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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暮春的一个周日,娅凝从市区回家,临时起意改坐了轮渡。十年来新增了几条郊区公交线,坐船的人减少了。售票窗口除了国庆、春节,平时不会出现拥挤。大厅显得宽敞了。

买了票人不禁快步往里赶路,仿佛耳畔的汽轮声是即将乘坐的那艘船发出的,一声声地在催促他们。娅凝前面的男人快到检票口时,把个头到腰间的女儿一把抱了起来。娅凝才记起来小时候大人带她乘船时也用过这种逃票伎俩。

乘客们大踏步地走过架设在浅滩上咯吱作响的铁板桥,被挡在了码头紧闭的铁条门外。

船还没到岸呢。从铁栏间,可以看见墨绿的微波夹杂着水藻舔拭着脚下的岸壁。

或停泊或缓缓移动中的驳船星散在江面上。港口一架架长颈鹿似的吊车伸长了脖子,斜指向天空,车附近堆满了高高的集装箱。

每次坐公车从大桥上俯瞰,瞩目的是一大片墨池似的污染区。现在离得近她看不出那片区域来了。

一会儿后船靠了岸,跳板放下,娅凝夹在人流中,小心地踏过它。每当低头看到甲板和跳板的夹缝间晃动的浑浊江水,娅凝就会有点目眩,生怕一脚踩空,落入水里。

行程15分钟。

舱门关闭。跟过去不同的是,禁止乘客离开船舱,到外围走动。所以,目之所及的江景蒙上了玻璃窗,不大真切。和其他交通工具一样,娅凝也喜欢轮船的摇荡。上一次近看这晃动的黄色江水还是高中时到市区参加数学竞赛。那时候上下两层人头攒动,位子坐不到,有的人还挤在外面的护栏前。

现在船舱里很冷清。只有背着书包在市区上完辅导班的学生、携带箩筐不便乘公交的菜贩。

船绕过了江中心一个椭圆形的郁郁葱葱的绿洲,向前方同样挂着一面大钟的码头行驶。视线和船行方向相逆的娅凝,看到高低错落的大厦在夕霭中渐渐远离。

在郊区端的码头,高高的芦苇簇拥着两层办公楼。它旁边的铁板桥下,有几位渔民,向等船的人兜售刚打上来的江鲜。娅凝一边俯看篮子里活蹦乱跳的小鱼,一边踩着摇晃的铁板桥向前走。她寻找观赏江水的最佳位置。出了码头,她向左边走了十几米,翻过水泥矮墙,一双脚踩在了久违的龟裂的泥土上。她不可置信自己这天真的兴致。

这儿是一片荒地。长有一丛孤立的芦苇,被江风吹动着。

江滩边停着几只深蓝色的船,船体破旧,船绳的一头系在缆绳柱上,绷得紧紧的直线看上去结实极了。

娅凝站在江水冲刷的松软的湿泥边。她摸了一摸粗糙的船绳。果然如铁一般的坚硬。

眺望前方的江面,比从码头上看着开阔了些。

娅凝对它最强烈的印象来自于四五岁时。那时患有激素疾病的父亲经常打她,而当他冷静下来,又会对这个孱弱的孩子愧疚不已,他带娅凝来到码头边,把她放在她刚刚跨越的水泥台上。娅凝瘦小的身躯坐在上面绰绰有余。父亲买来香瓜剖给她吃。像喂一只小鸡。一瓣瓣的香瓜,和夕阳下波光凌凌的江水,在娅凝记忆中鲜明闪烁。从浩瀚长江吹来的东南季风总是想把啃着香瓜的娅凝推倒。有一次由于吃得太急噎到,娅凝把嚼碎的香瓜统统吐了出来。父亲压不住怒火还是喝骂了她。

周五的中午小叶邀娅凝一道来江边走走。娅凝说,“那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好脏的”,不愿过来。然而,却是这位外地人提醒了娅凝还有江边的景观。娅凝不喜欢小叶动辄对小镇一副有了新发现的稀罕样子。因为相形之下,娅凝似乎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迎向风,娅凝从挎包里掏出一罐可乐。今天她一直感受着它压在包里的重量,爬山时忘了喝。

