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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契约精神

这个性格怪癖的大夫姓邹,人送外号”见死不救“,可见薄情寡义到了何种地步,早已经视生命如同草芥一般,不过若当他不图财的时候,所图一定巨大,已不知道坑了多少良家妇女、更不知道已让多少殷实的家庭倾家荡产。可谁让人家医术高超,疑难杂症还非得求人家不可,整个寨子的人对其是又敬又惧。

了解了一下黑头和夏恋的情况后,邹大夫立即开始他地主老财一般的算计。

“你们俩记住了,每天三更起,开始收拾院落,我这个人比较傲爱干净,前后一共4个跨院20间房都要打扫一遍,早饭后,你负责将所有的水缸挑满,你负责收拾厨房,前店一开门,找小童开始晾晒草药、捣药,拾药、送药,不要想着偷懒,每个活都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然不准吃饭,具体的你们找小童问好了。去吧,你们几个也去吧,抓紧将诊费送过来,你们的朋友我不用担心,我说救活他就一定会救活他的,何况早一天救活过来我也早一天多一个帮手不是,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各种创伤的病人怎么突然多了起来呢。“嘀嘀咕咕的说完就迈着方步向后堂走去。

500蛮币哪里那么容易挣,这些钱都赶上了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了,而且凭着这几个半老不死的老头,谁能用他们,能挣个口食就不错了,想到这,邹大夫嘴角边流露出得意的笑意。等忙过了这阵,和以前一样让几个老头老太太消失好了,那个大块头不错,好好调教调教是个不错的帮手。

“走吧,你们俩跟我去后面,我给你们交代下规矩。”小童不无得意的看着几个人。

“这位小哥,先等下,我们说几句话,很快就好。”屁娃心里厌烦无比,但还是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

“嗯,你们快点,我到外面等你们。”小童说完趾高气昂的就出去了,屁娃的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叫自己小哥,这可是头一次,这种感觉真不错。

“黑头,不好意思,让你受牵累了。”大家对于将黑头牵扯进来很不好意思,因为蛮族是一个很重视契约的种族,若双方同意了就必须遵守,这种契约精神早已融入到骨子和血脉当中,当然,也有些蛮人放弃了这种信仰,但并不能改变这一主流。

社会越发达,契约精神越重要,这是一种社会诚信,一种社会发展最本质的事物,也是社会文明的重要的表现。当一个社会或者一个民族失去了这种契约精神就等于开始失去了未来,必然被历史的潮流所淹没和淘汰。所以,蛮族的人对自己说的话或承诺的事大都十分的重视和在意,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见证和协议,当时,若黑头不同意,他们几个也不会说什么的,但黑头同意了,那就要履行与邹大夫之间的这个契约。

“几位大爷,一路走来大家相处的颇为畅快,我这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为了风大爷无所谓啦,我黑头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命也不值钱,但我知道,若我不参与那是不仁,若风大爷因我而丢掉生命,那是不义,做了不仁不义的事,那就不是咱们蛮族的人。大不了,给他做一辈子苦力又如何?”黑头小眼睛因为激动努力的大睁着,几个人第一次发现黑头的眼睛看着是那么的顺眼,再也找到猥琐的模样。

“不过,你们几位还是要尽量想办法挣到钱,好把我们几个赎出去,那个老头和门口那个童子,看着我就想上去拍扁他们。”黑头攥起拳头对着门外故作轻松的比划着,他何尝不知道,让几个老头一个月去挣500蛮币近乎天方夜谭,不过好歹也是个希望和念想。

“嗯,黑头你放心吧,就是累吐血,我们也会想办法早日把钱凑够,但青莲很少下厨房,你要多照顾他。”对于黑头的话,方源和几个小伙伴心中都是感动的紧,尤其是这些心思相对单纯的孩子来说,谁要是给他们一个好,他们会恨不得拿出所有的好来回报对方,也许正是这个心性,才真正的交下黑头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大朋友。

“方哥,你们会来看我们吗?”夏莲从来没有和大伙分开过,突然间就剩下自己和晕迷的清风,还有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黑头,心里无比的无助,但自己知道必须留下来,不然清风就没救了,吃苦自己从来不怕,寨子里的苦难日子一如在眼前,自己早已习惯,只是离开伙伴和哥哥们,感觉好残酷,好舍不得,心里难过万分。

