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92
我住的地方电梯门关得太快，10秒内关两次门，这谁受得了。
你住的地方还有电梯啊！
我靠，你什么意思？
二楼：没什意思。
三楼回复二楼：“没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四楼：哈哈，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五楼：没意思就没意思……
六楼：我不管，起码你要意思意思。
七楼：小意思。
八楼：意思不意思的以后再说，实名举报楼上的太不够意思了！
2015年07月16日多云32℃/21℃东风≤3级
宜：安床、嫁娶、订盟、祭祀、祈福、求嗣、纳采
忌：移徙、栽种、出行、行丧、破土、安葬、词讼
莫莫见我们如此，有些被忽视的不悦，拉住我的手臂问道，“哥哥，莫莫没听过你讲盗墓的故事，给莫莫说说嘛！”
我一时间却有些才尽，一向我所记得都是比较优秀的故事，由于当年的阴影，盗墓的故事看的不多，直到云赟向我推荐《鬼吹灯》，但也仅限于此，不过也不好露怯，便说，“以前盗墓都是挖井，一个下去，另一个在上面照料。最开始朋友一起合伙，但是经常会出现把朋友抛弃在井中，自己独吞的事情，于是盗墓又变成父子去。最开始是父亲下去盗墓，儿子在上面，但是还是有儿子抛弃父亲的事情发生。最后，盗墓的都形成行规，儿子下去盗墓，父亲在上面，于是几乎没有父亲独吞，扔下儿子的事情。这就是人性吧！”
电视上经常会有有权有势的父母相互间感概，自己受苦受累，还要玩阴谋手段，最后岂不是都是为了子女。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纵然得到的时候耍了多少阴谋，坑了多少朋友，孩子是败家子也好，有志气也罢，最后都要留给他们，也难怪如此感慨。
以前我体会不多，会觉得矫情，毕竟挣多少你们自己花的，女人自己玩的，那样事情不是为自己做的。最后偏偏这样说，显得多伟大似的。
不过，想到儿子可以抛弃父亲，父亲却不能抛弃儿子，便多了几分唏嘘，当下对莫莫说，“所以啊，哥哥一心照顾你，教你诗词，偏偏人家还不领情……”
莫莫摇着我的手臂，在撒娇，也在求饶。
一时无话，见到有些冷场，何之修说，“我是长沙人，马王堆哪里的人。盗墓这个行当，民国的时候我们那里都叫‘土夫子’。”
“在当时的湖南长沙城里，老百姓都是以烧煤炭为主，而煤炭里面需要放上黄泥土，让煤炭耐烧点，对黄泥土的需求极大，于是就诞生了人以拖着板车卖黄泥土为生，就叫‘土夫子’。土夫子多是男的，他们出身贫贱，经常到郊区附近的山丘挖取黄泥土，卖给市区的酒家或居民。做煤用的黄泥需要纯净的黏土，俗称糯米泥，是黄泥土中的上品；一般的老土俗称朱甲土，缺乏粘性不适用。而这种纯净的粘土以古墓墓坑的回填土为最佳，很多土夫子就去墓葬所在地挖取黄泥土。有人在山丘下坡的唐宋时期墓坑内挖黄泥，意外地挖到一些釉陶器或白瓷碗、碟等随葬物，就带回家中洗净作为用具，但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文物。
那时，长沙有些走街串巷、收买古玩和玉器的小商贩，这些人对文物略有知识，看到土夫子家里的古陶瓷就花钱收买。这时，土夫子尝到了甜头，心里盘算辛辛苦苦挖了一天黄泥，只能换得几升米，而挖到一只古瓷碗却能赚几块光洋，从此以后，卖黄泥便成了一个幌子，土夫子就成了盗墓者的代指。
土夫子经常盗掘古墓，对各个历史时期的墓葬封土和填土的特征有很强的识别能力，只要用锄头透过地表浮土取出样土来观察，就能鉴别是哪个朝代的墓葬，然后挖成竖井式盗洞，从墓中取出文物，因此百挖百中，从不落空。
五六十年代，土夫子很多都转行当了，有经验的都被考古队挖走了。他们的土办法很实用，耗费的人工也少，尤其是在长沙马王堆哪里，那具千年女尸在棺内难以取出，就是土夫子们出主意用五块木板斜插进去，将棺侧起，才将女尸取出，因此而得以保存。”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一动。
“现在还有土夫子吗？”云赟问道。
何之修说，“自然没有了！土夫子有眼光，知道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开挖古墓的时候，免不了顺些东西，都是些金银玉器不显眼的东西，那时候挖掘古墓雇的都是民夫，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改革后，大都跑到深圳、香港，他们手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不像现在一大半都是假的，自然卖了一个高价，然后就留在香港，那时候香港的房价也低的紧，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也有留下来的，我师父就是。”乔悠悠说，“我师父的父亲、爷爷都是盗墓的，算是家传的手艺，后来进了考古队，那时候都是清华北大的历史学家带队，他又好学，经验丰富，最后被推荐破格进了大学学习，现如今也是历史学界的泰斗了！”
