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成敕,言成令,都是发生在自身法力强过对方数倍的前提下。独有一种例外,便是迷心幻术,使人受惑听从指使。两者区别在于前者是以强大的法力驱动遵从,无法抵抗。后者是以奇艺邪术迷了心窍,只要正念通达,心底无垢便不易着道。
小婢引一众仙女出来后才恢复了自由,为首一位仙子眼中略显惊讶施礼道:“原是灵火帝君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你就是玉露仙子?”
“正是小仙,不知帝君所为何事?”
“姿色虽不出众,却还不错,倒有小家碧玉之姿,勉强可以……”
玉露仙子哪知自己会遭遇如此调戏,恼怒异常,温和礼貌瞬逝,“帝君若为调戏而来,小仙虽职卑位低,却不惧强权。”说罢长裙狠甩转身侧立,身旁一众仙子却是各出兵刃,一副待战的状态。
“本君此来是为取泉水,绝非调戏,何故如此?”
“取泉水?可有玉帝手御?”
“手御?没有取不得吗?”
“帝君无礼在先,又无手御强取泉水,两罪合一可判诛杀,小仙念你初犯,不欲计较,速速退回。”一匹胭脂烈马,一瓶烧刀烈酒,这性子烈得字字如剑,语语似刀。
“好厉害的仙子,本君今日不止取泉,连你的人也一并取了,又待如何?”
玉露仙子咬牙狠道:“帝君如此轻佻,莫怪小仙手下无情。”
也是故意激怒她,真想看看这匹胭脂烈马怎么个不留情法。敢这样讲就足以让人重视,因为天界撒谎的事是不存在的,狂妄自在是不存在的,自不量力也不存在的,所有言词都来源于自身实力,算玉露在内共七位仙女居然结成了‘天罡北斗阵’此阵源自北斗七星,剑阵威力在于,二人生三人力,三生六,四生十二,五生二十四,六生四十八,七生九十六,而百人威力妙法却在七人手中发出,致使原本弱小的个体瞬间爆涨十余倍,而七星连贯虽分七位却是一体,守无破绽,攻有神威,是以弱敌强,以少胜多的经典阵法。
玉露仙子不知哪里学得此阵且与手下仙女心意相通,配合得当,更兼得她们皆懂操雷之术,隐有雷击现于阵法周围,令此剑阵威力倍增,“帝君若此时知难而退,小仙必不计较。”七位仙女已将我围入阵心,想来也是不想激化太深,故有此言,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不是昔日的我,此刻已是恶魔附体,邪灵附身,哪里会听她那支言片语。
不管她阵法如何精妙玄奥,终是难以伤我分毫,若以大法一击破阵伤人虽不是难事,却少了心中邪念那玩味的快感。
七位紧衣束带的美色舞剑当场围我而攻,揩油的咸猪手是可以随意摸索,探触的,也正因于此惹得七女更加恼怒,恨不得一剑斩去双手,更恨不得一剑抹瞎双眼。原本亲密无间的配合,因畏惧保护特殊部位而渐渐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尽收七女手中长剑,小力震碎,猛击一掌,将七位仙女逼退,气得玉露苦不堪言,只恶狠狠地道了个‘你’字,她还不知道我那一掌威力含带锐锋之气,待她与其余六位仙子衣带割断,衣衫不蔽体时才是真正恼怒到极点,却又无计可施。
七位仙女各自拿着碎成布条的衣衫提起已无束带的肚兜挡在胸前,双手紧护着前胸,“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帝君何故如此调戏小仙。”玉露仙子当然不甘心,就算此刻要毙命,也要问个明白,眼中怒火燃至顶点,可我却一直盯着她若隐若现的粉嫩肌肤。
玉露明知我目光落处却也无奈,见我不语只得续言道:“帝君昔日也曾义助四界,平定妖界,乃一方圣主,今日何以如此自跌身价,行龌龊之事。”仍不见我回答的玉露甚觉羞臊,转身欲走,这就不能答应了,走了的话到哪里欣赏风景,当然是上前拦阻,“仙子何往?”
