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兰登斜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霍姆斯给他递上了纸巾,却发现自己也哭了。
“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总统……”辛伊坐在椅子上,把头埋进双手里。
“伊丽莎白正在往这里赶。”斯德放下手机,坐在了辛伊的身旁。
“嘿,别自责了,我们都有责任,校警应该可以发现他们的。”
“要是我不去就好了。”兰登像个孩子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总统怎么样了?”伊丽莎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一脸苍白,焦急地问道,但没有人回答。
“说话啊,总统呢?他在哪?怎么样了?啊?”
“还在,急救室,里。”兰登哽咽地答道。
“怎么坐在地上了?快起来,你们都没事吧?”伊丽莎白把兰登扶起来,安慰道:“他一定会没事的,不要太自责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突然,急救室的门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是诺曼先生的朋友吗?”
“是的,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他一共中了4枪,其中一枚子弹击穿了左肺,伤势很危急,恐怕是,回天乏术了。请你们原谅,愿上帝与你们同在。”医生点了点头,离开了。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兰登喃喃道。
“总统先生呢?他怎么样了?”玛丽也跑了过来,她也是刚刚赶到。
“总统中弹了,正在抢救。”斯德说道。
“啊,那你们都在干嘛?你们为什么不掩护他?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玛丽疯了一般地大叫道。
“放肆,你给我闭嘴!”伊丽莎白更加生气了,他一边安慰着兰登和辛伊,一边厉声呵斥道。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不要让她进来!”伊丽莎白命令道,旁边的校警不由分说便把她带走了。
“不要介意她的话,她是个疯子,我回去一定要撤她的职!来吧,我们一起为总统先生祈祷,愿他能挺过来,白宫需要黎明的曙光……”说着,伊丽莎白也哽咽了。
这时,门再一次被打开,几名护士推着诺曼走了出来,兰登望了过去。
“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一名护士摇了摇头。
“不……”兰登哭喊着跑了过去,但却跌倒在地,那根钢笔也飞了出来,他只得爬过去,双手握住诺曼的胳膊,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看到这一幕,斯德和辛伊再也撑不下去了,他们强装的镇定,被瞬间击得粉碎。
“诺曼……”兰登止不住地哭喊着,一旁的护士几次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是我的错,你快醒来吧,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总统先生,您……”伊丽莎白也无力地摇了摇头。
“啊,快,快叫医生!他的心跳似乎恢复了!”忽然,一名护士指着原本平稳的一条线说道,这条线竟然开始有规律地上下震动。护士赶紧把兰登拉到了一旁,再一次把诺曼送进了抢救室。
“我们还有希望。”斯德扶起了兰登,也捡起了那个钢笔。
“这,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看到这根钢笔,斯德颇为惊讶。
“是诺曼给我的。”
“这不是普通的钢笔,它是激光印章,是白宫总统的象征,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好像说,让我帮他照顾白宫。”
“啊,那,根据我们的规定,在紧急情况下,持有印章的人在得到总统的认可后,将成为代总统!”
“啊?我不能胜任,我想伊丽莎白小姐比我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不行,这是规定,我们没有权利修改!”
“既然总统先生认可了您,您就代替他出任总统吧,这,也是您报答他最好的办法啊。”伊丽莎白说道。
门再一次打开,刚才的那名医生高兴地走了出来:“祝贺你们,诺曼先生的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但是,他仍处于昏迷状态,48小时后,他就脱离危险期了,现在,还请你们不要打扰他。”
“好,谢谢您!”伊丽莎白也笑了。
“既然总统没事了,我就先走一步了,警察们还等着我呢,对了,斯德,你把总统的治疗费用交了,钱在这里。辛伊,一定保护好总统,他要再一次受伤,我可就要拿你是问了!”伊丽莎白留下一叠钞票,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兰登,没事了,祝贺你,代理总统!”霍姆斯伸出手,但兰登直接抱住了他,继续哭着。
“你就是个孩子,好了,没事了还哭什么?你应当肩负起你的责任!”
“是G区吗?我是辛伊,命令所有的特种部队成员立即集结,三个小时之后全部到校门口集合!”
