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山法王见怨魂得渡,也随之生起悔过心,原本他也是一心修练,求仙问道,法术上已有成就,避得过五行伤害,一心炼丹才有了这避过红莲业火的丹药与诀窍,外界传闻得百万大军全是他散布的谣言,为得就是让人畏惧,他也好逍遥自在。
修道之人延寿是必修课,原因很简单,如果在有限的时间内未能修成正果,那就需要时间,不然就会再入轮回,下一世的事情会什么样就不好说了,这位道兄长相粗犷一点,五大三粗绝不为过,一日在观中担水,听到一群小道士在议论什么漂亮真漂亮的话,便生起好奇心前去观望,一见之下却是美人,生得如花似玉,娇艳万分,眉宇间透着妖娆,骨子里流着妩媚,特别是当她发现被这群小道士盯着看的时候,一回眸一回首,真真是一笑百媚生,惹得人心醉,道兄心中顿生念头,“若是我能得如此美貌该有多好。”他也不想想人家是女娃儿,他可是个爷们,就是这一个念头,误了修行,滞了前程,本已过了大限,处寿中不该生贪厌,滋长欲望,可他这一念起遍是杂草丛生,未过多久魂魄便下了地府,本来因他一生修道也可以转生尊贵家,又因贪念不愿舍此生道行,便躲入九幽,想变成美男子帅哥,最后把脸都变没了,落得如此境地。
昔有人言,‘宁翻千江水,不动道人心。’道理简单明了,修道本是不易,阻碍重重,旁人若能为其提供方便,举手之劳又何须吝啬……
“大师,为何红莲火魔已死,红莲也尽,这火还在?”他们坐在船上很悠闲,可我却要避火护众,海虽不远,空明一再要求慢慢划,不急,哎,也真是服了他了。
“不必急躁,此等小力,何足道哉。”空明说得没错,可是久力自重,轻东西拿久了也一样会沉的。
见我无语,空明微笑道:“旭,红莲乃火魔所化,可这业火却非他所起,众生业不尽,业火何以灭?”
“你的意思是?”
“火非力为,而由心成,心念不净,如何熄火?”好吧,我是说不过他了,只能盼着归程的风能顺一点,也好增进些速度。
靠岸后陆风将幽山法王送交阴司查办,通报九幽之地已恢复使用一事,并请了长假,念及有功,司命又是闲差,索性允了他,但也需每月回报一次。
……
原路返回人间后风景果然不同,思绪也好了太多太多,途经一山脚,突听得有音传来,“山下路过行人,可是灵火帝君?”如此问了三遍方休。
“大师,山上还有人认得我?”
“此山乃五行山,压着得正是齐天大圣,认得你有何怪哉?”
“那……”本想再讨论点什么,山上又传话来,“若是帝君驾临,烦请移步山上,俺老孙有言相赠。”
“这……”
“怕他不成?叫你去就去啊。”澜儿眼中带有疑惑和不屑,觉得我问题太多,过于拖拉。
“澜儿不知,昔日他大闹天宫之时,我曾力阻妖界增兵,如此也算有愧于他,若是埋怨之语,何须上山去听。”
“真是的,瞧你那拖拉劲儿,走,我陪你。”澜儿一丁点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都没有,掺挽着我的胳膊硬拉着我上山。
“去吧,小僧在山下盘算一下,遗落的最后两颗金乌丹在何处,让他们三个护法。”空明同时为四个人找了借口,山脚休息。
五行山落在山脉之中,说是山不如说是独峰一处,山间杂草丛生,乱石林立,乱石之地本该无树,此处却竭然相反,好多认不出品种的大树横七竖八,无规矩地生长着,又接一奇,如此繁茂,该是阴凉有风,可是纵使被树叶遮挡,散落下的阳光亦是灸烤异常,若是凡人途经皮肤都会烤出油,澜儿很有保养意识,撑起了油纸伞。
“看,果然是只小猴啊。”澜儿指着山下被压着的大圣喊道,这要是换在以前,怕是要挨揍了,此刻他只是呵呵一笑,不以为然。
“不知大圣寻本君有何要事,又有何言相赠。”抱拳施礼问道。
“帝君请坐。”齐天大圣指着旁边的石头,虽然石头已经磨平,可还隐约看到棱纹竖角,“石头凉,不便坐,有话就说吧。”澜儿成了官方发言人。
“嘿嘿,失礼,失礼……”
“大圣还是有话直说吧。”
“俺老孙被压山下已经数十年,也思得自己过错,只恨那些结义兄弟,甚无义气,不仅当初不肯相助如今亦不思前来探望,真是错交了朋友,枉用了仗义。”虽然他被压山下,禁了法力,但单凭蛮力捶地时的力道也不容小视。
“大圣的意思是?”
