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旁,奈何桥边,孟婆正熬着汤。
“孟婆,那女孩呢?”那声音犹如潺潺流水,却又带着几分慵懒。
孟婆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素色白衣,银发及腰,发与袍都随风飘飘逸逸,不拘不束。一缕素雅的栀子花香从男子的身上蔓延开来,徐徐化作千缕万缕,整个幽冥界都笼罩在那的栀子花香下。
孟婆迟迟未出声,也醉在了那脱俗的花香下。许久,孟婆笑“哦,初妆呐,诶,这孩子终归放下了前世,在我这讨了碗汤,去轮回台了。”孟婆摇摇头,继续熬着。
男子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一丝无奈,一丝牵挂,一丝不舍,随即发现有些不妥,便掩饰了那一抹忧伤。
“这丫头,走了也不诉声,只是可惜了这万年栀子花。”说罢,手中的栀子已化作齑粉,只留下那寒玉似的手,显得有些漠落。
男子顿了顿,欲言又止,却又忍不住问道。
“孟婆,你在这幽冥界已上万年有余,不知可曾听说过神堕入凡间,化作凡骨,转世一说?”
孟婆听着,先是一愣,孟婆也是聪明人,早猜透了男子话中的意思,脸色沉了沉。
“殁殇,孟婆知道你放不下初妆,初妆已忘却前世的牵绊,彻彻底底地与前世做了一个了断,她不会再记得你了”孟婆说到激动处,忍不住轻咳几声。
“不,她不会忘记,她说了,我是那个喝了孟婆汤也忘记不了的人”北冥殁殇越说越轻,话语中夹杂着千万无奈,又有些恼怒,浑身散发出威震天下的气息。
北冥殁殇无奈地笑了笑,过往他心静如水,人淡如菊,不喜与人接触,与人交谈。不恼不骄不躁不嗔也不喜,直到遇见她,初妆,遇见她什么都变了呢。
“你瞧,这三生石记载着我的前世今生诶!不过我马上就要忘记了,诶。”那是他和初妆的第一次见面。即使没有断念,她依旧那么可爱,即使没有喝过孟婆汤,她的眼睛依旧像刚出生的婴儿般澄澈。只是每每看到初妆,她的神情总蒙上一层愁容,总使人禁不住的去疼爱,去将她拥入怀中。
“孟婆,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我自己的使命”
北冥殁殇知道,他一出生就背负着仇恨,整个家族的仇恨,他习惯了冷漠,习惯了无情。
北冥殁殇唤了凤骑,准备离去。
“殁殇啊,你真放不下那丫头吗”孟婆佝偻着背,低声说。
“殁殇啊,你要知道这世间没有一个凡人喝了这断念汤还记得前世红尘”孟婆又细声提醒道。
“神骨堕入凡骨,唯有一个办法,只是所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孟婆沙哑着嗓子说,显得无尽的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孟婆道的可是诛仙台?”北冥殁殇眼角闪过一丝惊喜,依旧转瞬即逝。
孟婆点点头,叹了口气,颤颤地走回望乡台,继续熬着汤。
“孟婆只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孟婆相信你是个明智的孩子”
“孟婆,我知道了,北冥一脉都等着我去赎罪,我不会做傻事的”
北冥殁殇驭上凤骑拂袖离去,只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
天界诛仙阁
笙箫亭中,北冥殁殇屹立在诛仙台前,任结界乱流肆意刮过,那妖冶的银白色秀发起起落落,任那白袍随风起舞,他依旧遥望远方,思绪早已飘到天界之外。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
思念,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北冥的心
北冥殁殇俯视着诛仙台中的乱流,他看到了初妆,看到了初妆那浅浅的忧容。
“孟婆,对不起,我管束不了我的心,孟婆,我不后悔。”北冥殁殇淡淡的说,是那么云淡风轻。也只有殁殇自己知道,需付出要多大的勇气。
北冥静静地看着诛仙台,嘴角淡然一笑,纵身跳下诛仙台。
“初妆,等我”
一句等我,满满的溺宠从心头荡漾开来,勾勒出层层涟漪。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