“要杀要剐帝君请便,若如此戏弄调玩,小仙宁愿粉碎修练,也不能遵从。”玉露眼中带泪,含羞带恨,犀利处如晃亮黑暗的闪电,幽怨处似照亮长夜的皓月,隐隐带起我些许思绪,一瞬间竟生出,我这是在哪儿,这是在干什么的想法,可毕竟只是一瞬,终未能显现。
“若要戏你,如何能抗?”玉露失去了自控能力,全身瘫软手中衣布也尽数落地,眼睛里那哀怜与幽怨无限,飞进了我的怀里。身后六仙女见姐姐遇险,不故颜面,提举剑指聚雷飞身迎救,却被我掌心一雷震晕落地昏睡不醒。
“帝君若要取泉水,园中心便是,莫要再戏弄小女了。”玉露眼含热泪说道,只以为是为了取泉水而调戏她,却不知取泉水与调戏她并不冲突。
“知道怕了吗?”真不知道是何等扭曲的心理状态见到楚楚可怜的女子求饶竟会生出无限的满足感。
早已被扔入花丛中的玉露微睁双眼,疑惑自己眼前究竟是妖魔还是妖魔亦或是妖魔,除了妖魔邪秽之外谁还能问出这样的话呢,做出这样的事呢,“不怕却不甘。”
“哼……胭脂烈马终究还是要被征服的,不甘也无济于事,待饮尽泉水再收拾你也不迟。”起身后寻了路径走到园林中心见到一处井口仙气围绕,一眼甘泉自下喷涌,心下高兴此行不止有甘泉收获还多增一份艳福,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大口吞饮。
泉水入口时如三伏食冰一般清爽,清心怡神。此泉既名明心自有明心之效,正是恶怨邪灵的克星,几口泉水入腹后便至头脑胀痛,五脏翻绞,意识里的冲撞搏杀再次展开,玉露被控的力量逐渐削弱,渐渐恢复体力后透过花丛看到我正在痛苦挣扎,不顾一切的乱打乱撞,好似疯了一般,知道这是机会,赶忙扯起凌乱的衣服逃离。
疯颠状态下的我左右互搏,内在两团真气冲撞不止,直冲霄汉穿入翰宇,撞碎、打破流星无数,威力好似一场宇宙大爆炸,轰鸣声不断,爆破声不止,尘埃漫宇,碎石遍空,若是尘埃碎石袭落人间,定会带去永恒毁灭,也不知挣扎了多久,落入一界,唯一可以断定的是此界似人间却绝非人间。
虽然头痛欲裂却仍未能驱赶恶怨邪灵,若是再多饮几口明心泉该有多好,恶行骂名也可减少很多。
环顾四周,俊山秀峰,飞瀑大河,小溪石路,奇树异花,陆有走兽逐獐鹿,空有灵禽捕飞鸟,水面小鱼躲鸥鹚,水下血流暗藏腥。虽然只是陷入疯乱,未造成实体的伤害,却引起了体内怨灵的高度注意,不得不赶忙打座剔除同样是宿敌的真正的我。
这一番大闹可是:
瑶池金莲险断根,丹府圣地已楼空。
桃园又遇馋嘴虫,甘泉林内毁成墟。
七位仙子失下落,玉露险失清白身。
如此恶行谁毒手?恶怨邪灵贪嗔痴。
……
随着方才的混乱状态,所有布下的法力虚相障眼法皆已失效,天庭更是奏报连连,四方起火于一日之间,美景遭损,物品失窍,人口失踪,天将殒命,奇得是一切皆无头绪,更无丝毫蛛丝马迹可寻。直到玉露仙子神色慌张急速上殿后方有答案。
虽然衣已蔽体,头饰却有些凌乱,“启凑陛下适才灵火帝君至小仙处百般调戏玩弄毁园夺泉。”
“什么?当真?可有凭证?”障眼法高明处已瞒过玉帝,只凭一已言词当然不足为信。
“陛下请看……”虽然没说看什么,但是当玉露呈上撕破的七件衣服时,已经说明她讲的是真的,绝无污陷的可能,因为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把这种脏水泼倒在自己身上,更何况她有无撒谎怎瞒得住殿中众仙。
“陛下,怕不会是他心中邪怨有变?”二郎神揣测道。
“不至如此,有乾坤星宿袍正气护体,外物断难引发。”
“若是内发呢?”
“果是如此,那就麻烦了。”
“若真如此,请陛下速点大兵围剿,勿使其再添新乱。”二郎神上前请命道。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杨戬听令,命你速带本部军马搜寻火灵下落,得知方位后速报于天庭。”
“末将领命。”二郎神领命后隐形急去。
“托塔天王听令,命你率天庭所有神将,携兵马二十万,天罗地网,诸天神雷、劫火、坚冰,得二郎真君消息后,迅速前往征剿,不得有误。”天庭上武班一列尽数出动,文班中也有法力高强之士随军集结。
玉帝接连发出几道敕令飞出凌宵宝殿,分往雷部,火部,水部,瘟部,诸天神司及各路散仙皆来集结,以待出征。
……
怨灵在那不知名的地方轻叹一口气,再次完全占据了身体,见山间秀色美丽,心生想法,便开了一处山坳,起了一座宫殿,像极了粉宫楼,香艳花色,又取了山中花草化成宫娥婢女伺俸其中,这才放出手中七仙女。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首的仙女再度发话,护在六位妹妹身前。
“此处山清水秀,宫殿俱全,又有七位妹妹作伴,想怎样还用说吗?”怨灵狂笑不止,震动山谷回响天际,许是这一声笑太过狂枉才被哮天犬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