江风撼动不了娅凝成熟的躯体。它的力度微小,像蒲扇扇出的,吹散不了娅凝的燥热。

她望向对岸,那个叫做“城市”的15分钟前离开的地方。目测两岸相距不足一千米。

她记得艳华对这一千米水路制造的城镇差距很介意。她们和市里的孩子一起参赛的两天,艳华总结,我们和他们有隔阂,他们有辅导书不愿借给我们看,他们嘲笑我们的口音。娅凝说她不觉得。长大后,娅凝才明白了自己为何不觉得。娅凝否定“我们”一词。她和艳华是不同人。娅凝与父母有隔阂,也与艳华有隔阂,地域的隔阂反而被大而化之了。她并不计划融入到任何的群体中,所以也感觉不到被排斥。有时候小镇的人会说市里人虚伪,市里的人嫌镇民斤斤计较,人跟人的问题抹上了地域色彩才可壮声势。

对岸的大厦一派青黑,楼的间隙透射出夕晖的金黄色光亮。天色和江色逐渐的接近,像一只打开的盒子要慢慢地合上了。绿洲阻碍了视线,娅凝所能看到的江的最远处,在狭窄的两岸间,形如口袋的收口。

拿它和下午登临的人工湖比较,后者反而显得寥廓。娅凝由于事先想象了江的“寥廓”而造成了落差。泥浆似的江水带来的泡沫,木头块,塑料袋等物,堆积在了船底。鱼虾的死尸,也散发着腥臭味,无不使江水也呈现出臭水沟的恶形。

娅凝手中的可乐剩下大半,她只在喝前两口的时候觉得清爽。空荡荡的胃受到了碳酸的刺激,喝不下去了。她苦于附近没有垃圾桶,一直拿在手上。

眼睛看着前方,眼前却不觉浮现起陶煜在一分钟内喝完可乐的猛莽。他的嘴唇不沾罐口,仰起脖子把它一股脑倒进喉咙里。跟那危险的上车动作相映成趣。

娅凝家单门冰箱的冷藏柜里装满了可乐,码得整整齐齐。在小卖部买东西找不开零钱,她通常买几罐这种她不大会喝的饮料。而从那个相处得异乎寻常的下午过后,陶煜就再也没登门过。可乐得靠娅凝慢慢消受了。

两者都在苦恼着娅凝。

她盼望他能来她家一趟,不是出于什么眷恋,而是迫切想修正自己给他留下的糟糕印象。她为提到“死”追悔万分,还有“全听你的”等莫名其妙的言辞,暴露了神智上的颠三倒四。她编排好了说辞。他只要给她一次机会,她将在他面前重新扮演起庄重的大人,板起脸劝告他少玩游戏。

选修课的下午,娅凝依稀听到脚步声,手指空悬在键盘上,屏息静听,确认是他轻松的脚步。对面的门“咣当”一声打开,气流引起她这扇门的震动。余音萦回、散去,楼道归于寂静。她依循残存的写作思路,犹疑着,十指迟钝地起落,感受着按键细微的反弹力。她走到门边,手指刮着铁门,从指尖传给全身的酸麻的不适感,是向虚无发出的凄厉的召唤之音。

他不来她家,她连推开家门以及去阳台与他相遇的勇气都没有了。娅凝在替他讨厌自己呢。

在白天的工作时间里娅凝有太多的闲工夫去追究那个下午。比如旁逸斜出的心思有没表露在外。他放下她的刹那,她的手似乎于滑落中抓了下他的小臂,那是不堪的潜意识的反映。可能陶煜洞穿了她的心思。

她的意绪像西红柿砸在地上,烂了一摊。强盛的联想能力本来是智力的优势,但是使用偏颇的话,就酿成了自我折磨。

娅凝猜想,陶煜观察出她性格里的恐怖荒诞,害怕与她接触,像她小时候也曾诚惶诚恐躲避一位疯癫的邻居。怎么知道他不是怀着嘲笑来看待她呢?能指望他有修养地善待别人吗?紧密的居住格局,奢谈建立在距离基础上的礼貌。镇子的小孩到大人,都失于对别人的尊重。

当她出于信任地流露了自身的古怪,他会否转头残忍地跟同学这么说:“我家隔壁那个女的……”就跟他们一起调侃他人时一个话腔。

少年的单纯也值得怀疑。处于魅人本领初露苗头的年龄,暗自期待别人无凭无依白搭进感情,自个儿则置身事外。他既自信,又需要时时证明自己,于是布设下了浅薄的陷阱。

然而,浅薄不是娅凝渴盼的吗?

