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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峤山的雪不再飞扬

梓霄殿内,空无一人,麒麟也不知所踪,雪扬憋着满肚子的委屈不知该向谁倾诉。他握起拳头,愤怒地砸向所有属于北宸的东西。“师父,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他悲痛欲绝的嘶吼着,“坠画,为什么你要勾引我师父,你这个贱女人。”

“乒里乓啦”的声音越来越密,干净整洁的梓霄殿一下子变得比垃圾堆还要惨烈。窗外,一袭莲花长裙的主人静静地站立着,看着梓霄殿内发生的事情,嘴角邪恶的扬到一边。

“我天,遭贼啦?”北宸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望着梓霄殿惨不忍睹的一堆…“垃圾”?

“麒麟,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自从麒麟梦游打坏北宸十瓶仙丹,五副兵器,三把心爱的扇子以及不计其数的好酒之后,北宸是日防夜防。没想到,今天的梓霄殿又出现了类似的状况。

“诶!主人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今天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哪有空闲时间返回来打碎你的东西,再去遥远的西海?”

北宸仔细想了想也是,他从大清早的就拖着人家麒麟去西海,还让人家一直待在他旁边,一步都没离开。那把屋子弄得这么凄惨的又是谁?诸位仙童?不可能,北宸神君的东西谁敢乱碰。那就只剩下…雪扬?雪扬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很,没事干了,还来帮忙打扫打扫。也不可能!

“主人,咱不会真的遭贼了吧?”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

九重天正东南方向一朵朵洁白无瑕的云被染成了一片片鲜艳的血红。

“我不会原谅你的,是你抛弃我在先。”昙霜宫的院落中央,妖艳的坠画公主怀里抱着一位奄奄一息的男子。

“坠画,你为什么要用…幻象来骗我?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雪扬始终不明白自己的道法已经够高深了,为什么连一处虚幻的假象都能迷惑了他,是自己太过爱这个女人了吗?

“我若不这样,又怎知你是爱我的?雪扬,我怎么舍得杀你,可是你的心里只有你师父。从一开始你就听我的乖乖留在这里多好,如今非要依靠这种方式你才肯留下。”坠画振振有词的解释着,她对雪扬的爱已经接近疯狂变态的地步,她不允许他离开,只准留在自己的身边,倘若他执意离开,也只能选择毁掉他。那一刻坠画不再妖艳,眼睛里多了几丝狰狞,一把夺过琅玉剑,笔直的插进了雪扬的胸膛里,东南方的云彩被染得通红。妖艳的坠画抱着心爱之人感到痛苦至极。

从西海回到夜峤山之后,北宸始终不见雪扬的身影,心里又觉得憋闷得慌,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打开透心镜本想查看芸芸众生的情况,却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子雪扬,满身鲜血的躺在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怀里。一气之下,揪着麒麟,带着挽魂凝魄剑气势汹汹的杀向昙霜宫。可惜,就算挽魂凝魄剑具有凝魂聚魄的能力,待北宸赶到之后,雪扬早已灰飞烟灭了。

“疯女人,你把我徒儿怎么样了。”北宸怒问着以前的还活着的人:“你用什么把他伤成了这样?”

“他的剑。”

北宸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倒下,幸好麒麟及时扶住了他。琅玉剑是他为亲手打造的,雪扬生性善良,不喜争斗,然而当时又处于乱世之中,北宸担心如果碰上个万一,雪扬自己打不过敌人还可以指使那嗜血性强的琅玉剑进行抵抗。谁曾想,聪明过人的雪扬不仅学会了北宸所有的仙法,还渐渐地担任起守护夜峤山的重任。反观,琅玉剑,一时被大家所遗忘。而今,正是那被人遗忘的琅玉剑,连续两次出鞘都是重伤了自己的主人。

什么同族情谊,什么守护道理,此刻北宸全然不想理会,挥洒长袍,祭出挽魂凝魄剑,与坠画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眼神,将兵器送入那妖艳的女人心脏位置。挽魂凝魄剑,亦杀人,亦救人,全在持有者的一念之间。正东南的云朵,红的妖娆刺眼,红的令人心痛。

嗜血琅玉,终不在;断情琅宏,始浮出。

看着自己的妹妹受伤,天君又是难过,又是义愤填殷的。自己折腾了半天,最后,乖乖的寻太上老君求借还魂丹了。

四季常青的夜峤山,突然间,下起了雪,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处在下雪?