“不是说民间也有很多倒斗的大家吗？”云韵好奇地问。
乔悠悠点了点头，“我师父曾带过见过世面，民间的大家都是实打实的行家，他们的眼力劲都是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做这个行当，难免就要接触一些假货，干这行的基本上是学术派干不过实践派。”
程琳不解的说，“要是有人卖假货，怎么还有人跟他交易呢！”
“这是这行当传下来的规矩。”何之修说，“人把货放到你面前，不说真假，你自己看，做这行的一般都讲究个面子，打了眼就是跌了份，就是收了假货也不许找对方麻烦，不然就是不上道。”
“什么是不上道？”莫莫好奇的看着我。
我笑道，“你看电视剧里，那些正儿八经的交易，当着众人的面，两个人的手用袖子遮住，玩一套袖里乾坤，讨价还价，别人都不知道开的什么价，财不露白，这就是道。”
云韵听后白我一眼，“你自己还不是看电视剧知道的，你自己买过古董吗？”
我见莫莫的目光不善，便转换话题说，“我是怎么着也不会买古董的，现在的古董交易市场一半以上都是假的，现在的技术也发达。一副唐伯虎的画，把纸张从中拆成两半，这样便成为了两幅画，再加上大师级的仿作，那里辨别的了。”
云赟接道，“我听说美国有一个画家，用了大量功夫去画二十美元的，画完了便拿出去买东西。画得很逼真，只是一次忘了晒干，被收银员发现报了警。其实我觉得，那种杰作，哪里是二十美元比得了的。”
“哈哈，我想起中国大学生自学PS排版打印假币，质量很高，打印的也是二十元的，每吨二十元币值的货币卖八百元，口碑很好。小哥再接再厉，终于在攻破五十元人民币排版大关的时候被警察抓获。”我笑着说，“这是我听过大学生自主创业失败最真实的故事。”
“口胡！”云赟笑着打断，“最真实的故事分明是郑州几个农民兄弟合伙造一元硬币，一番辛苦，制作了十万枚硬币，最后亏本八万，被哭笑不得警察逮捕。”
此语一出，顿时笑声不绝。
云韵说，“我们离开四川前，听说我们那里有一个人，网上买了五十万的假币，拿到手样板之后，用验钞机怎么都验不出假的，一高兴给了对方十万现金，结果回去之后一查才发现，拿到手的全是冥币，一怒之下报警，最后双双被警察抓获，一时传为佳话。”
“那卖家估计也挺郁闷的。”乔悠悠笑的喘不过气来，“原本想着对方投鼠忌器，没想到对方这么狠，卖家要是卖的古董就不会这么郁闷了……”
程琳要对这个话题颇为感兴趣，她从小长在成都，对于街谈巷闻的逸事自然不比我们少，“嗯，还有一个更绝的。有人先网上花五百买了五千假币，质量非常的高，顺利的花了出去。之后心花怒放，借了二十多万，一下子买了二百万假币，回家才发现除了上下贴着人民币，中间的全是冥币，后来才搞清楚，原来最开始买的五千假币都是真的，对方一开始就设了一个大圈套。”
我听后有些微微发愣，不自觉的开始拿自己作比较，若是我设身处地，会不会上当受骗呢！想过之后还是松口气，我肯定一开始便不会去买什么假币，只是对方的手段确实很绝。
何之修听后深以为然的说，“其实这些都是早就有的手段，最开始都是古董里传出去的。卖古董的时候，先卖一些小件，故意把价格说的很低，稍稍懂行的以为自己捡了漏，这时候再拿出一些大件，让对方赔的倾家荡产。所以，古董这个行当，我是不推荐朋友去碰的，这里面的水深的很。”
“哥哥，有没有假货比真货值钱的？”莫莫在旁好奇的问道。
“有！”我不假思索的说，然后略略一思索，“似乎是一副画，后人伪作的，但是画笔着实好，很多人看过之后都觉得比真画还要好，自然那幅画的价值便比真的要好。就好比零几年的时候，那时候网络小说泛滥，很多人都籍籍无名，为了卖出去自己的书，就把笔名取成金庸新、古龙新的，这样书上便可以印着金庸新著，忽悠消费者。”
说到这里，往年的记忆纷至沓来，我对莫莫一笑，说起了很久远的事，“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我看过一本金庸写的书叫《天网》的，当时看的真入迷，里面外星人来中国，不小心留下了一个小智能机器人。不学无术的主角得到机器人帮助，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双双考上了清华，又在清华碰见了很多怪才，最后还开了一个天网的公司，可以在模拟世界里玩CS，打枪扔雷，看他在那个世界里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朋友，那时候真的很羡慕……”
很奇怪的是，我后来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这本小说，但是一旦触发了自己的记忆，便发现那些被埋在渗出的记忆纷纷复苏，也许我一直没有忘记，也许我一直很羡慕，只是被我藏在了心底。
“哥哥十五六岁的时候原来也看小说啊！”莫莫听后对我说，“我还以为哥哥在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呢！”
