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敛财居和萧苍国的商业之路刚刚开创,而我和麒麟近期会有公事要前往边疆,也分不开身管理敛财居在萧苍过的落定情况。
而你,此番前去萧苍国正好可以作为敛财居的特派使者,只要事关敛财居在萧苍国的事务,一律由你做主。”
天上降下来的馅饼……
姬灵灵几乎就要流口水了,若真将萧苍国那边敛财居的大权全都掌控在手中,那她岂不是数钱数到手软?
“是实权么?”她一脸跃跃欲试的问他。
若是虚权的话,那她挂着这个头衔有何用处呢?
咳嗽一声,钱九天抬左手掩了掩嘴,“当然是实权。那,你同意作为敛财居的特使前去萧苍国么?”
“我……”
“你可要想清楚,若你口头上答应我了,那敛财居在萧苍国的发展你就要全权负责了。若是中间有任何问题,你要负上全责,你可愿意?”
姬灵灵似乎有些激动,过了半天还没说上话,还是跟在赫连苍身后的黑咧看不过去,过来拽了拽她的衣袖提醒她。
“猪金子,先别激动了,快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终于回过神,嘴巴咧的老开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
若是她成了敛财居的主事,即使只是萧苍国那边区区分号的小主事,她也甘之如饴。
那里面多少的油水啊,萧苍国的那些达官贵人,富贵商贾肯定个个都会献上珍奇宝贝,所有不有呐。
想着门庭若市,那些人还都是给她送宝贝的,顿时她点头如捣蒜,岂有不答应之理。
“既然你答应了,那司寇斩将会与你一起同去萧苍,从此之后他便暂时作为你的护卫,身前身后随时候命。”
“咦?”瞥了司寇斩一眼,姬灵灵有些不情愿的瘪了瘪嘴。
如今她都要远离他的视线,还他安宁了,这丫的还让自己的老情人陪着她一同去,这有何天理?
但想想,她也没啥好怨言的。
司寇斩走了之后,那钏儿小姐和钱九天两人之间便不再有第三者、第四者了……
猛然她想到了那个醉香楼的花魁娘子,有些犹豫的望了钱九天一眼,他应该知道她关了醉香楼吧。
“醉香楼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醉香楼?”钱九天不禁深蹙眉头,这几日忙着她的事情他哪里有空去醉香楼,“醉香楼的事情与我何干?”
“这……”见他这么说姬灵灵也放下心来。
若他和那个紫仙姑娘不再来往,改邪归正肯接纳钏儿小姐,那醉香楼的事情顶多只算是过客而已。
就像那巴掌一样。
想到这儿,姬灵灵不禁脸色有些黯然。
“好了,司寇斩陪你一同前去,你可有意见?”他的脚步已经隐隐有些发颤了,好在今日还休息了一个下午,还能撑这么长的时间。
可现在,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眼前的人似乎都萌生了好几道影子,让人看起来有些模模糊糊,若不是司寇斩在他身后趁着他,他怕是已经撑不过去了吧。
姬灵灵瞥了司寇斩一眼,挑衅的翘起了嘴角,就算是司寇斩跟着一起过去,她也是握有实权的主事。
而他也说了,司寇斩是作为她的贴身侍卫跟过去的,还要听候她吩咐……
嘴角咧得更加开了,她点头认可,“我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不过,司寇护卫真的要作为我的贴身护卫?”
闻言,司寇斩紧抿的嘴更加紧致,眼若有若无的瞥了瞥她。
呵,那什么眼神,轻蔑么?
