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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堪回首少年时

往事不堪回首。郭莎莎最不愿回想的就是年少时闯荡歌舞团的生涯。

郭莎莎小时候,由于父母对她缺少关爱,致使她过早地开始产生反叛的心理。她上初二那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歌舞团招收团员的广告,于是就记下了应试地址,拉着许诺陪她一起去考试。

考试的地址在青岛市的一个郊区,郭莎莎和许诺一大早坐着火车赶到那个小县城。郭莎莎从小就喜欢跳舞,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明星。当她看到那个歌舞团的广告时,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去试试,仿佛自己多年的明星梦马上就要实现了。郭莎莎从小就身材高挑,人长得也漂亮。她闯过层层考试环节,终于被录取了。

郭莎莎不顾父母的反对,初中没上完就辍学,跟着那家歌舞团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三五年过去了,许诺也没在电视上的文艺演出中看到郭莎莎的身影,更没有在电影娱乐刊物上看到过郭莎莎的脸庞。也就是说,郭莎莎的明星梦没有实现。那么她这么些年,在那个歌舞团里都干了些什么呢?

多年以后,回到青岛的郭莎莎才告诉许诺:她们当年那些孩子,都被那个歌舞团骗了。那个歌舞团只是那个团长个人组建的草台班子,拉着她们四处演出,牟取利益。而她们那帮投奔歌舞团的孩子,都是怀揣着明星梦去的。那个团长以各样虚假的承诺诱惑着她们,说只要她们好好演出,他就会给她们创造各样成名的机会,想成为明星指日可待。

后来,歌舞团的女孩子们相继受到了那位团长的骚扰和诱骗。这才认清了那位团长的真面目,大家都四散而去。歌舞团也由此不得不解散。那位团长,也就是王晓,不得不改行开起了饭店。

郭莎莎还有很多痛苦的往事没有告诉许诺,不是不信赖许诺,而是不愿想起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如今,王晓居然又拿着自己当年的****要挟自己,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回想起这一切,郭莎莎最怨恨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他们对自己疏于照顾,她又怎么会在小小年纪如此反叛呢?如果不是他们一见面就不停地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她又怎么会急于逃离那个家呢?他们以为不断地给自己钱,就能弥补自己心灵上的创伤吗?郭莎莎宁愿做个穷光蛋,也希望能得到父母的亲情呵护。

郭莎莎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办?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再给张展增添任何罪证了,可是那个王晓却以揭发张展来要挟郭莎莎。这个也确实是郭莎莎的软肋。她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对策来,感到头痛无力。她只得在早上九点的时候给许诺打去了电话,告诉许诺自己不舒服,这几天如果许诺身体允许的话,就劳烦许诺去打理一下那个服装店吧。

许诺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好,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大,许诺的胃口也越来越好,而且之前的孕期反应早已经全部消失。许诺痛快地答应下来,让郭莎莎放心,她肯定会把服装店打理好的。

许诺从这以后,每天都是在张志成出门后,立马整装出发。到达台东的公交车站,就在小区附近。许诺每天清晨,都是坐着公交车,看着街上的光景,前往服装店。

遇到无风晴朗的天气,许诺就会把一个落地双杆的衣架拿到店门口,挂上一些新潮别致的衣服。有些从店门口匆忙经过的人,无暇进店选购,就会往门口的衣架瞟上几眼。久而久之,就会有人在匆匆路过的时候,捎上几件衣服。许诺为自己的经营策略,沾沾自喜。

这天店里的牛仔裤剩下的不多了,许诺给赵斌打电话,让他方便的时候过来给补点货。没想到,赵斌那几天的工作特别忙,单位安排他们每天演练,准备参加上级部门举办的技术比武。所以,赵斌让于翔抽时间过来送货。

许诺以为于翔在周末才能过来送货,没想到于翔在当天中午就赶过来了。他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许诺挺着大肚子站在店门口,微笑着给路过的顾客介绍衣服。他不由得格外心疼起许诺,怎么不见郭莎莎呢?为什么只有许诺一个人在这里忙活?

于翔抱着两只装满衣服的纸箱来到了许诺面前。许诺看到于翔的那一刻,高兴地笑了。她没想到,于翔能这么快过来,有几款牛仔裤都卖断货了,上午有好几位回头客过来找牛仔裤。

“嗨,你来得太及时了,刚才还有几位顾客过来找牛仔裤呢!”许诺兴奋地说道。

于翔望着许诺,心疼地问道:“累了吧?快歇会吧。”他把纸箱放到店里,从屋里为许诺端来水杯,让她喝点水休息一下。

许诺扶着后腰,坐了下来。看着于翔把纸箱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起来。

“小诺,怎么就你自己在店里,郭莎莎呢?”于翔边整理着架子上的衣服,边问道。

“莎莎这几天不舒服,所以我就到店里来了。这店里难得积累下不少回头客,如果关上几天门,就怕顾客会跑到别家去了。”许诺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水杯,跟于翔说着话,眼睛还时刻不忘看着店门口是否有买衣服的顾客。

