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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和实现只隔了一道门,

你带我从现实走到了梦境,

又带我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现在你丢我在门上,

我即回不到现实,又去不了梦境。

童雪在候机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摆弄着手机,童雪认得它,那是莫绍谦的私人电话,当她看到那个预设的短信,只有三个字,很简单的三个字—我爱你,她的内心瞬间开始惊讶,激动,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合情合理,眼泪便也再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曾经过往的片段一幕幕涌上心头,这是多么沉重的三个字啊。她在座位上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地用眼泪宣泄着,完全不顾广播发出的登机提示,以及周围人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就在童雪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三年来压抑着的恨与爱的时候,有个人悄悄地走向她。猛地,童雪抬起头了,那模糊的人脸越来越清晰,是莫绍谦?这是不可能的!童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怎么会来这里?

可是,那真的是莫绍谦,他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童雪,童雪想此时他的内心一定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别以为慕咏飞叫你在我面前说了一大堆无情的话,我就会相信。

童雪擦掉眼泪,腿不自觉地站起来向他走去。突然,他消失了,童雪愣住了,仿佛时间也跟着静止了,她死劲揉了揉眼睛,他真的消失了,童雪在原地转着头想拼命地在人群里搜索着他的身影,可是周围除了陌生的脸孔,什么都没有。

突然她捂住了胸口,一阵巨痛让她斯心裂肺地在候机厅大喊一声“莫绍谦”……

“啊!”童雪从梦中惊醒了,是梦?她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只有窗帘透进了微弱的灯光,那是一种柔和的橘色,她定了定神,房内的事物渐渐地清晰起来,柜子、书桌、床边的闹铃,那夜光的表针,告诉她现在是下半夜二点,原来这是一场梦,真的是一场梦,她轻轻擦掉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混合物。

童雪,莫绍谦包养了三年的女人,三年中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惹到这个人,所以一直被他威胁做他的情妇,直到她情妇的事情曝光,她才慢慢知道原来是因为报仇,可是意外的却是三年的相处,原来只是一份不敢表露的爱。此刻她已经离开中国三个月了,她以为她可以潇洒地走,可是在机场发现短信后她明白了三年的相处,爱的种子已经慢慢生根发芽,而且越来越深,她时常都能梦到在机场的那一幕,莫绍谦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的让人挥之不去。她现在最常想的就是莫绍谦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也在中国的那头想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远处的古堡建筑。思叙带她回到了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的机场,我和悦莹他们道别,独自登上去德国的飞机,在上飞机前,我看到了那条,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短信,我立刻拖着行李跑回那个我曾经一直想要逃离的家,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剩下一个丁管家,我这才知道莫绍谦因为怕有人再威胁我,而去公安局自首了,我立刻想去公安局,可是丁管家却拦住了我,告诉我这是莫先生的决定,请我尊重这个决定,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也许这也是你们的一个新开始。”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样离开的。一个人拖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我拿出来那封学校的推荐信,我想撕掉它,这时悦莹出现了。

“你疯了,这是蒋教授给你写的,你想干什么”悦莹把信抢了下来。

“我不想去德国了,我想留下来等绍谦”我此刻的心很乱。

“唉,丁管家给我打电话了,已经告诉我了,没想到那个禽兽对你还挺好的,以前高兴说他对你还不错,我还不相信。”悦莹说

是嘛,他对我还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肯承认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蒋教授要让你去德国念书,她这也是为了给你们俩个人一个开始啊,你想啊,你们以前是因为仇恨才走到一起去的,现在你要去德国了,他又去自首了,这说明他也想给过去一个结束,让你们有一个新的开始,你去德国就一年而已,大家冷静的想想以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就一定会再走到一起去的。”悦莹看着我说,握紧我的手,她想给我坚宝力量。

“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想离开他那么久。”我的眼泪又要开始不受控制了。

“丁管家跟我说了,她和老马会照顾莫绍谦的,至于你,就好好去你的德国,你需要给他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去好好想想你们以后该走的路。”悦莹心痛的帮我擦掉眼泪。