你司寇斩如今是我姬灵灵的护卫,就该听我调遣,若有不从便家法伺候,她冷冷的瞪了回去。
就他们这般模样,钱九天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赫连将军,这一路上有劳你了。”
赫连苍抿嘴一笑,“他日小王爷前来萧苍国,若有何事请尽管开口,只要是赫连苍办得到的地方,绝不推辞。”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姬灵灵身上,他相信,他们还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诸大哥来了……”
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两人莫名奇妙的对话,姬灵灵一脸毫无兴趣的转过头,不想却看到了前来的诸天,还有他身后的果管家。
被她这么一叫,钱九天他们的视线也转向身后。
“赫连公子,小王爷……”
淡淡的话语没有一丝音调,简短的打完招呼他便走向姬灵灵,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到这一幕,钱九天眸色顿时深沉起来。
见情况似乎不太妙,赫连苍赶紧从中间插话,“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赶紧上路。小王爷,他日有缘再会。”
他相信,他们很快便会再次见面。
钱九天点了点头,左右隐隐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半响他才开口唤住姬灵灵,“敛财居分号的章印我带来了,还有其他一些用到的东西,就在那里的马车里面,你陪我一起去拿吧。”
眼睛顺着他的食指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姬灵灵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坐马车,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忒娘了。
“小王爷……”司寇斩有些不放心的想要跟过去。
小王爷如今身体这般虚弱,而且看这情况伤势似乎还有恶化的可能,若是没有他搀扶着,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似乎知道他心底的想法,钱九天摇了摇头,“你在这儿呆着就好,赫连将军,他们到了萧苍国还望你多多照顾。”
赫连苍点了点头,随即视线有些狐疑的盯着他。
之前司寇斩过去扶住他的时候,他便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随着钱九天脸色越加的苍白,他心中的狐疑越是积聚。
和黑冽对视一眼,他们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看的眼神,“小王爷似乎受了伤?”赫连苍试探的问着司寇斩。
司寇斩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出真相。
既然小王爷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相信是有自己的理由的,那他也不必在这中间多说其他。
见他没有回答,赫连苍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而黑冽一脸的欣赏,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莫名其妙的乐呵,“不错,不错。”
云若一脸奇怪的看了看黑冽,随即视线才落到司寇斩身上,脸上多了些许娇俏的暗红,随即低垂螓首。
而一侧的两人,也似乎有些生分。
跟着他到了马车旁边,她安分的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进入马车内拿东西的钱九天,沉默将他们两人包围。
忽然间,她有些怀念两人争吵的时候,有些想念他的暴吼。
从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变得如此的陌生了?
进了马车内的钱九天并未在里面拿东西,苍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用衣袖随手拭去汗水,不让自己看起来有半点狼狈。
臂膀上的伤似乎更加的疼了,他几乎能够感觉到鲜血渗出的模样。
紧咬着牙,他拿出手中紧握的翠玉簪子,上面似乎沾惹了些许的血迹。正睛一看,血沿着臂膀往下流了不少,手腕上也有着一条血迹。
这簪子是他送给她的,那****离开之后,深夜他便会到她的房间,却无意中发现了藏在枕头下的这簪子。
送出去的东西,他是不会收回来的。
就像是他的心一样,若是丢失在她的身上了,他便不会找回来。眉宇间露出些许的怅然,但随即他便打起了精神。
随意的将车幔上的帷罩扯了些微下来,然后紧紧的绑在手腕上方,至少……至少不能让她看到血。
嘴角淡淡一笑,他有些庆幸自己今日穿的衣裳是黑色,眼神很深能够遮掩伤口。
见他进去那么久还没有出来,姬灵灵有些不耐的瞥了马车一眼,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需要拿这么长的时间。
“钱九天……”
听到帘外不耐烦的声音,钱九天脸上浮现了一个浅浅的笑涡,将翠玉簪子上的血迹拭去之后,他便抱着个锦盒出来了。
“等不及想要走了?”调侃当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但见他衣服和颜悦色的模样,姬灵灵心里的不快顿时褪了些许。
“怎样?你不就想着要踢走我这个不受教的麻烦么,如今我就要把你的安宁还给你了,你可别偷笑。”姬灵灵噘着小嘴不满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钱九天有些吃痛的皱了皱鼻子,身形也稍微有些摇晃,“唔……”
天呐,这个女人是想要报仇么?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了,否则怎么一出手便中了他的死穴。
拉扯的伤患处又是一阵扯痛,他紧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姬灵灵见他扭曲着脸,忍不住皱了皱秀气的鼻子,随即拿开了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手里的锦盒。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敛财居交接要用到的?”
钱九天点了点头,将锦盒递给了她。见她伸手便想要打开它,钱九天急忙的按住了她的手。
“还是等你在路上的时候再打开吧,天色晚了,他们也都还等着你呢。”
姬灵灵望了望依旧站在那边的人,顿时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要保重。表小姐是个好姑娘,你千万不要辜负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说完之后等不及听他的回答,便赶紧转头准备离开。
猛然脑中想起了天牢之事,她顿了顿脚步,“你代我像玉恩公说,那日天牢中的两名狱卒的死,跟宫里一名唤作李铭的副侍卫长定然脱不了干系。”
听她这么一说,钱九天也强忍着晕厥的疼痛问她,“李铭?你怎么会知道?”
“那****见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是李铭手下的侍卫,便说那毒酒是李铭送过去的。反正,你自己保重吧。”
眷恋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钱九天有股冲过去抱着她的冲动,甚至是想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眼神的人影似乎一直在晃动着,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三个,在他的眼前左右摇摆不定……
司寇斩有些担心的望着小王爷,他一个人真的能够安然回去么?