“我现在去向警察局提交保护申请,安排特警保护医院!”辛伊也匆匆离开了。
“霍姆斯,把你的手机借给我。”霍姆斯立即把手机递了过去。
“是伊丽莎白小姐吗?我是兰登,我想,白宫是不是应该继续放假?”
“这事情,您说了算。”
“那就先放假三天吧,然后请几名心理医生,给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做一次心理疏导。”
“好,我这里给行政部打电话,您有什么命令的话,直接告诉您的秘书,或者直接给行政部打电话就可以了!”
“好,再见。”兰登把手机还给了霍姆斯。
“睡一会儿吧,明天肯定会有新闻发布会的。”霍姆斯坐在兰登的旁边,两个人互相倚靠着,进入了梦乡。
纽约黑暗帝国驻美总部
“达克先生。”
“你是来向我报告行动失败的事情吗?”
“不光如此,银狼成功脱身,正往这里赶。可金蝎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抓了。”
“我知道了,收拾东西,我们走,去备用基地,这里太危险了。通知白龙,白狐,白虎,72小时之内更换所有成员的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其他支部暂时不做调整。”
“是。”
“你继续说。”看着秘书把门关上,达克重新拿起手机。
“诺曼受了重伤,现在最高领导人是兰登。”
“那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再做一次袭击。”
“最近风声太紧了,每天都有警察出入白宫,不安全。还是等一等吧,有什么重要信息我及时向你汇报。”
“好。”
2019年7月16日白宫学校新闻发布会
“在昨天,白宫学校遭到了自称‘达克武装集团军‘的袭击,学校最高领导人诺曼先生不幸被子弹击中,但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没有接到其他人员受伤的报告,受损的财产仍然在结算当中,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对于此事,更详细的情况请向警方了解,白宫学校不再做出解释。”兰登说完后,就结束了新闻发布会。
“为什么只说这一点呢?记者们还等着您呢。”玛丽问道。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样,你传我的几道命令。”
“哦,现在不是紧急时期,需要您亲自写在纸上,签字并且盖章。”
“是这样,那好,我去你办公室写,写完了你直接给他们发下去。”
“您不是有办公室吗?”
“贵宾府吗?那里离行政区和教学区太远了,坐车还要十多分钟,太不方便了,你在行政区给我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我估计应该有空余的桌子吧。”
“我不是说贵宾府,我是说您直接用诺曼的办公室不就行了吗?您是代总统,名正言顺。”
“这,恐怕有点不太合适吧。”
“这没什么不合适,在那里办公的效率会更高。”一个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兰登回头望去,是伊丽莎白。
“玛丽,我昨天对你有点凶了,在这里先和你道个歉。以后不要再对辛伊和斯德说起这件事了,你先去忙吧,我单独和兰登先生说两句。”
“那好,我回办公室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着,玛丽便离开了。
“兰登先生,今天将是您上任以来最清闲的一天,我们走走吧。”
“平时我需要处理什么事物呢?我根本担不起来啊。”
“首先,每天各个部门运营的情况您都要过目,很多东西需要您的签字,每天下午的五点,部长们都会在会议室里等着我们,如果他们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建议,都会在那个时候提出来,大家共同商议,最后再由你做出决定。我主管的是白宫的经济,每天财政部都要给我做出报告,我再把文件发给你,你需要签字盖章。而你呢,是科技部的最高领导人,至于你要做什么,恐怕你得亲自问问科技部部长和诺曼先生了。”
“呼,慢慢来吧,这是我的第一次。”
“哈哈,想当初,我们不也是一样吗?现在就已经习惯了。”
“你就在这里办公吧,你也方便,大家也方便,我们都习惯了。”
兰登一抬头,前面已经是行政区的大楼了。
“好吧,诺曼怎么样了?”
“我一个小时前刚去了趟医院,他还睡着呢。”
“我下午去看看他。”
“或许这是你心里解不开的结,不要太自责了,我想,诺曼真正希望你做的,正是把白宫管理得更好啊。”说着,伊丽莎白走了进去,留下兰登怔在原地。
“玛丽,把这个发下去吧。”兰登打开门,把一张纸递给了玛丽,诺曼的办公室就在玛丽的办公室里边,这样的设计真的很方便,也很安全。
“好,我这就发给各办公室。”
“学生们怎么样了?”
