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歌（上）
长发女子轻轻拿起桌子上的茶，还未入口，便听到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霓儿，去开门。”
一会，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走进来，在女子对面坐下。霓走过来，给两人都倒上了一杯清茶，礼貌的鞠了一个躬，便走开了。
茶香在弥漫在空气中。轻尝一口茶，女子开口：“没想到廖将军会来慕门城外的地方，这次来找我又是有何事？”男子笑笑，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说：
“我才是没想到暮姑娘会退出尘世到这种地方。”
她是暮染倾，慕门城有名的才女。才华不用说，容颜也能比得上宫内的几位妃妾。分明有可能进宫做妃衣食无忧，却远离尘世来到这慕门城外居住。
染倾听完此言，轻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尘世过于繁华无趣，君心难测，人心惶惶。或者这里不及那里喧杂热闹，但对我来说怎不是极好。”
是啊…怎么不是极好。
廖将军笑了一会，开始说正事:“好了，说正事。城内人人皆知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祖传乐谱里更是天籁之音数不胜数。既然是才女，肯定知道你们乐谱里的一首名曲‘迷醉’吧？”
染倾愣了一下。所谓“迷醉”又名“迷歌”，是暮染倾家族祖传乐谱里的一首。如其名，迷字为主。琵琶弹奏，由优美曲调而“迷醉”听者。
染倾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问，站起身：
“霓儿，送客。”
廖站起，理了理军服。朝门口走去。
“后天初雨之时，我在慕门城茶楼等你。记得带好你的琵琶。真的希望你能来帮我，暮姑娘。”
迷醉么…呵……
霓关上门，回过头看着染倾。过了一会才开口：
“姑娘…后天初雨时天气会凉，穿着厚衣服走山路不方便，霓儿还要帮姑娘抱琵琶拿东西没法扶姑娘，如果摔倒了就不好了，还是别去了吧。”
染倾喝了一口茶，笑到：“帮我准备一件外衣便可，琵琶我自己拿，霓儿就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
霓知道暮染倾的性格，容不得别人反驳劝阻，看上去外表柔弱内心却十分刚硬倔强。所以也便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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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初雨之际。
果不其然下了一场雨。霓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伸手，便净是凉雨。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
把胭脂放在木桌上，她站起身。
“真的下雨了呢。”
“姑娘小心。”
“那是自然。”
山路并不长，走了一段时间便到了慕门城。城内车水马龙十分喧杂。染倾朝周围看了看，低头叹了口气。
“果然，没变化。”
茶楼在城中心，处于繁华地段。各色的人都在这边活动。商贩，花子，富色人家…充满着世俗的狂热味道。
推开茶楼的木门，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吵。没有了茶楼应该有的神韵清香，倒是可以与青楼一比。
“啧。”
暮染倾轻嗤一声，便跟着杂工走进了一间简单的梳妆间：一张木桌凳，一个铜镜，几瓶胭脂水粉，一小盒饰品。除了这些，这间屋子里再无其他东西，看样子是临时收拾起来的。
轻托裙角，慢慢坐在木凳上。拿起一瓶桌子上的胭脂，盒子上镌刻的字体映入眼帘：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
“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陌上桑》
白皙的手指划过盒上的字迹，手指停留在最后的三个字上——
“陌上桑……”
急着围裙的茶樓丫鬟敲了敲门，轻轻的问：
“暮姑娘梳妆好了么？廖将军还在等你。”
“啊，好了，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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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一房间里。
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暮染倾进去后，被呛得不禁咳了一声。
“没想到真的是暮姑娘本人，早点说我不是就不抽了么。”
他把烟掐灭，笑着说。
鞠了一个躬，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
暮染倾笑了笑，轻声说：
“大人真是好情调。若不是廖将军所说，染倾也不信大人竟会来这种小茶楼栖身。”顿了顿，接着说。“废话不多。既然廖将军请我来给大人弹奏，那么小女便献丑了。”
廖刻意笑了笑：“暮姑娘哪里话。这慕门城谁不知道您是有名的才女。”
“廖大人过奖。”
《清乐?迷醉》
一曲过后，一房内，除了暮染倾，其他人都迷睡过去。
门被推开，廖走进来。他理了理军帽，看向暮染倾：
“辛苦了，暮姑娘。”
暮染倾站起身，笑了笑，说：“只不过是一首曲子而已，轻松。”
她拂了拂头发，瞥了一眼廖。
“茶楼外面有人等你。等把这些人收拾好了，就去看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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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染倾走出茶楼。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衣着朴素，站在茶楼前往楼上看着，像是在等人。
“姑娘可是在等廖将军？”
那个女子回过头，看见暮姑娘，笑笑。用甜美的声音说：
“啊，是的。”
“我刚刚在茶楼里见过他。不知姑娘大名？”
那个女孩顿了顿，笑道：
“陌小桑。”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