我听得出小妮子语气的调侃，只好笑笑，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时候看过的书上面，对莫莫说，“小时候有着很多时光，不用担心上学，我有一个好朋友，最喜欢买各种各样的小说。我小学五年级时，两个人经常捧着小说在树下看，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都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世界中，犹记得那时候看的是魔法大陆，后来一本本的增加，暑假寒假就躺在床上，在那里捧着厚厚的小说看了起来。
后来，后来成绩差了许多，考初中的时候竟然落榜了，家里面花了很多钱才进当时最好的初中，也就是那时候，感到颇为耻辱，年纪轻轻的自己便下了狠心，把小说抛诸脑后，也再也不去网吧，最后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我曾说过知耻而后勇，可惜后面很少再有那种小时候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那时候经常陪着自己的朋友一同去玩，他家中比较有钱，对我颇为照顾。后来我们各自都上了初中，不同的学校，我上课在学习，背单词，他上课依旧在看小说，各种小说，老师也跟他形成了默契，他买小说看，看过之后老师拿走看。我曾经说，你看过这么多书，真该写一本的，他听后一笑而过。
后来我考进高中，他去了技校，去当餐馆服务生，后来干脆回家跟父母做生意，我高三的时候，跟他一起吃饭，他那时候要结婚，我因为高考没有去。后来我上了大学，回家的时候去看他，他已经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我还能记得小时候，他指着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他拿着一柄刀，扎着马步，他说自己以前上的是武校，还很回味的说，自己以前在老家上学，有一次考了全县前五，乡里送奖状的时候敲锣打鼓。他说的时候，语气有些低落，或许没曾想到，如今自己会成为这样。”
他们都静静的听着，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些，只是一旦开头便顺着自己的记忆把所有的故事说完，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只是现在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交集。
云韵呆了呆说，“以前你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说起曾经的往事，很多事情说的过不止一遍，我以为你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说过一遍了。这个故事，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我说，“因为很多时候，我都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哥哥，莫莫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忘了他，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想了下，对莫莫说，“只是两个人的交集越来越少，慢慢地感情也是会淡的。莫莫，你喜欢看电视剧，喜欢玩手机，那些确实好看好玩，哥哥都不反对。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的那位好朋友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很庆幸自己能有今天，很多人说考多少分只是决定了你在哪里玩Dota，我不这样想。我让你背东西，就是想着你不会太早的结婚生孩子，而是有自己的人生，生活的多姿多彩，你明白了吗？”
也或是之前的故事打动了莫莫，她颇为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
何之修和乔悠悠都已经收敛了笑容，颇为认真的看着我。
何之修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如果我有了孩子，我也会对她说这样一个故事，希望她也能明白我的苦心。”
之前莫莫的抵触让我颇为沮丧，而云韵说谁不是看电视过来的，也让我深思良久，鬼斧神差便让我想起了这个故事，见莫莫如此，我心中颇为欣慰，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对话，不经意间就把自己所有的疑虑通过一个故事表述清楚，这也是我喜欢跟人聊天的原因，不经意间就会说出一些自己未曾想过的设想，能够细细回味，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