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个腐烂异常的尸体被麻绳绑着着固定在河岸上,平摊着一排排的摞起来,许多青青紫紫的人腐烂的都看不出完好的脸形了,其间还有个特别醒目的,被剥了皮腐烂的最厉害,全身上下无一不是蛆虫光顾的好场所,它整个都是粘着黑汪汪的血块,流着黄黄的脓水,翻滚的蛆虫在上面蠕动纠缠。腐烂的黑红肉块被冲刷的掉落顺着水流漂着向远方。腐烂的腥臭萦绕在他们鼻尖。
“呕!”“呕!”在场好几个人无一不例外喉头涌起酸水,反胃。
站在这跟前光看着这样的场景都忍不住想吐,更别提联想到他们每天都把这样的水喝进肚子里是什么感觉。
“把这些捞起来!”
不用刘春喜指挥,小兵就自发的动手捞尸体。
尽管尸体多日泡在水里连日连夜的被冲刷,但是随着搬动刺鼻的恶臭还是阵阵传来。
“呕——”站在刘春喜身边带着厚棉布手套的人终于忍不住弯身一边,吐了出来。刘春喜带着厚棉布面罩都还是觉得连呼吸都好困难,那气味浓到简直无孔不入的充斥着那方空间,可是憋的实在喘不上来气了,稍吸口气,恶心的立马也忍不住到旁边吐起来。
搬运途中时不时掉落蛆虫翻涌的内脏,肉块,水渍渍的摊着。刘春喜把它捡起来和捞出来的尸体一起,堆了些干柴一批批把他们焚烧了。尸体的上的油脂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大火里尸体不由的蜷缩翘起,像是诈尸要爬起来似的,吓的他们一棒子打下去,烧焦了的头颅滚下来骨灰散的到处都是。直到炙热里一阵更浓烈的腐烂恶臭消散后,他们仿佛才有了开口的勇气。
“这都他娘的谁出的恶毒伎俩?老子想宰了他!”
“不,应该宰他们之前也让那些狗娘养的喝喝泡尸水的味儿!”那大胡子将士摇摇头“老子现在看见水都觉得反胃想吐。他娘的!”
“此事不要声张,先回去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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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的源头虽是除了,但是先就得了瘟疫的人还是没见好,依然传染上好多人,瘟疫的盛行,让原本被老皇帝说动的那些要弃暗投明的人,也望而却步毫不犹豫走了。明明打了胜仗应该欢歌笑语的军营也因着这事,一片愁云惨淡。
大皇子本是想一个人先进宫去的,但是她手底下的兵来求她,不指望她能给死去的弟兄追封一个什么高的职位,但是也得让那些弟兄死得其所吧?许多将士拖着病怏怏的身体都来跪着求她。
她没有办法,赶在大皇子进宫前使劲和他掰扯阻止他进宫直接称帝。她被手底下将士要求,为了能让死去的弟兄都有个体体面面的丧事,她不管为了谁都要去争皇位。
而且她还有皇帝亲封的安平王和护国大将军的称号,匡扶天下正义,怎么也比没有封号的大皇子来的名正言顺。
可大皇子不知是怎么给老皇帝洗脑的,老皇帝完全忘了之前在皇宫被包锅的力不从心感,即使在寄人篱下依然还是把造他反的大皇子封为了太子。大皇子接受诏令,迫不及待的往皇宫里冲。宴婴立马杀了老皇帝,提着他的头站在三军将士前,披露大皇子的丑恶嘴脸,大皇子为了爬上皇位杀了自己亲爹!
韩临慢了大皇子一步,连带那些不服从她的老将士一起就被宴婴控制起来了,除了个别不服基本就是全部倒戈,他们预备着拿刀杀进皇宫,可却在这时李琰来找她!
这个时间点找她无外乎几种原因,一、拖延她避免她打赢了大皇子直接称帝。二、就是来迷惑她,让她死心塌地相信他拉他进军营,结果打赢了也就是她末日了。三、就是来杀她。
“不见。”
“可是我想见你。”李琰被几个魁梧彪悍的男人包围在中间,翩然的走进来,美好的完全不想是走在军营里。他还是那么油光水滑的脸带着蜜似的笑着。
“听说你一直在找害了叶家的人。”
刘春喜心头一跳,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这就来了。“我自会去找,倒不劳你们费心。”
“这都找到了你又何苦再去忙一场。”他低头笑笑“我这也是帮人传话,你也不用对着我撒气。”
刘春喜还忙着要众望所归的进宫阻止大皇子,没有时间和他闲聊,“把他给我抓起来。我们走!”
而李琰一脸笑意自觉摊开双手倒是半分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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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们还是晚去一瞬,到的时候秦素德也已经到了,进宫的街上没有一个人,酒楼瓦肆间空荡荡的青石板路上,秦素德拉着一身狼狈的叶含章过来,叶含章被粗粗的麻绳捆着手,头发披散,衣衫褴褛,不人不鬼的。一看见她眼里都是恨意四射,嘴里‘嗬,嗬’的叫着。
她竟是舌头被拔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成败在今天这一举之下。让你死的安心。”他把叶含章推过来“喏,好歹是你妹妹,接着。”
可是被推过来的叶含章只想杀了她,摇晃的身体踉跄的奔过来,举起短刀要来杀她。
怎么老有人来杀她!
她举起手示意了下,立马有人来拖着叶含章下去。一路都听着叶含章那恨意至极的“嗬嗬”声。
“你到底想干嘛?”
秦素德笑的得意,“怎么?你不想听叶家是怎么灭亡的吗?”
刘春喜也反击“怎么?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闲聊,不怕夏武侯抢先去攻占皇宫,先当上帝王?”
“不急,那些腐尸肉也给他吃了,活不长!倒是可以先说说叶家被害之事,特别刺激。”秦素德突然丧心病狂的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知道吗?你爷爷临死还和我托付让我照顾好你,哈哈哈!”
“我把那些通敌卖国的文件,塞进护国公书房的时候别提多痛快了!”
“你肯定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对叶家吧,明明叶家收留我,给我饭吃,给我衣穿,还让我读书习字,习武考功名。”
他停止了大笑,开始满脸悲伤“可你不知道,你们每个人那种瞧不起我的眼神是多刺痛我!我给护国公当弟子,可我觉得我就是他拴在身边的一条狗!白天要拼死拼活习武,晚上要整夜整夜给他守夜!我没有时间去玩,就算去玩,也永远是个下人!”
“我是个下人!你知道吗?和你们这些一出生就是少爷小姐的相比,我跟着你们随时随地都要注意你们的安全,注意你们的需要,挖心掏肺的讨好你们!”
“我们并不需要你的讨好。”
“你闭嘴!我讨好了才说不需要!”秦素德愤怒的指着她怒骂“你们这些人除了出身有什么比我好?”
刘春喜看着他这样,好像是精神病犯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我爹?当然应该是饿死的。”
“他不是掉河里淹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