方源、憨熊、屁娃、小鬼四个人怜惜的看着夏莲,这是伙伴中唯一的女孩子,大家都无比的疼爱她,一想到留下孤单的她在这里受累受苦,几个人心都要碎了,眼泪在几个人的眼里打着转。

这个时候多么的希望有一个依靠,有一个温暖的家让大家依靠,有一个大人站在前面为自己遮风挡雨,多么希望…..。四个人同时用力的点着头,嗓子里似乎堵着火辣辣让人窒息。

“莲妹子,放心,我们会常过来看你们,我们出去挣钱,早点接你们出去,若有什么事就多找黑头帮忙,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说着说着方源再也说不下去了,胸口和嗓子堵得实在厉害的很。

“嗯,方哥,你们去吧,我会好好的。“如同泪人般的夏莲懂事的走到方源跟前,轻轻的搽拭着方源的泪水并故作轻松的安慰着大家。

一旁的黑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仰起头尽量不让泪水滑落,好想仰天长啸一声,奶奶的,太******难受了,比自己输得倾家荡产还难受。

“走啦。“方源带头转身向外走去,憨熊、屁娃、小鬼几个紧跟其后,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夏莲,强忍着跑回去拉走夏莲背走清风的冲动,这一刻的锥心之痛,无形中在几个小伙伴心中种下了一颗必然不凡的种子。

方源不知道是如何带着三个小伙伴走出诊馆,阳光照射在穿着简陋遮羞服的身上,羸弱的影子在陌生的街道上显得孤零,几个人傻傻的站在哪里,一片茫然。

去哪里挣钱?怎么挣钱?我们又能干些什么?怎么办啊?……

“方哥“小鬼无助的征询着方源;屁娃和憨熊在一旁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源。

“走吧,我们先到处看看,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看着四周匆匆而过的人群和一个个陌生的店铺,一咬牙豁出去了,不管如何,先了解下情况,得赶紧找活干多挣钱,早一天把钱攒够了,莲妹子、清风还有黑头就少受几天苦。

几个人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寨子,到处都是新奇的感觉。街道两旁布满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有铁铺、有杂货铺、有饭店、也有兵器阁、书店、赌场等,每个店铺都是人头湍动,繁华程度可见一般。

逛了几条街,在一个拐角处,几个人找了几个面善的行人打听了下哪里有工可以做,才知道,招工的地方倒是不少,但一般都是要一些相对年轻的人,工资有多有少,若是有一技之长倒是非尝抢手,至于招老人做工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无外乎晚上看个店铺、饭店厨房刷碗盘、衣服坊的手工活等,但工资着实不高。

几个人一想也成,不过得先找个住的地方啊,再有身上带的干粮也不多了,顶多坚持一天,这些都要尽快解决。住店是不可能了,大家身上一个蛮币都没有,即使有也不会乱花,因为现在钱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太珍贵了。

这样几个人又往远处偏僻的地方找去,最后找到了一个桥洞,河水不大,这种桥洞距离河面有一定的距离,一般都是设计的时候做桥的支撑与减少桥的负重而设计,只有在洪涝的时候才会起到泄洪的作用,平时都是空在那里。

整个桥有大小桥洞四个,大的可以容纳十多个人,小的也可以容纳四五个人,几个人选了一个小的桥洞简单的清理了洪涝时留下的各种早已腐烂的垃圾,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人家借宿,可毕竟要在这里的时间不短,想想也就放弃了。

不知不觉间,天已开始黑了下来,洞口处几个人在河道附近拾了一些干柴点了一小堆火用作照明,每个人吃了点干粮,一种可以食用的植物根经,有些甜甜的味道,但有些粗糙下咽的时候很不好受。每个人都没有吃多少,因为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吃的。

围坐洞口的火堆旁,看着篝火闻着熏烟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几个人赖以生存的破屋,每晚六个人都会端着破碗围拢在火前,看着盛满水的锅里翻腾的土豆….,这一刻却少了两个人,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追忆着、无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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