“师父,您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的雪虽不及师兄那般气势磅礴,但也算是有雪。”北宸笑了笑,没有作答。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哗”一下子没了。往常,每当自己心情烦闷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将夜峤山的青山绿水全部覆盖,换做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供他欣赏。

“流歌,我记得你的属性是火吧,这样强行运用水属性,你就不怕受伤?”

“不怕,有师父在。”

“可我总有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比如,这次……”

“师父常常教导我们:男人,就应该学会拥有自己的想法。这就是我的想法。我想…师兄也是有想法的人。”

天宫之中,玉帝因为自己的妹妹险些被杀,心中很是愤懑不平,觉得自己身为一代天君倘若不出口气,就保不住自己的威严;可是举兵攻打夜峤山,即使是调动整个天宫的兵力也不见得能将北宸神君轻易拿下,更何况,夜峤山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到时候,要是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皇兄不必为我担忧,北宸踹我昙霜宫的大门,毁我大好姻缘,他让我难受,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刚刚苏醒的坠画,望着为自己唉声叹气,满脸纠结的哥哥,心中不免有些抱歉,但是,她一向习惯自己的恩怨自己去结束。也或许,她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她不满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一个男人而杀了她。

又过了一千年,夜峤山的阳光明媚的好,北宸的心情又特别的棒,大声呼喊道:“流歌,把为师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为师要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好嘞,谢谢师父。”阳光开朗的俊俏面孔,配上活泼动人的声音,今日的流歌格外的吸引人。

“这个流歌又跑去哪儿瞎闹腾了,拿个酒也这么慢。”等了好久依旧不见去拿酒的人的踪影,北宸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自己又担心麒麟会偷吃,不肯丢下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离开,只能等啊等。却等到一个小仙童闯进了餐厅。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仙童也顾不上北宸会怎么处罚他,直接开口道:“神君不好了,天宫的那个疯女人又来了。”

“什么疯女人?我怎么没听说天上还有疯神仙?”

“不是…就是一千年前,把雪扬师兄带走的那个女人。”

“啪”,茶杯掉落,北宸再也顾不上吃什么美味佳肴,喝什么琼浆玉露,嘴里念了道口诀召唤来挽魂凝魄剑就往外冲在他即将驾云之时,眼前一个人影重重的掉落下来,这人是……

“流歌?醒醒啊!”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惧怕死亡,还是保持临终前阳光开朗笑容,俊俏无比的脸蛋。只是再没有了那堪比夜莺的清脆动人的声音。

“坠画,你给我去死。”北宸一声嘶吼,挽魂凝魄剑不在受人控制,从北宸手里脱离后,漫天乱飞,夜峤山各处隐藏的暗势力蠢蠢欲动。终于,地动山摇,乌云密布,原来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水里游的鱼儿,只要是有生命的,瞬间化作一名英勇善战的将士,挽魂凝魄剑终于停了下来。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像是相互间约定好了一样,不分彼此,不论先后纷纷冲向那站在夜峤山顶的妖艳绝伦却十分刺眼的女人。

坠画被夜峤山的战士们伤的体无完肤,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只剩下一魄。她的眼角竟然流下一滴眼泪。“北宸,你当真对我这么狠心?我从记事起就开始喜欢你,可你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我试图勾引你的徒弟,来引起你的关注,却不料落下个被抛弃的局面,这都是因为你。雪扬他本属于我的,是你逼走了他。”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雪扬属于你,你从来都不爱他,却厚颜无耻的将他硬是绑在自己的身边。你明知道琅玉剑有嗜血的本性却狠心的刺穿他的身体。流歌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你居然也能下此毒手,活生生的将他最自在的生日变作噩梦一般的忌日。你简直毫无人性,还妄想我用正眼瞧你,你不配。”北宸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破口大骂道。话毕,北宸掌间缓缓凝结出一团金色的火焰,在他那一贯居高临下的姿态的衬托下,火焰渐渐变得像是一只饿坏的残狼。

“啊~”悲惨的声音,响彻整个夜峤山。金色火焰猛烈的的燃烧着妖艳的女人,仿佛就算吞噬掉她也不解恨。

“如果我不再收弟子,坠画是不是就再没有借口杀我夜峤山的人。”北宸望着格外蓝的天空问麒麟,话语间,冰冷的气息与明媚的阳光相互充斥着。

夜峤山的雪再也没有飞扬过。

流年辗转,欢歌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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