有于翔在这里帮忙,许诺轻松了不少。于翔挂完衣服,又走出店门,在附近的饭店炒了几个菜,买了几个油酥火烧赶了回来。他一样样地把冒着热气的炒菜摆在方桌上,扶着许诺走到桌前坐下,说:“快点趁热吃吧,我招呼顾客。”

许诺于是踏踏实实地坐在桌前大吃起来,看着于翔有模有样地接待着顾客。许诺吃完饭,又赶紧把于翔换到桌前,让于翔赶紧吃饭。许诺看着埋头吃饭的于翔,不好意思地说:“真是过意不去,让你吃残羹剩饭。”

于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有什么?我还想吃一辈子这样的残羹剩饭呢!”于翔的话音刚落,许诺低头不语,脸颊上一片潮红。

晚上七点,许诺关了店门。她跟于翔一起去给郭莎莎送了一些吃的喝的,坐了一会儿,于翔才开着车把许诺送到小区门口,这才离去。

许诺一连半个多月,都是夜幕降临才回家。她对张志成的解释,就是去陪郭莎莎了。张志成虽然心中疑惑,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是他发现,许诺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似乎很劳累,刚躺下不久就呼呼大睡,而且还鲜有的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张志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小诺如果仅仅是陪郭莎莎,会累成这样吗?

当夜,在许诺睡沉了之后,张志成在阳台上拨通了一个电话,小声吩咐着:“你明天在八点之前就到我现在住的小区门口,给我好好盯着许诺,看看她在我上班之后都去过什么地方?”张志成打完电话,就轻轻地回到床上,为许诺掖了掖被子。他皱着眉头注视着许诺良久,觉得许诺最近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张志成和许诺一起吃过早餐后,跟平时一样上班去了。许诺,也跟往常一样,紧随其后出了门。

张志成刚到公司不久,就接到一个电话:“张总,嫂夫人在您上班之后,就坐着公交车去台东了。她步行到威海路的一家外贸店,自己打开门锁进去了,似乎在那家店里卖衣服。”

张志成挂断电话,靠在老板椅上思忖良久:“我张志成的女人,居然在台东卖衣服!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居然一直没发现,我说许诺这么多天为何一直那么晚回来呢?”张志成的心中升起一阵阵的不快。

“跟我结婚也小半年了,孩子也给我怀上了,居然对我还是有所隐瞒!”张志成继续思想着,决定去那家店里看个究竟。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志成换了一辆座驾,直奔台东的那家服装店。他到达之后,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把车停在了服装店的对面。

张志成眯起双眼紧盯着那家服装店,看见许诺憨态可掬地伫立在店门口的衣架前,微笑着招待来往的顾客。她时而扒拉着衣架,把找到的衣服殷勤地递到顾客面前;时而匆忙跑回店内,给顾客拿出一件衣服,在顾客身上比量着。当顾客把钱递给许诺的时候,许诺赶紧用包装袋为顾客装好买下来的衣服,并一再对着顾客弯腰点头说着什么。

张志成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个在家里娇生惯养的许诺,居然在外面对别人点头哈腰的,就为了卖出一件破衣服!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张志成给她的钱还不够多吗?以至于让她挺着大肚子出来抛头露面。张志成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掏出一只烟,郁闷地点燃了。

张志成接下来看到的一幕,险些把他的肺给气炸了。他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拎着几个快餐盒走到了许诺面前,跟许诺说了几句什么,就走进店里。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孩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什么吃的,走了出来。许诺当时手里拿着衣服,倒不出手来,对着男孩摇了摇头。结果,那个男孩把杯子举到许诺嘴边,轻轻喂着许诺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然后,又拿起吃的东西递到许诺嘴边,许诺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咬过去。

张志成感到自己真是忍无可忍了,他们张家处心积虑地为许诺补充着营养,每天照着食谱给许诺准备吃喝。没想到,这个不懂事的许诺放着家里的清福不去享,反而大冷天地跑出来吃一肚子这些个饭菜!而且还大冷天地出来卖衣服!

张志成把车窗稍微往下摇了摇,难以置信地发现,那个喂许诺吃饭的男孩竟然是于翔!他们怎么会又联系在一起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店门口的顾客离去之后,于翔揽着许诺的肩膀向店内走去。张志成立即下车,狠狠地关上车门,向马路对面走去。

张志成站在距离店门口不远的树下,一边狠狠地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店内的情况。他看到于翔和许诺坐在一张方桌前,正在说笑着,在桌子上摆着好几只白色的快餐盒,他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张志成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你马上到许诺去的那家服装店跑一趟,把那家店里的衣服全部按照原价买下来!你马上就过来,越快越好!”

张志成打完电话,就把手中的烟蒂扔在脚下,狠狠地踩灭了仅剩不多的红光。然后,目光凛然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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