“帝君此行人间,本有除妖伏魔之职,若得手,去教训下那班妖界的家伙,也算为民除害。”他还不知道妖界已经被灭了,说完顿了顿稍做沉思,叹道:“还有我那六位兄长,当日我等结义号七大圣,具是横行人间的魔头妖王,分别是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还有俺老孙,至于号个什么圣的,不提也罢,烦请帝君得手一并收拾了吧。”
“就这事儿?”
“嗯,就这事儿,俺老孙最痛恨无义之徒,除此六魔王也可减少人间生灵伤亡,功德一件。另早有与帝君结交之意,只恨现在身在牢狱,若它日得出,定报上帝君今日相助之恩。”看来是我多心了,顶多算是又一个找我当打手的人,不是找我喷喷喷的。
“这有何难,大圣有意,我也有心,来……你我同饮一杯交个朋友。”
“如此甚好,甚好……”齐天大圣接过我递过的酒坛,饮下时,那酒不再是酒,而是烈火铁汁。
这倒有了一壶浊酒喜相逢的调调,萍水君子交,论情不论物。
……
下山时空明端坐一旁,看样子是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倒是花月奈不住性子,上前急道:“先生,和尚说还有一颗金乌丹在玄海,他是不是故意算漏啊,闹得又要下水一次。”看她如此紧张,才想到并未教她姐妹二人,五行遁诀,难怪畏水。
“大师自有他的道理,莫要嗔怨,唤你师姐过来,传一套诀咒与你们,也使得天上地下处处去得。”
师父教得快,关键要看徒弟领悟多少,习练程度,二徒自是用心不必细说,陆风都少有的被晾在了一旁。本以为这次出行可以快速一些,不想又被强烈要求,曲道蜀中,坐船由长江入海,这计划太疯狂,听得我有些头疼,蜀道难不说,还要从长江上游直下,这路程太夸张了。
大师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希望我能无条件支持并同意他的决定。二是慢行的好处,静心,静念,静修行,从悠静幽然的环境中去体会一些从未体会的东西。总之是慢下来可以让念头放下,慢下来可以看清自己,识得本性,道理成篇虽然理解不透彻,但听上去好深奥,不由得你不去思索。
入蜀后寻得船只准备出行的当晚,澜儿邀我陪她游一下蜀中景致,当然这次是用飞的,许久没有走在天上,腾云驾雾的感觉甚为舒爽,“那边是什么山,好生秀丽。”澜儿指着一处泛着七彩光韵的俊秀山峰问道。
“照地形看,该是峨嵋山。”
“此山灵秀不凡,仙气环绕,定是修行的好去处,若人间事了,当归隐此处,喂,有没有兴趣做个邻居?”
“这……人间风景终不如仙境神居,想必澜儿是在人间久了,所以惯住于此。”
“哼……不识真灵宝地,对牛弹琴。”小小嗔怨,并不阻碍一同游山水观景致的兴趣,若不是我拦着,怕澜儿要游入藏地。
一夜游遍蜀地返回时,竟发现一夜未睡的人还有陆风,花舞,也不知道她俩哪来得那些个话,从重逢始至今只要得空就说得不停,这种境界不身处其中难以理会。空明当然是打坐,他的休息是靠入定的,绝非单纯意义的睡觉,倒是花月见我云头落下,急忙上前,“先生,您怎么才回来呀,徒儿找您找得好苦。”
“花月,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找您找得慌,哪还有心思睡啊。”一番嗔怨硬拉我进了她的房间,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与澜儿的手拉了一夜,若非被这般硬拉真不知何时会松开。
“何事如此慌张。”
“先生,为何我就是练不会啊,练了好久了,这样的话,那深海之下如何去得。”看样子是花舞练会了,不管她了,自己去谈情说爱,花月不好缠她,又不能请教空明,这才闹心挠肝,烦躁得紧。
“徒儿,若要为师助你却非不可,只是……”
“哎呀……先生,不就是要点我身上的几个穴嘛,快点点就是了,师徒间哪来那么多芥蒂。”好吧,看着花月如此放得开,只能说是我想法有些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