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粗布麻衣的小伙计走在徐牧二人前面,絮絮叨叨地说:“后院是李家小栈重重之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你二人要是看到有顾客无意间闯入,要赶紧好言相劝,让他离开。左边这间是厨房,你俩绝不能入内,否则老板怪罪下来有你们好看。右边这间是老板一家的私人住所,也不能入内。最前面那间是储物室……”
“也不能入内,对吧?”武毅不耐烦地插嘴说道。
小伙计比徐牧都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瞪了一眼武毅,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说话你听着就行!吃了霸王餐都那么神气,我还是头一回见!”
武毅还要上去辩论,徐牧拽了拽他的袖口,示意让他安分点儿。
武毅瞪了小伙计一眼,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小伙计心里有些生气,敷衍道:“看到院子里的这些碗盘了吧?”顺着他指的方向,徐牧二人看到了四个大婶正在洗刷着一地的锅碗瓢盆。
“要干什么活由她们安排。”说完,没等徐牧二人回答,转身就走了。
“什么人啊?”武毅盯着小伙计的背影,抱怨地嘟囔着。
“你也是,不就打个零工,至于不开心到现在吗?”徐牧看着不远处一堆的锅碗瓢盆,心有些累。
“我也不是多么不开心,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武毅为自己辩解道。
“你就知足吧,这总比深山老林里强多了。”徐牧说着,就往那堆脏碗脏盆走去。
“唉,你等等我啊。”武毅赶紧跟了上去。
“大婶,我们是来这里洗碗的。”徐牧带着武毅,佯装腼腆地对洗碗的大妈们说道。
“孩子,不在家玩,来这洗碗干啥?要是有困难尽管说,李婶我一定帮你!”一个五大三粗,身体强壮的不得了的大妈打量了徐牧二人两眼,豪爽地问候道。
“谢谢,谢谢。没有什么困难,我们只是丢了钱包,吃饭没钱付账,所以店老板让我们俩打两天零工作为赔付。”徐牧认真地说道,脸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苦命孩子。来,这些碗都已经大致洗好了,你们来拿水冲冲就好了。”李婶招了招手,让徐牧二人过去洗碗。很明显,李婶是这里主事的。
“没问题,我们这就来!”徐牧开心地一口答应,拉着武毅就往李婶指的地方去。
“你太能演了吧,这乖孩子模样连我都难以望其项背,看的我下巴都掉了。”武毅小声地在徐牧耳边说道。
“闭嘴,一会儿少说话。”徐牧低声说了一句。
武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是杜婶。”他指着身旁一个面带微笑的大妈介绍道。
“这是赵婶。”
“这是王婶。”
“杜婶好!赵婶好!王婶好!”徐牧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两孩子可真懂事,比我们家那小兔崽子强多了。”李婶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们家小虎快十二了吧?”赵婶放下手中的碗,关切地问道。
“嗯,快了快了,再过一个月就十二了。唉,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一转眼,小虎都快十二了。”李婶感叹道。
“那今年你们家小虎不就要去神殿了吗?”杜婶也好奇问道。
“嗯,是要去神殿的,据说还是他们学校老师带队的。”说道小虎要去神殿,李婶一脸自豪。
“哪个老师带队?”王婶着急地问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他们年级部主任嘛。”李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年级部主任呐,实力很强吧?”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家小虎是谁?!那可是能考上北门学院的天才!”李婶大手一挥,脸不红心不跳地吹嘘道。
“那你家小虎什么时候回来做好准备去神殿啊?”王婶一边洗着手里的碗,一边问李婶。
“前几天回信说,再过几天就回来了。”李婶高兴地回答道。
“瞧我这说的,竟然把两孩子落在一旁。”李婶瞧见徐牧二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这是虚心听您教诲。”武毅一脸真诚的笑容,也明白了现在要讨好人家,嘴甜地说道。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两孩子也忒不小心了,钱包以后一定要装好,明白不?”李婶瞧着二人,关切地嘱咐道。
“嗯,明白。”徐牧二人同时点点头。
“你们家住哪?在这打零工你们父母知道吗?”
武毅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徐牧佯装有些纠结地说道:“我们,是孤儿,在外流浪。”
武毅和四个大婶目瞪口呆地盯着徐牧。
武毅:“你……”
大婶们:“对不住,真是抱歉,我们不是有意的,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徐牧拽了拽武毅的衣袖。
“嗯,没错,是这样的。”武毅不知所措地说道。
徐牧的低落和武毅的不知所措,在大婶们的眼里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后的小心情,完全正常。
“好了好了,说点其他的吧。对了,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李婶笑着叉开了话题,不在这个在她们看来满是伤心的话题上多做讨论。
“我叫徐牧,这个是我的表弟,武毅。我俩都是十一岁。”
“要是不嫌弃,就认我当你们干娘吧,怎么样?”李婶想了想,一脸期盼地问道。
徐牧和武毅都是一愣。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认我当干娘,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李婶认真地说道。
“干娘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徐牧犹豫片刻,朝李婶磕了一个响头。
武毅看着徐牧说跪就跪,说拜就拜,傻了眼,心里一万头神兽飞奔而过。
李婶看着一脸懵逼的武毅,笑着问道:“怎么,不愿意?”
武毅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没。”
武毅想了想后,也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干娘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你怎么说拜就拜啊,太没骨气了!”武毅小声地斥责身旁的徐牧。
徐牧笑了笑,小声地说道:“她是真心诚意的,我看的出来。”
“那你呢?骗人的?”武毅不太高兴地问道。
“我想感受一下有家的感觉。”
武毅沉默不语。
“好,好,好啊!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你们干爹!”说着,就擦了擦手,将徐牧二和武毅扶起,拉着他们俩就奔向大厅。
徐牧和武毅其实都很疑惑,干儿子说认就认,这也太敷衍了吧?
殊不知李婶心里也在想,这干娘说拜就拜也太儿戏了吧?
难道是个骗局?李婶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