就这样,我来到了德国。我到德国的第三天,便偷偷地给丁管家打了个电话,丁管家说:“莫先生已经被放出来了,没有什么案底,还不属于窝藏、包庇这个范围。”我松了口气。“不过,莫先生没有回来,他去旅行了,大约旅行后要去上海重新开始”。丁管家又说,重新开始?挺好的嘛,我的心平静了许多。

“那我以后可不可经常给你打电话?”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了。”丁管家用温柔的声音回答我。

“谢谢。”我不知道该怎样谢谢她,只能用这短短的两个字来表达。

※ ※ ※

四月的魏玛市,刚过了冬季,气温还是暧暧的让人爱,今天学校不用上课,童雪要去看她的一位老朋友,说起这位朋友,他们的相识还真是意外的有着异国情调。

一个月前,童雪刚到魏玛市不久,办好了入学的手续,闲来无事,便去城市逛逛。在歌德的花园房外的小广场上,看到有人在街头拉小提琴,是嘛,国外有很多的民间艺术家,会偶尔在广场上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让她意外的是,这位艺术家,居然是华裔,不对,也可能是韩裔或者是日裔。他的岁数不小了,看起来有60多岁的样子,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服,到是满精神的,童雪和许多人一样被这音乐吸引,站在那里听了很久,直到他拉完,他很坤士的向大家举了一躬。人们才渐渐散去,大约是音乐产生的共鸣又让她想起了莫绍谦,她竟然没有发觉人们已经散去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无几人,这时那位老先生叫住她了,童雪诧意的抬起头来,惊讶地说:“原来您是中国人。”可以想像,独自在异乡,见到老乡就像见到亲人一般。那位老先生哈哈一笑,“我刚才也在猜你是不是中国人。”

“是吗,呵呵,我刚才也在猜呢。”童雪会心一笑,仿佛扫走了那瞬间的思念。“您的琴可拉的真好,我没什么音乐细胞,不知道老先生您是哪位著名艺术家呢?”

“艺术家?哈哈,我只是拉着玩的,小姑娘很会讨老人家的欢心嘛”。这位老先生哈哈大笑。

“是吗?您拉的太好了,我真的以为您是艺术家呢?”童雪不好意思地说。

“姑娘有空吗?前面是我开的小咖啡屋,去喝一杯咖啡吧?”老先生热情的地邀请她。

“好啊”。童雪爽快的答应了。

他叫唐万宗,65岁,有一双儿女,女儿去年出了意外去逝了,念的和童雪居然是一所大学,儿子因为一些事,离家出走了,至于为什么,唐老先生没有说,童雪也不好多问,总归是件伤心的事,唐老先生的咖啡屋叫waiting,是家典型的德国咖啡屋,屋内很简单,放着轻音乐,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年轻人,和杭州的那个风信子咖啡屋一样,简单安静。

“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唐老先生端来了一杯咖啡,很热情的放在童雪的面前。

童雪很不好意思的接过,“尝尝啊。”那位老先生招呼着童雪,童雪抿了一口,好苦,但是又有一点回甘,唇间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是烟草的味道?是绍谦的味道,童雪的表情变得忧郁,记得某本书上说,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闻到那个人的气味,童雪苦笑了一下。

“怎么?,我冲的摩卡是不是喝不惯?”唐老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童雪的表情。

“这咖啡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童雪顿了一下,不敢肯定地回答。

“对了,哈哈,你好厉害啊,别人都喝不出来,哈哈。”唐老神秘地说。

“是吗?我随便猜的。”童雪不自然地放下了咖啡,她是因为想起了莫绍谦,才会无意中答对的。

“以后有空就常来坐坐,店里也没有什么人,我女儿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了,我就在这里开了这个咖啡屋,只是想守着女儿,毕竟这里是她最后待过的地方。”说到这里,童雪在唐老的眼睛里发现一股凄凉。

童雪能理解他的这种感受,亲人都不在身边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过的好与坏都没有什么分别,就像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一样,这让她想起来了她那早逝的父母,想到这里,童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又开始湿润了。

就这样,童雪就常常来waiting屋了,唐老教她做西餐,煮咖啡,给她讲他女儿生前的趣事,仿佛在某些时候,他把童雪当成了他的女儿,而童雪也乐意如此,在忙碌之后煮上一杯咖啡,那淡淡的香气仿佛能化成一只纸鹤,带着童雪的思念飞到莫绍谦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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