雪山大雪为证,我淳于和沅痴长允照几岁,认允照为妹,视如同胞。在此结为姐妹,赤子之心不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姜土的见证下,面向覆雪山,行八拜之交。
随后,苏允照便把殊风草的瓶子硬塞到了淳于和沅的手里。“我们得赶在另一场雪崩来临之前赶到山下,我可不想在第三世才见了你一天,就要跑到第四世再去找你了。”苏允照边说着拉起淳于和沅的手往返回的路上赶。
“小老头,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们俩属于什么之交了”苏允照卖关子的说道,姜土捋了捋胡子:“什么之交?”
“生死之交啊,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命的”说完还得寻求证人,回过头,“你们俩说是不是?”淳于和沅和鹰儿在两人身后狠命的点头。
“想得美”姜土郑重其事的说。说完,腿明明伤着还加快了脚程。
“哎……”苏允照万般没想到这小老头会这么说,紧随其上。在整个回程当中紧随不舍的向姜土说明这生死之交的意义。使得跟在后面的两个可人笑弯了腰。
赶回山庄已经很黑了,苏允照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详细的询问,便倒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