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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雪幻狐

严菁听苏苏讲着,裂开嘴眯着眼笑着,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

“哎呀你个严菁,你以为你是雪狐啊,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像!”沉迷在漫画里的苏苏推搡着严菁,并叫陆成义来拍“迷人的雪狐脸”。

下课时,很多同学不顾大雪往餐厅走去,苏苏就一把伞,陆成义过来问要不要送严菁去餐厅,严菁抢了伞就往外跑去。苏苏对着陆成义无奈地耸耸肩,陆成义才感觉自己真是笨啊,只好和苏苏撑一把伞。

“啊……怎么走路的?你……”严菁刚跑出去就撞到了人,酿跄着差点摔倒,还好被人搀扶住了,她抬头见是陈乐。严菁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庆幸自己没有骂出口。

“没事吧,严菁。就知道你们伞可能带的不够,我从图书馆出来,正好给你们送一把。”他看到苏苏和陆成义在一起撑伞,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笑着把伞递了过去。

“那个……陈乐,和我们一起去餐厅吧。”苏苏接过伞说。

“哦,不了,我还要去订做一幅壁画,家里的壁画有些旧了,你们去吃吧。”陈乐说完就朝教科区的大门走去。望着陈乐的背影,苏苏又想起了林枫,这就是林枫的期盼吗,如果是的话,就给我旨意。

严菁看了看苏苏在胸前合十双手,笑她什么时候搞些古怪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走向餐厅。

苏苏再碰到陈乐是周五的下午,大部分本地同学都回家了,苏苏每到周五也都是按例回家照顾生病的爸爸。公车还有两站到家的时候,苏苏下车去买些水果,不巧正好看到陈乐站在旁边的装潢店旁,手里拿着壁画的一角,正欲扛起来。

“嗨,陈乐,你这是做什么?”

“就上次订做的,刚通知我来取了。它可真重!”陈乐扛上去明显很吃力,于是又放下来。

这条小路歪歪曲曲的,积雪已经厚达一公分,脚踩上去“吱嘎”作响,远远望去,还真是一条幽径。

“陈乐同学,你为什么喜欢穿白衣服啊?不会是喜欢下雪吧?”苏苏歪着头问陈乐。

“白色可以在视觉上洁净人的灵魂,我有太多罪恶。”陈乐认真道。

突然来了这么一说,令苏苏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罪恶?是指人们犯过的错吗?那铁定谁都有罪恶啊。她心里疑惑,看着陈乐吃力地拖着壁画往前走,衣领上洁白的碎羽毛随着节奏上下抖动。

突然间“啪”的一声,陈乐一个没拿住,壁画横倒在了雪地上。苏苏看着壁画再次惊呆了。

“这不是你家的那幅画有狐狸的壁画吗?怎么重新订做了?”苏苏满脑子疑问地对陈乐说。

“你再仔细看看。”陈乐的嘴角勾勒起魅惑的笑容,一贯的白色衣服在黄昏显得很扎眼。

苏苏低下头看,壁画里的长尾白狐只有一只,怎么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那白狐侧着身子,脑袋成回眸状,眼神里透着阵阵诡异。

“啊……”苏苏感到浑身一阵冰凉,头又开始痛起来,可当她看陈乐时,他居然不见了!

“陈乐,快出来,别吓我……”苏苏站起来,大声喊着陈乐的名字。她小跑了一阵并没有看到陈乐,地上的雪通亮发白,令她的眼睛很不舒服。

“陈乐,你刚刚去哪了?”苏苏一回头看见陈乐就在壁画处,又向回走去。

“啊……不……”苏苏惊叫起来,眼前的哪里是陈乐,活脱脱一只浑圆的白色长尾狐跳出来,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雪狐端坐距她几米远的壁画处,乍看起来像一条温驯的狗,胸前有一圈月牙形的块状的白毛,蓬松的尾巴竖起来,在雪地上不停地摆来摆去。

苏苏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烧,心提到嗓子眼了,向喊话却喊不出来。

那雪狐“嗷……”的一声嚎叫,蜷着的尾巴向上挺立着,眼睛里泛出冷光,它抬一下腿,又迈回去,继续咆哮着。

苏苏向后退去,她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

“陈乐,不要吓我……”苏苏低泣着,强烈的白光似乎聚集在壁画的周围。那壁画约为两米宽,苏苏站在这个位置能够清楚地看到壁画上画着的是两只白色的狐狸,和他家里的一模一样。不,不对,画面上其中一只白狐隐隐约约地,若不从特定的角度看是看不清的。

苏苏害怕极了,那只白狐离她只有两米多远,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出什么事。

“一定不是陈乐,一定不是……”