上学时,娅凝读书累了,透过窗口,视线移向操场上奔跑的刚健身影,欣赏起古铜肤色,被风吹拂的短发。像所有女孩那样,她不能免俗地倾慕于染上阳光的面庞,健朗、活泼、热情,是最易被岁月冲刷掉的气质。还有轻盈灵动,无挂无碍。

她热衷的那些剧情粗陋的电视剧,里面美少年的角色,永远是女孩最初的倾心对象,春心的源泉。

她不爱他。但是他身上存在“快乐”。

……

这些天来,他们上下楼时照过面,陶煜光明正大地打着招呼,娅凝礼貌地点点头。她绝不让他瞧出失望来。

再善于捕风捉影的人也不会从他们平淡无奇的寒暄里抓到蛛丝马迹。

娅凝肃然的表情锁住了内心的秘密。

当她发现一切的气愤是无的放矢之后,曾一度转为平静的想念。早晨的车锁声响了,她看到他骑车的样子;听到隔壁跳跃的声响,想象他正蹦跳着努力地够自家的天花板。他在她家里老会这样。在这栋隔音效果一般的建筑里,左邻右舍的嘈杂,背景似的被置若罔闻,她于芜杂的声音里仔细辨听他。她回味着与他不经意间的肢体碰触,推测着那些含义不明的互动里暗藏的契机,以及本来可能引向何种险境。他靠近时的鼻息,身体的气味,勃然着一种召唤力,他们共处一室时,她有意地忽视、回避,而他不在身边她则抛弃了羞耻感,强化了那些,运用想象与他发生联系。当幻想延伸驰骋到尽头,娅凝也就认清了事实:除了眼睁睁看他沿着一条与己无关的轨迹生活下去别无他法。她讲究尊严,不会利用经验的差异达成引诱的目的。那是何等的猥琐。29岁的娅凝,仅仅把徒劳的日思夜想压成了标本。用自尊这把扫帚,扫除他在她心里投下的暗影,清洗掉污秽的情念。在娅凝的生命历程里,恋慕过不同的人,她完成了这些功课,然后便享受起了疲惫。29岁的荷尔蒙趋于理智。至于每天醒来都能到达理智的高峰,她开朗了,为自己荒唐的愿念发笑了。

……她单方面的认定,自己在陶煜眼中乃是个疯子。这个念头让她得到一定程度的解脱。

她赋予所希望的事以绝对的不可能,因为她动辄想起那个拒绝了艳华,还要在全班面前辱骂她的男生。

这就是小镇的男人。

在江岸站立一个多钟头后,她得出了和自己原本的想法南辕北辙的结论:对地域持有偏见,把原罪加诸于陶煜身上。

夕阳辉映在江面上,泛起碎金一般的耀眼光辉。娅凝僵直的双腿和拿着可乐罐的右手都麻木了。一个多小时里,她不肯摆脱这个姿势。她的情绪随日落而低沉。时而觉得被当做疯子是好事,时而又感到浓烈的自尊心的刺痛。今天一大早爬起床时吸收了阳光的心情,以及下午面对山湖时开阔的胸襟,好像被上天给没收了一样。

她以为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思绪却又不可避免地向纷杂的俗务涌去。

就像这江水满含秽物的不息流动。

在江岸被黑暗笼罩前,娅凝翻过了围栏,把易拉罐扔进了一个车棚的垃圾桶里。

…………………………………………………………………………………………

这一天非常漫长。思想的痛苦告一段落,切实的肉身之痛伺机发作了。

小叶自夸例假期间生冷不忌,使得娅凝掉以轻心起来。照样爬山,吹江风,喝可乐,谁知晚间突然剧烈的绞痛起来。她烧了壶热水,却找不到热水袋,灌进医用盐水瓶因为没拧紧盖就直往腹部贴靠,漏出的热水洒在手背,手背红了一块。

