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确实很暖和,充足的暖气让整个房间里有一种阳春三月的感觉。虽然陈设简单,又是一贯的以床为主,但绝不单调,临窗的角落里有一大盆文竹,细细高高,很有质感的叶子和茎都是翠绿色,又是一尘不染的,格外清新,建真在走进来的时候就把目光落在了上面,一直看。
耀武把门关好以后脱下了大衣挂在衣钩上,然后返身走到建真面前:“这个房间不冷,暖和一下吧。”说着话他帮她解大衣的拉链。
“不用你,我来。”既然跟他进来了,建真也知道此时她是身不由己了。把他的手拿开,她的一只手摸索到拉链的拉头上,另一只手按住拉链,然后缓缓地把拉链拉开。接着把衣服分开往下脱。
耀武没有等她把衣服脱下去,而是在她的双手都还在衣袖里,没有来得及把衣袖褪下去就伸手抱她。他的手从她的胸前横伸过去,紧紧地贴住了她:“建真,我太想你了,忍不住了。”说着话,他的嘴唇已经触到她的唇上。
建真用力扭头,他的嘴唇擦过她的嘴唇碰触到她的面颊。建真心里一紧,急忙说:“你……让我把衣服放下好不好。”挣扎中,两只胳膊从衣袖中褪出来,大衣掉在了地上。“衣服掉了,等我捡起来。”建真用力扭头,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耀武没有听建真的话,反而把她的胳膊给压下去让她动弹不得,热热的呼吸喷到建真的脖子里:“那衣服还能穿吗?我们不要了,我给你买新的。”说着话,吻上了她雪白的颈部。
“我还穿呢,不用你给我买。”
建真回头的时候,耀武突然松开了箍着她手臂的双手而是捧起了她的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头俯下来,一次次或轻或重地吻她的唇。
建真心里抗拒可没办法,只是被迫地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她看得出来他是爱她的,没有装假,她想要抵抗的意志力一点点被瓦解,慢慢地她接受了他的吻,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抬起,一点点接近他的腰部……
明业又赢了几局之后想要回家,他怕回去的太晚了建真会追问,他怕不好回答,说自己是闲逛了吗?大冷的冬天又是黑夜,闲逛是不可能的;说去朋友家里了,那去谁家了?说不出个具体的来只怕不好;说自己玩麻将仅仅是玩而已,是吗?输了好几万差点都卖房子抵债了,还有心思玩?
心里发虚,明业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了,今晚就到这儿吧,……好吗?”
“什么?你小子,今晚都被你卷跑了,想开溜?不行不行。”对面的圆眼睛越发把眼睛瞪的圆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说晚了,明天我们不还上班的嘛。”明业有点胆怯地说。他知道他此时想走是有点不地道,是有“卷款潜逃”的嫌疑。
“你有多少觉?十一点回家睡到第二天也能够睡八个小时,你还想怎么睡?”凶悍的黄棉衣似乎更加凶悍了。
明业只得无奈地笑:“好好好,随便你们,舍命陪君子,都听你们的,玩到明天也行。”
建丽和娟子拉着手走在宿舍楼的走廊里,她们的前后左右都是学生,都是一张张青春的面孔。有的轻声说话,有的笑,有的男生嘴里细细地吐着口哨。深夜了,虽然走廊里都是灯,但不知道是人太多还是灯不亮,建丽觉得走廊很昏暗,还有……就算这么多的人,她还是觉得有点荒凉,没着没落的感觉。——其实这样的感觉都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舒服,准确地说是她的肚子里不舒服。
“怎么这灯一点也不亮?”建丽抱怨着,用力捏了一下娟子的手。
娟子轻笑:“怎么了,还不是一样的灯吗?怎么会不亮呢。”她抬头看了一下,又往远处看了一下,所有的灯一盏也不少,并没有哪一盏是坏了的,“你眼睛有毛病了,是不是用功过度近视眼了,改日不上课了我陪你去眼镜店配眼镜好了。”
娟子这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实际上是实话,高三的学生有百分之八十带着眼镜,就他们班里没有配戴近视眼镜的学生也没有几个,她以为建丽也是看书看的眼睛近视。
“我可没有那样用功,所以这个和我不沾边的。”建丽嘴里说着话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涌,那种恶心实在难受。
说着话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宿舍,此时已经有两个同学回来了,看到她们两个回来,其中一个穿粉红羽绒衣的女孩子说:“唉,每天都这样,我都累死了。”
另外一个穿橙色棉衣的女孩笑笑:“你累?感觉累是你没有真正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如果用功了你还能够感觉到累?你不看看……”说着话她往另外两个空着的床铺努嘴,“人家她们两个什么时候都不说累。”
“唉唉,我是完了,我也总是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娟子在上铺,说着话顺着床梯往上迈。
“啊,啊……”已经坐到床上的建丽急忙用手捂住嘴巴,整个身体往前倾,嘴大张着,又要呕吐。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胃痛?”穿粉红羽绒衣的女孩刚刚倒了一杯水,看到建丽的样子急忙把暖壶放下走往建丽的床边。
“唉唉,你看看你……”穿橙色棉衣的女孩说着话把刚才倒的一杯水端给建丽,“要不要喝一口水?”
