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注定就是个不安分的夜。桃花吹得的这曲子,写满了悲悲离离,再怎么吹,也吹不去那心头的泪。桃花自从跟着白娪以来,修的就是逍遥派,这性子也就直来直去的,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从来也就随他去了。可要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事,要是是自己的事,那可就再也脱不了干系了。这感情,也是这样的。白娪不懂情、桃花自然也就不懂情了,更何况,白娪她二哥,也并不懂情爱啊。桃花吹过了一首曲子,心里算是要比方才平静了,唉声叹气望着那房外的草儿,这草儿是从凡间运来的,在这仙界待久了,也就吸了些仙气,变了仙草。白娪在睡梦中微微听见几声凄凄凉凉的笛声,便睁了眼睛,坐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细细一听,才听出来这是桃花的笛声。这笛声缓缓细细、起伏内敛,却又隐忍的有一股子澎湃,想必这桃花是硬把那情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了。白娪起身下床,敢走向房门口,这笛声就停下了,接着是一声声叹息。白娪顺着楼梯的方向,坐在桃花的边上:“怎么啦?可是有心事?”桃花见九儿不知何时坐在了边上,满面愁容:“小殿下,你可知情是何物。”这个问题白娪倒是答不上来,细细思索一阵后,开口道:“这情吧,是个好东西,又不是个好东西。若是两情相悦,那两人就正好凑一对;若是单相思,那就苦了单相思的那一人了。你问这个问题,可是有了心上人了?”桃花抿了抿嘴,道:“若是对天族皇子情有独钟。”九儿一猜就知道,这桃花多半是对那天族大殿下动了情了:“你可是对那雅偲动情了。”桃花低头看着脚尖:“桃花果然还是最亲小殿下了,我想的什么,小殿下都能知道。”白娪直了直了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递给了桃花:“这把折扇叫幻影扇,这扇子变幻多端,化作折扇时,可制幻境;化作团扇时,可破风云。这威力嘛,就要看使用者的修为了。”桃花接过扇子,细细一瞧,顿时便被他给吸了睛:“小殿下,这扇子如此宝贵,你就这么给我了。”白娪将桃花的头放在肩上,让她轻轻地靠着:“我那狐狸洞里,像这样扇子,可多了去了。送你一把防身又如何?何况,你已经知道了这把扇子的用处,要是想要一探雅偲的真心,还不简单了?”桃花吓得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这扇子,可会害人?”桃花这激灵,可让白娪笑了笑:“这扇子啊,不会害人的,但是他能辨一个人的真心。这扇子要是变作羽毛扇时,你便拿着这扇子趁着那大殿下醉酒的半醒时,在他的更前扇一扇,你问他什么,他便会吐出真话来。”桃花盯着这把扇子死死的看着,像入了魔般的缓缓吐出几句话来:“能够吐出真话来,这扇子,真的可以将任何一个人的真心话吐出来吗?”“要不要用,就看你自己,会怎么做了。”白娪丢下这一句话,便就转身离开了。
雅偲房前,桃花拎着两坛酒站在阶梯上。犹犹豫豫,转了好几次身,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桃花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大殿下,我是桃花。”“这么晚了,什么事?”“我刚从我家殿下那里得了两坛桃花酒,给你送来,再切凑切磋棋艺。”“哦?桃花酒?进来吧。”桃花进去,手里紧紧抓着那把幻影扇,她知道雅偲不会不知道,她手里拿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若是雅偲放他进来、装作没看见,那她就用这把扇子,探一探,他的真心:“大殿下。”雅偲盘坐在那处喝着茶,那神态颇为潇洒,听见桃花的进门声,抬头一看,自然是看见了桃花手中的那一把折扇。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又到了一杯茶,闻了一下:“进来坐吧。让我也尝尝,你们青丘的酒,是什么滋味。”桃花走到雅偲跟前坐下,将那两坛酒放下,倒了两碗酒:“请殿下品尝。”片刻后,虽说桃花酒量不差,但雅偲活的比桃花要久,且好酒,两坛酒刚到完,便又命人再拿了几坛来:“来!桃花,虽说我这几坛酒比不上你们青丘的,但也是几坛好酒。尝尝吧。”这白彧酿的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劲头太大了,刚刚下去几碗,劲头就上来了。桃花酒量好,但却比不上雅偲他们,连连喝了几碗酒,脸就的微微红了。雅偲见桃花已然微醉,便将那幻影扇拿来,变作羽毛扇,在桃花的更前轻轻一扇,问道:“你今日可是来邀我喝酒的?”桃花笑笑,口齿不清不楚的说着:“嗯~不是,我是来是来,是来找大殿下问问题的。”“那你想问我什么问题?今日我心情好,问吧。”桃花听见雅偲说要给她问几个问题,便高兴地撑起整个身子,一双纤细的手抚上雅偲的脸:“大殿下,你可喜欢桃花啊?”雅偲没说话,将桃花的双手轻轻推开,不料桃花却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雅偲身旁跌坐下来,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雅偲说道:“大殿下,你可知道桃花喜欢你喜欢的,像要了命一样难受。桃花从来都没有这样子难受过,桃花、桃花就像是得了病一样,好喜欢好喜欢你......”雅偲见桃花醉的这疯癫,便就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桃花抱了起来,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去。手中紧紧拿着那可辨真心的幻影扇,从看见桃花拿着那把扇子来时,就知道了这是那青丘小殿下设的局,便故意将今日在离殃那处遗落下的幻影扇让桃花还来,也顺便让雅偲,辨一辨桃花的真心。这幻影扇,变作羽扇时,能一辩那人的真心、真假,若是要让一人说出真话来,那还真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