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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待到山花烂漫时

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志成又回请了金庆子一次。他们之间就如同一对久违的老朋友,言谈举止极为默契,毫无隔阂。许诺常常看着他们两个人发呆,如果金庆子是个女人,那么他和张志成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金庆子好像极为欣赏张志成,他时而目光迷离地凝望着张志成,时而怅惘地若有所思。

在张志成回请金庆子的那天晚上,金庆子提议下个周六一起去爬华山。张志成说好久没有爬山了,也该运动运动了,因而一拍即合。许诺平时也不太喜欢运动,不过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她只好投赞成票了。

约好的周六很快就来到了,金庆子一大早就开着车过来接许诺和张志成。张志成扛着一箱矿泉水,许诺拎着一大包水果零食,放到汽车的后备箱里。金庆子笑着说:“这架势哪里像是去爬山,分明是去吃喝玩乐的。”

张志成大笑着说:“多带点水准没错,到时候我负责背水,你们两个使劲往上爬就行了。”

许诺顿时笑得直不起腰,心想这叫什么话呀,什么叫使劲往上爬就行啊?又不是猴子爬树。

许诺笑着对他们说:“我听同事说,山上的水可贵了。有人带着几碗方便面上山,饿了想找点开水泡面吃。结果光是买开水,就花了75元钱。”

金庆子听完就乐不可支地说:“这么说,志成今天要赚大钱了,他可是要扛一大箱水上山呢!”他这一句话,逗得张志成和许诺都大笑起来。

在路上,金庆子和张志成就开始讨论爬山路线。按说,北峰最险,爬北峰是最惊险刺激的。北峰的很多山路,是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的。可是他们又怕许诺受不了。

如果纯粹为许诺着想,光是在北峰坐着索道上来下去,那也太没意思了。大老远地跑来,如果不看看西峰和南峰的大好风光,就这样打道回府,那也太不划算了。

最后决定爬山的路线是:西上西下。这条路线的好处是,具有灵活的选择性。先乘坐索道上西峰,爬完西峰之后,如果许诺不觉得累,就去爬南峰。如果许诺爬完西峰,累得受不了,那就直接在西峰乘坐索道下山。北峰是华山最低的一个峰,没有什么可看的,不爬也罢。

他们开车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华山。买上门票,从大门进去之后,就开始加入了等候进山的人群。待专车把他们拉到山脚下后,剩下的行程就靠他们自己了。许诺的体质真的是太差了,还没开始真正爬山,仅仅是从山脚到西峰索道之间的这段短暂的山路,就把她累得气喘吁吁。张志成不得不拉着她的手,连拖带拽地鼓励着她坚持住。

终于在西峰坐上上山的索道,许诺立即被山中飘渺的云雾迷住了。但是当她透过索道的玻璃往下看的时候,不仅被吓得嚎嚎乱叫,花枝乱颤。张志成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她才逐渐减轻了心中的恐惧。出了索道之后,他们就开始爬西峰。张志成背着水,不时地递给金庆子和许诺每人一瓶水。金庆子提出要背水,被张志成挥手拒绝了。

许诺每爬上一段台阶,就要休息五分钟,否则就无法坚持爬上下一段台阶。两个男人都迁就着她,生怕她累坏了。山上云雾缭绕,山峰陡立,树木苍翠,如临仙境。尽管山下烈日炎炎,可是山上的温度却极为清凉,犹如家中开着空调的那种舒适的感觉。

当他们终于亦步亦趋地爬完了西峰之后,商量着是否再去爬南峰。南峰可是华山最高的山峰啊,俗话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不去最高峰看看,岂不是太可惜了吗?许诺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也勉强支持着跟他们一起爬南峰。其实,她的双腿早已经酸软,浑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在去往南峰的山路上,有一段山路特别窄。许诺不得不手脚并用,像个婴孩一样艰难地爬行。张志成看到她那副样子,摇着头笑了笑,弯腰一把将许诺抱在怀中,一直把她抱上了那段山路的尽头。身边上上下下的路人们,无不纷纷赞叹着这个小伙子力气真大!一个人能爬上来,就很不容易了,还能再抱着个大人上山,真不简单!

许诺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她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他们在南峰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始一步一步地下山。当傍晚时分,他们终于乘坐索道开始下山时,许诺如盼大赦般渴望着早点回家。

当他们终于来到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时,才发现金庆子也已经累得虚弱不堪。于是,张志成提出由他开车回家,让金庆子和许诺坐在后排休息。

金庆子靠在后座上,很快就迷糊了过去。许诺虽然疲累不堪,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奄奄一息地看窗外的风景。车开在半路上的时候,天空突然一片昏暗,下起了瓢泼大雨。天地间顿感一阵阵清爽惬意,下雨天的感觉总是浪漫迷离的,此时的许诺觉得岁月一片静好。再看开车的张志成,俨然一副铮铮铁骨,仿佛是个铁打般的硬汉,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劳。

许诺呆呆地看着张志成,通过这次爬山,她内心对张志成的感觉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排斥他,反而觉得自己与张志成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如今的许诺,感觉自己和张志成就像是经历过一番风雨跋涉的难兄难弟,有了一种患难与共的深切感受。

“小诺,偷偷看我想什么呢?”张志成笑着问她。

许诺趴在前座的靠背上,没有回答他。张志成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晚上回家睡一觉就不累了,你看你这小体格,将来还怎么给我生儿育女?”

许诺拍打着他的手:“你别胡说,谁要嫁给你了?你就想得那么远?”

“哈哈,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小诺,这种事情就由不得你了,你说地不算!”张志成一脸地坏笑,不怀好意地从后视镜里望了望许诺。

张志成直接把车开到自家楼下,邀请金庆子一起吃晚饭。金庆子也没有客气,欣然上楼。

张志成煮了小米粥,拌了两个凉菜,煎了三份牛排,又开了一瓶红酒。金庆子开车,不敢多饮,只是对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一顿家常的饭菜,吃得几个人都倍感熨贴,极为解乏。酒足饭饱之后,金庆子就告辞回家了。

许诺再也支撑不住,连忙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就一头扎到床上沉睡过去。待她自然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帘径直落在地板上。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回头看看张志成,仍然在睡梦中,均匀的呼吸和酣睡的甜美竟像个婴孩一般。

许诺悄声下床,洗簌完毕后,轻轻推开厨房的门。昨天真是把张志成累得不轻啊,那么险的山路,他居然还抱着自己爬山路。一想到这些,许诺的心里就荡起一股股暖流。她淘了一把小米,倒入盛满水的电饭锅中,打算熬上一锅小米粥。等到粥煮好的时候,她又往粥里打了两个荷包蛋。这种做法,她还是跟郭莎莎学的呢,快捷省时。再准备一碟小咸菜,一盘水果。如此早餐,也算是合格了吧?

张志成起床的时候,许诺还窝在阳台的沙发上看宋词。张志成走进厨房,就闻见一阵阵小米粥的香气。他惊喜地笑着,这个丫头终于肯涨点良心了,孺子可教也。这可是许诺大小姐亲自做的早餐啊,虽然是只有粥喝,也不容易了。他拿起饭勺往碗里盛粥,又意外地在锅里发现了两只荷包蛋,天那,真是惊喜连连啊。

此生能有小诺相伴,有小米粥喝,再有几个孩子,此生足以!张志成望着这餐早饭,心生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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