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茉咬紧银牙,看着他缓步靠近,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恐惧。
金珉锡将她的神色一览而尽,心终究是会痛,把那支簪钗,轻轻的戴在她乌黑的发髻上,看她颤颤巍巍不敢睁眼,道:“好看么?”
她终是抵不过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不知何时自己竟已在古铜镜前,那华丽高贵道步瑶已戴在她的发髻上。
“住手。”尉迟靖从外冲了进来道:“放开她,妖孽。”
金珉锡侧着脸,不悦的看着尉迟靖,那双眸寒冷如冰,使人不禁战栗。
尉迟靖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道:“你不可伤害她,杀了我放过她,如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金珉锡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无任何动作也无言语。
千语茉拽过金珉锡的手,看着尉迟靖道:“靖,你快走,他要寻的人是我要害的人亦是我,与你无任何瓜葛。”
金珉锡冷冷的看着她,她惶恐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她竟不顾自己的生死去关心一个不爱她的人。
金珉锡转过身,入目便是冰寒剑锋,没有一点征兆,直刺而来。
剑锋要刺入胸膛时,尉迟靖发现自己无法再往前推进分毫,虽知那人是妖,可却如此强大,任凭他再怎么用力,也毫无作用。
“求你,放过他”千语茉将金珉锡戴在她头上的步瑶拿下,直抵咽喉说:“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金珉锡看着她,她亦是看着金珉锡,她眼底的愤怒、决绝那么刺眼,边伯贤心口疼痛难当。
“放过他?你可不后悔。”他道。尉迟靖被狠狠甩在地上,心口像是被揪起来的痛,让他不由得大口喘气。
千语茉瞪着眼,看着他即愤怒又害怕,道:“我,不悔。”
金珉锡想他知道答案了,尉迟靖突地直觉血肉甚至骨血都是刺痛,每个毛孔都像沉浸在火辣辣的痛感里。头疼欲裂,竟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疼痛苦的望着边伯贤。
“若是要他活命,三日后洛锡山女娲庙见。”他留下一句话,彻底离开了。
“靖,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千语茉扔下手中的簪钗扑在尉迟靖的怀中哭喊道。
尉迟靖艰难的对千语茉嘱咐道:“公主,你你别去求他就算我死你也不能。”
请遍全城最好的大夫,用尽世间最好的灵药,尉迟靖终是未醒,柳雨跪在她的脚畔,不住的磕头道:“公主,柳雨自知您爱靖,只有您能救活靖,我愿戴着孩子就此离开,求求你。”
千语茉绝望的看着柳雨,难道她不想么?是不能,昨日那僧人,只是摇摇头,除非她去求他,不若尉迟靖离开,她不能如此自私,靖是为她而伤,她不愿也不想靖的孩子没有父亲。
“师傅,你回来了,”叶青抚着怀中的猫,道。
金珉锡踏进里屋,看着屋内的装饰,帷帐是她亲手绣的,被子是她亲手缝的,屋子是她精心摆设的,千年来从未变过一丝一毫,可现在的她……
她戴着金珉锡给她的簪钗,命人赶做了与簪钗想配的衣服,踏着厚厚的积雪,她一步一步向女娲庙走去。
叶青打开木门,看着对面女娲庙仍空无一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千年来若不是语茉姑娘,师傅早已羽化成仙,问世间情为何物?他们应是最好的例子罢。
他掩了门,轻声走进师傅的里屋,门还是关着,自从师傅回来后,这扇门再没打开过。或许是她将他伤了罢,可她说的对,今生我不曾招惹你,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
可他终究放不下,她的轮回,他从未错过。就像他说的,不管你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求您救救靖,”千语茉跪在女娲庙前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青望了望门外,这坐府邸早已被金珉锡隐去形体,身为凡人的她自是看不见的,踱步道门前道:“师傅,语茉姑娘已到女娲庙。”无一人回答,叶青轻笑出声,虽说门紧闭,可师傅还是知道语茉姑娘的行踪。
她跪在佛像前,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身子颤抖双眸闪着泪花道:“我自知前世与你有渊源,今生你才来寻我,可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若是有仇你今天大可杀了我,但请你救救靖,求求你。”
千语茉说:“若是你能救他,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能救他。”
千语茉说:“我求求你,饶了他罢,我什么都愿为你做。”
金珉锡早已站在她身后,道:“此话当真。”
千语茉抹去眼泪,连忙转过身跪在他面前道:“绝不食言,救救靖罢。”
金珉锡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哭得乱颤的人儿,道:“离开尉迟靖,三日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