她对烫失去了反应。也不大能够知觉空气的闷热。她在沙发上抱着靠枕蜷着身。

在冷酷无情的疼痛面前,娅凝无所作为,全副神经体尝着凌迟般得寸进尺的加剧过程,好像被火舌一下下地撩着。跟平常肢体的乏力慵懒比起来,疼痛仿佛是一种很有精气神的东西。

晚饭时间过去,她还在黑暗淹没的房间里迷迷糊糊睡着,直到卧室传来了钟响。娅凝好久没给座钟上发条,它是在胡乱地报时呢。但这个时候听不到四邻的电视机的声音了,娅凝判断应该挺晚的了。

痉挛已从腹部退去。她开了门,叼着烟,叹气吸气似的吐纳着不引起任何嗅觉的烟雾。

烟头的红亮在漆黑中幽幽闪动。娅凝想到了医院。工厂医院坐落在半山坡,生病的人恐怕走到半路就会晕倒在地。送老太太的那个晚上,黑车经过宿舍攀爬而上,娅凝老是感觉下一秒就会坠落到山底。多年前,她见过壮年者的病亡……

唯有皮囊身骨为命之所附。精神的痛苦总能被肉身的疾患扫荡,在畏死这件事上娅凝并不比别人表现得超脱。

“照顾好自己。”娅凝听过很多遍这样的叮咛,家人、前夫、舍友、大学恋人、艳华……他们都对她说过,现在她终于向它的至理屈服了。

其实,她遇到的问题在女性中非常的普遍,但娅凝借由它抓实握牢生存的本质,以抵御浮躁不定的心绪。她需要这份矫情,以及更多更多的矫情。做一个动辄感悟的矫情女人比该死的悲观来的好,身体是健康的,那些护肤品、美丽的衣服,美丽的风景都在向健康的人招手呢。她感动于自己想开了。她要把所思都写进副刊文章里。

“怎么了?”

凝神中,眼前豁然亮了,过道顶灯打开。吓了娅凝一跳。

陶煜不合时宜,正跨脚出门,他发现了娅凝,才拉了灯绳。他那白色短袖衫和牛仔裤的整齐穿戴倒叫娅凝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他困惑地瞧着她。对于面色苍白的憔悴相落入了他的眼中,娅凝无计可施。她垂下头,缩回眼泪,用挺重的鼻音微笑着说,“病了。”

“感冒?”

“恩。”

“感冒还抽烟,你行啊。”

陶煜反手关了门,他的手力重,门一下关上了。

“几点了?去上学了吗?”娅凝问。

“才一点。”

“那你去哪儿?”

“同学喊我出去一趟。一个哥们失恋了,我去开导开导。”

这本来是件好笑的事,会惹娅凝刻薄一番。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谁都变得不好笑了。他走到她面前,微动口唇似要打趣她点什么,她表情里的戚色却让笑意从他的嘴角离开了。那种关切的困惑又升起在他的眼眸里。

娅凝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睑底下有一抹醉酒后的红晕,她的目光像蜂针扎入他的脸孔,送到嘴里的烟,被猛烈地吸了口,仿佛很用力地把他的模样深深吸进肺里。她觉得他多么容易拆穿,一眼能看到底啊。仗着不会受到责难的轻浮,跟谁都耍一副油腔滑调,想当然地以为谁都喜欢他。他那热情的眼睛其实跟冰一样冷,却总是拨亮他人憧憬的炭火。

陶煜的自信伤害了没有自信的娅凝。

她等着,等着他又有什么举动,无论他做出什么,她都要打击他。她脑中开始组织犀利尖酸的语言了。

“别抽了!”他假装凶了她一下。娅凝挑衅地往嘴里送了口烟,把注意力的一半分给了袅袅升起的烟雾,烟雾在他的脸上消散了。

陶煜摇头笑笑,为她那执拗逆反的稚态。

他伸手从她松散的指间夹走剩下的半截烟,凑着吸了口。倏尔把烟头揿灭在连着两家的墙壁上,丢进自家门口的簸箕里。他别过脸,吐出嘴里的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朦胧的烟雾后面说,“你不抽,我也不抽好不好?”

他的手拍了拍娅凝的肩膀。

这种自上而下式的抚慰让娅凝明白了对他的好感起源于何处。

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重复,重复的地点,重复的疼痛。调试心情、再被损伤,如此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眼光越过他的臂膀,落在肮脏的白壁上。这面墙已被小广告占领了。那点新黑的圆印混迹于驳杂的涂鸦、通水池马桶的电话号码中,并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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