“好了,我们走吧。”赫连苍有些顾虑的望了钱九天一眼,他真的感觉很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最终他还是叹了叹气,他们终究还是会见面的。换一句话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姬灵灵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最后一眼,才转身和云若上了马车。
见司寇斩脚步似乎还未有半分动静,赫连苍示意他望向另一边,“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眼帘中闯入一匹骏马,司寇斩顿时笑了笑,感激的望了赫连苍一眼便跃身上马。
当赫连苍骑马奔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他们隐约离开的身影,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赶上的。
骏马经过一辆马车之际,眼不经意间瞥到了地上一抹黑色身影,那是……
“表哥?”
他赶紧拉住了缰绳,蹲在钱九天身边,手颤抖的伸向他的鼻翼之间:还好,还有微弱的气息。
臂膀的血已经渗透了衣袖,几乎整个左袖都透着湿意,玉麒麟揪了揪眉头,若是不及时送表哥回去,那……
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有些为难的望了望渐行渐远的人影,他将怀中的一块白手帕拿出来看了眼,随即收入怀中,顺势将钱九天扶进了马车中。
那行人走得浩浩汤汤,只留下了朦胧飞扬的尘土。而姬灵灵却不知道,自己错过和辜负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
夜色正浓,他们却背道相驰。
……身体一阵拉扯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碾过一般,酸痛不已。钱九天躺在床上,果着的上身包裹着一大段白纱布。
白色纱布上隐隐还有透出的血迹,但这颜色已经很淡了。
手指头动了动,他只感觉喉咙中一阵火热干涩,微张开眼,刺目的光芒却紧紧随来,让他忍不住轻眯着眼睛。
“水、水……”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难受,他缓缓开口。
嘶哑的声音惊醒了在床边死守他一夜,天亮才微眯眼入睡的玉麒麟,他望了望表哥依旧苍白的神色,赶紧倒了杯茶。
轻扶他坐了起来,他将杯子送到表哥嘴边,“来,慢慢喝……”
嘴唇刚触及一点湿意,钱九天便迫切的自己用手托着杯子,猛灌一番,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猛然咳嗽一番。
玉麒麟将杯子拿开了些,随手拧干了条毛巾,轻拭去他身上的水渍。
昨晚上见他昏迷不醒,若是回钱王府他身上的伤势肯定会惹他们狐疑,所以他直接将他带回了敛财居酒楼上的房间。
还请了宫中和父亲交好的御医前来看诊。
他身上的伤口发炎,高烧了一夜,御医虽说并无大碍但表哥却一直昏迷不醒。
如今舅父舅母不在家,将表哥一人留在这儿,他也放心不下,便留在这儿照顾了他一整夜。
这下可好,终于醒来了。
“麒……麟?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极端的低沉,就连钱九天自己也有些被自己的嗓子吓到。
见他似乎有些不能适应,玉麒麟摇了摇头,“你啊你,受伤也不好好休息,偏要去送行。这下可好,高烧了一整夜,要不是人家医术高明妙手回了你的魂,你怕是见不着今日的太阳了。”
“我发高烧?”
见他一脸迷惑的模样,玉麒麟只得叹气,“伤重成那样还天寒露重的在外面晕死了半天,能不高烧么?”
猛然,给姬灵灵送行的事情他全想起来了,有些勉强的坐起了身,他有意回避着玉麒麟的眼神。
他晕倒应该是在城门外,麒麟也去给他们送行了?
“表哥,你要去给灵灵送行……为何不叫上我?”半响,玉麒麟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他还记得,那日表哥脸色似乎很平淡,一脸不情不愿去的模样,没想到他居然使阴招,自己去就完事了。
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灵灵的前任相公啊。
钱九天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自然的撇过脸,“我去找她是有正事要做,你和她如今这般尴尬的身份,怕是不太方便见面。”
不方便见面?
骗鬼啊,他可不是三岁黄毛小儿那么容易打发。
若真不方便见面,那前日他为何自己救了灵灵不说,反而将所有功劳都丢给了他?
“我和灵灵身份哪里尴尬了?表哥,若是你羡慕嫉妒恨的话,可以直说出来,何必暗中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还找些牵强的理由。”
玉麒麟故作不悦的质问他,眼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我见她是为了敛财居的事情,何来羡慕嫉妒恨?再说了,我是光明正大见她,有何不可?”
“哼哼,表哥,你说敛财居的事情,那是什么事儿?”
敛财居的事情,他也要知道应该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