“陈乐,你到底在哪,陈乐,你快出来好不好……”苏苏的嗓子都喊哑了,她环看四周,被雪覆盖的大地空旷而寂静,除了她自己和眼前的那只白狐,什么都没有。

她一边眼盯着白狐,一边往旁边挪步,挪着挪着却撞到了墙壁。该死的,又是死胡同!苏苏向后退着,在这时刻感到万份无助,她的泪水掉到雪里,她快步往后退,脚下一滑就向后倒去。

为什么身子越来越轻?好像飘着一样。苏苏的眉头再次皱起来,她的意识也是轻飘飘的吗?陈乐,她看到陈乐的宫殿一般的家顷刻间轰然倒塌,瓦片和走廊陡然间从上至下脱落,最后变成了一堆废墟,只剩下一片软塌塌的稻草。那陈乐呢?他去了哪里?不是说好会在苏苏身边的吗?她绕过这些废墟,发现在墙的一隅有一只白狐,就那样直盯盯地看着她……陈乐,这是你吗?

“咳……咳咳……”苏苏剧烈地咳嗽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爸爸妈妈、陈乐都在,还有司大林表哥也来了。

“女儿,你可吓死我了。好好的怎么会昏倒呢,若不是陈乐同学及时把你背回来,这大雪天的……”苏苏妈哽咽着,看到醒来的苏苏情绪很激动。

苏苏稍微歪歪头,看到一脸担心自己的陈乐,眼睛迷离,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苏苏,刚刚你是不是做了梦了?”自从司大林成为苏苏的心理医生后,很长时间苏苏的心态都好好的,这次父母急切找他,他就知道肯定是苏苏出了事。

“大林哥,我没事。我……我是跌倒了。”苏苏缓缓地说。

“是不是下雪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啦,你看你说的,我又不是三岁儿童。再说了,我和陈乐一直待在一起呢。”

苏苏是不想让爸妈担心,司大林做心理医生这么多年,从苏苏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在极力掩饰。但他并没有当面拆穿她,他自知是拗不过这个丫头的。

“苏苏,你吓死我了,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帮你去买水果吗,才几分钟的空儿,从店里出来就看到你晕倒在雪地里了。”陈乐的脸有些泛红,屋内的温度高,加上顾不得找车就背着苏苏跑到家里,一时还没缓过来。

这么说,刚刚的一切都是苏苏的幻觉?苏苏自信回想起来,她紧皱着眉头,头部还是有些微微发痛。她想起陈乐是说帮她去买水果,她当时还轻“哦”了一声,于是独自欣赏壁画。想到这里她笑自己大概是大雪天神经末梢出了问题,天下哪有这么稀奇的事呢。

“陈乐,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我该怎么谢谢……”苏苏很感动,她从内心里不愿去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或许她更应该相信陈乐,他是不会骗她的。

苏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陈乐,你的壁画呢?”

陈乐一指墙角,苏苏看到那个两米宽的白色壁画就在那里放得好好的,画面就是陈乐新订做的一只白狐图。

“陈乐将你背回来,又冒雪去取了一趟。你看看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啊。”苏苏妈接过话说着,苏苏看向陈乐,从她醒后陈乐一直微笑着,笑容里还带着点担心。这让苏苏感到很抱歉。

天晚了,尽管苏苏妈特意留他们吃晚饭,但司大林和陈乐还是执意早回去。陈乐一出门,司大林就跟了过去。

“陈乐同学,男子汉,我现在郑重警告过你,离苏苏远点。”司大林一上来就直白地说。

“凭什么?”陈乐遮遮帽檐,并没有看他。

“苏苏,她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她的心理很脆弱。”司大林的语气温和下来。

“这我知道,我真心喜欢苏苏姑娘。”

“可是你会让她受伤,她已经不能再受到这种刺激了!”司大林似乎有点激动的说道。

“受伤?你敢断言?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请司表哥不用多管我们之间的事。”陈乐故意强调表哥二字,他看着这位以医生身份照顾苏苏的表哥就心里不爽。但陈乐一直以礼行事,更不会去挑事。

“你好自为之吧,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苏苏的事我管定了。”说完后司大林愤愤地朝别的方向走去。

陈乐扛着壁画,心里觉得万分郁闷。他坐上了晚上的末班车,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哼,爱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这才是真理。”陈乐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一股笑意不明显的浮现在脸上。

苏苏在家休息了两天,严菁都快想死这个死党了。一看见苏苏到寝室就围着她转起来。

“苏小姐,看我脸上的伤疤,完全好了哦。”说完又美美地转了一圈。

“你好了,我差点把命丢了。不过说真的,你的脸怎么修复的?”

“我爸妈和好了,带我去的正规医院。你知道吗,那的医生听我说了密西米太太的偏方后个个儿目瞪口呆,告诫我以后不准尝试一些来历不明的方子,我以后可不敢了。”

“你啊,以后老老实实地待着就没什么事了。”苏苏故作严肃地说道。

“对了,一早晨就收到你的快递包裹。”严菁从桌上拿起一个米色盒子,装作调皮地占为己有,直到苏苏发出抢的姿势,才递给了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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