“没事没事的,就是肚子里不舒服,一会儿就没事。”建丽摇着手,感激地看了看走到她身边的同学。她已经好一阵子感觉到恶心,心里想着肯定是着凉。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吧,她本来很耐冻的,却给冻的胃部出毛病了。只是她没有和别人说过是恶心,只说是胃痛,别的同学都以为她是着凉。
上铺的娟子看到底下的情况又从上边下来,看到建丽难受的样子皱起了眉头:“让你去医院看看你又不去,只说是没事的,这算没事?真不听话,要不就告诉建真大姐,让她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建丽感觉到那股恶心一下子又过去了,就像没有过一样,忙歉意地笑:“我没事了,你们不用着急。等明天我自己去校医那儿拿一点胃药就行了。”说着又用恶狠狠的目光盯住娟子,“你不能和我姐说。”建丽不想给姐姐填麻烦。
明黄色的木制沙发靠背是雕花的,有起起伏伏的云朵,绵密又温婉,看上去又是十分的清秀,因为是冬季,沙发上铺着坐垫,坐垫的花色是深黄色,上面铺展着暗带的有些深沉的玫瑰,还有各种暗沉的油绿色叶子。建真没有往床上坐,而是坐在了沙发上,她想走耀武却不让,耀武说很想和她说说话的。
建真等耀武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眼皮跳了几下,心里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耀武在注视她,建真却不想坐下去了:“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真的。”
“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要走?我们出来见一次面多不容易,就再坐一会儿好吗?”耀武就坐在建真的对面,他想这样可以完整地把建真看在眼里。他喜欢看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看着她也可以。
建真有些无奈:“我们……都好久了。”她怕时间长了不好,万一明业在家里了她长时间的不在家,他要问她干什么了她怎么回答?
耀武突然从床上起来一下子跪倒在建真面前扑到建真的怀里:“可是我觉得我们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或者说多长时间都不够。真真……我,我不想和你分开,真想就这样和你待到永远。你知道吗?我……爱你。为什么上天不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成为一家人?你看看你……,你本来应该有很美满很幸福的生活的,可是……上天很不公平,我总是感觉你不幸福,我想给你……给你幸福,可我又什么都不能,你也不接受,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他紧紧地抱着她,头就紧紧贴在她怀里,就像一个婴孩紧紧地偎依着自己的母亲。
建真在耀武突然跪在她面前的时候,感觉到地动山摇一般,他……是魁梧的男人,有着雄壮的身材,他的身高有一米八还多吧,他的体重也有八十公斤吧,他……就那样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跪在她的面前,建真唯一的感觉就是震撼。这样的他用这样的姿势紧紧偎依着她,建真震撼之余还有震惊。她想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她并不爱他,如果说有一点感情的话……那也是同情,或者说是感动,因为她知道他爱她,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不是她向他借那二十万,建真确信他们之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是那该死的绑匪,改变了她的命运,又一次让她陷入痛苦的深渊。
瞬间的迷茫过后,又是不知所措,建真还是哭了,她的双手慢慢抚摸他的头,眼泪掉在他的头发里:“求你别说那些话好不好?我真的很好,我过的很好……”
“建真,其实……我很感谢明业的,也……我没法说,如果我说明业实在配不上你的话……你会伤心,可我……我真的觉得这样的他很好,因为不是他这样的话……我能够得到你吗?我……无论怎么说我都是错的,可我还是想说,我希望明业能够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能够顶天立地为你撑起一切,让你不要受苦。可是……如果他真的那样好了,我……还有机会接近你吗?我承认我的话怎么说都是错,我……也很卑鄙吧,可我真的爱你,你让我怎么办呢?”耀武很软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