“根据心理医生的反馈,他们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很多孩子大呼过瘾,更有甚者,希望再来一遍。”
“不管怎么说,孩子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是孩子,自我修复能力很强。”
“这两天白宫还是不要复课,警察在调查取证,财政部的损失清算做好了吗?”
“这个您得问副总统,要不我帮您接通她的电话?”
“哦,不用,不用。霍姆斯去医院了,他一会儿可能要过来,你让他直接去里面找我好了,他以后就在我办公室里待着了,或许有什么事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没问题。对了,我专门给您做了个日程表,您每天根据这张表办公就可以了。”
“好,我看一下,嗯,现在是批改文件的时候,文件在哪呢?”
“已经发送到您的电脑上了,您应该认真地看,如果有不足就写在上面,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如果有重要文件,您可以加密储存,如果不太重要的,您可以发给我,我帮您整理。”
“好,那我先去看看。”说完,兰登走进了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需要验证虹膜,不过好在伊丽莎白已经启动了紧急模式,现在只需要那根钢笔就可以进入了。兰登将钢笔地尾部旋开,里面弹出了一根细长电子管,把这根管插进验证器旁边的小孔内,门便开了。诺曼的办公室并不大,分为休闲区和办公区,中间用一个巨大的书架隔开,外边和普通的办公室并无两样,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仅此而已。而休闲区里则包括一个小阳台,摆着几盆花,还有一个鱼缸。东侧有一张茶桌,西侧则有沙发和茶几,大概是会客用的。
兰登同样用钢笔打开了电脑,他收到的报告和文件多达76份,这还只是半个上午而已,他终于知道诺曼有多么忙了。
“是库里先生吗?这里是白宫,我是代总统兰登。相信您自己看到新闻了吧?是的,我们昨晚遭到了袭击,诺曼总统已经没有大碍了,正在休养,谢谢您的关心。我要通知您的是最近一周的实验安排都要被取消了。首先,我们出于安全考虑,其次,只有诺曼先生才能帮助你们进入科研第九区,我暂时还没有得到权限,好,谢谢您的配合。”
“杰克先生,是您吗?我是白宫代总统兰登,对,是这件事。我们什么时候能得到案件最新的进展?大概明天?哦,好,我明白了。那我们的学生能参与审讯吗?哦,是这样,那我们的损失怎么办?好的,那我把银行账号给您发过去,好。”
“什么事这么高兴?”霍姆斯打开了虚掩着的门,看见兰登很高兴的样子。
“昨天抓了70多人,一共发现了2000多万美元的不明财产,已经被冻结了。按照法律规定,由于我们白宫学校发挥了重大作用,最高能给我们50%的奖励,那可就是一千多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哦,那是该庆祝。”
“诺曼呢?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不过医生说好多了,生命体征也很平稳。”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他恢复得很好。”
“安保工作怎么样?”
“辛伊向警察局申请了特警保护,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那这样子看来,我下午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对了,刚才玛丽让我告诉你,你下午一共有四个会议,具体安排已经发给你了。”
“我的天,那我赶紧看看吧,可真忙啊。”
“是啊,你忙吧。”
当傍晚的余晖完全消失在月的轻抚下时,兰登结束了与警察局的会议。他们什么也没查到,所有人的身份都是虚假的,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金蝎在狱中被下了毒,目前正在抢救。白宫得到的,只有一笔奖金。兰登现在还不能忘却那个逃掉的凶手,也不能忘却诺曼昏迷的脸庞,更不能忘却辛伊和斯德无声的痛。已经一天了,斯德和辛伊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兰登知道,大家都在疏远他,连玛丽也丢掉了热情。但他笑了,他更渴望孤独,他要好好地谢谢大家,但眼睛怎么花了呢?
兰登给司机打了电话,他打算真的把自己封闭起来。凌晨一点,他处理完了全部的事物,在当天的日志上签了字,做了简要的点评。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里,他发现桌子上有一张霍姆斯就给他的纸条。
“诺曼醒了。”
“是啊,诺曼醒了,白宫的黎明,也要到来了。”兰登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任凭眼泪汩汩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