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神兵皆是至宝炼化以后对身体的助益是难以言喻的,不止恢复如初,甚感倍胜从前,若是被那巫王得知此等状况不知会不会气翻过去。
“哥,怎么这么久?”莲儿见我出关后面色焦虑,婉儿也有些忧色。
“很久吗?”我自己也没有精确地时间概念,印象中的估算也就三两天的光景。
“半年的时间,你说久吗?”
“什么?半年?”
“当然,人间已过半年,烽火狼烟未断,现今天下人已是怨气弥天,杀气弥散,乱至极至。”
“不想这三件神兵竟有如此造化,要这般时间才可炼化,那三人想来在此坐关时日难以估算了。”
“旭,怕是巫王故意设局引你至此,才可为他争取时间,那三人不管多久也炼化不得,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婉儿的担忧却有她的道理,若真是如此,倒真是不妙,不知那巫王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婉儿所言在理,事不宜迟,还须尽快寻得巫族藏身之所。”
“帝君不必再寻了,巫族已全数出击,只待您出关决战。”空中闪现一人影,羸弱异常,像是一阵微风就能让他飘过五湖四海似的,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伴着阴险的眼神,恶毒的表情惹人讨厌。
“空中立者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精巫,帝君有礼,我家大王正在恭侯与您一战,不知敢否应战。”
“正合我意,前面带路。”
“帝君请。”踏上云路,直下向南,深入不毛,丛林深山,穿过一道虚影门来至一处隐世空间,巫族大军已整齐排列,身后像是一座恢宏的陵墓,中心塑一气宇轩昂的仙长神像。
“帝君,久违了。”巫军阵前龙辇上端坐一位身着莽袍之人,此人便是巫王火叶,前世的麾下先锋统领,比起记忆中的印象,此刻的他更具霸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傲,眼神中的威远胜昔日数倍。再看他身旁巫军,不愧军旅出身,治军严整,将兵有序,无一散将闲兵,都划进整齐的序列中。
“火叶,昔因你不守法令才责你出军,何以不知悔改,反生怨恨。”
“帝君,这不是你风格,勿再言理,各有各角度,各有各思维,你我虽曾同路却从未同心,还是成王败寇,手下见招吧。”火叶说得确实没错,不过是想试着尽可能的挽回,若能不战是为最佳,可他的态度矣然明了得不能再明白,除了战怕也再无它法。
“怎个战法?”
“兵对兵,将对将,女子勿涉,若能如约,帝君尽可调兵遣将,待布阵停当,公平厮杀。”
“火叶,莫不是惧怕本座冰灵?”
“莲儿姑娘误会了,并非惧怕,若单打独斗,不涉军事,小王自当奉陪,请您明了这是战场,并非江湖,女子多有不便。”
“莲儿勿再多言,兄长自有办法杀敌灭贼。”莲儿也有分寸,深知此时不宜多言,便与婉儿一并退远。
人上一千乌乌泱泱,人过一万泱泱乌乌,以往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形容词,可是看到眼前这百万大军严整列阵,却可令英雄生怯,好汉生畏。
“南界军马速来应战。”如此三遍,整饬完备的南界全数军队秒至此处,所有将士莫名奇妙的至此却未失军威,杀气战意瞬间便抵消掉了心底的好奇,与对面巫军剑拔弩张,仇血喷涌。
“兄长,许久未见。”南汐虽在跟我寒暄,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后面莲儿与婉儿身上。
“南汐,去吧,二妹在后面等你,叙叙旧,此间事了,我等便再无牵挂,自可逍遥快活。”隔世的泪,流得虽然有些迟,却仍然未能减轻它的汹涌,南汐已顾不得许多,转身奔向阵后莲儿怀里,几多离别苦,江湖儿女情。
“拜见帝君。”童图、童彪、敖狂等一干武将一一见礼。
“众将不必多礼,此番恶战,诸位还需小心,本君可不想这久违后的初见便是永别。紫柒,我与火叶有约,女子勿涉,你退去阵后。”
“帝君,我……”
“勿须多言,去阵后也好为我等掠阵,若有万一也好策应,这是战场,约归约,却不可死守,明白吗?”被打断话语的紫柒听得这番解释自然明白其中深义,带着倪虹营尽数退后。
“帝君放心,我等必效死力,以报您知遇大恩。”紫柒退后,所有将官一齐拜道。
“诸位,诸位请起,战者敢战,不惧死伤,乃无敌之师,诸位此战不仅要完胜,还须完整归还。”
“吾等必不负帝君厚望。”
自己明知这一仗之后能剩下的多少完全未知,军队虽然经过打磨,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早有定律,如此恶战未开始时便已决定了它的性质——歼灭战,就看哪一方的战斗意志更顽强,兵是精兵,将是良将,怕是最后比拼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战斗运气……
“童图,稍后就由你来指挥了,我要与火叶了结前尘旧怨。”
“帝君放心,末将必不负使命。”一路走下来哪个不是手足,哪个不是兄弟,折了他损了谁都非我所愿。反观巫王火叶倒有几分战争艺术大师的架式,并不忧心自己部下会有怎样的伤亡,身为主帅大战在即,脸上没有半分忧虑,完全的轻松与泰然却让人不解,将帅之道首重为人,为人之道首讲情义,一个枉顾自己部下生命不顾的将帅绝非善类,火叶便传递出了这种信息,让我更爆燃了杀他的狠心。
……
“火叶,就在此处还是另择它处。”
“帝君两战异度,先败天魔再败修罗王,小王可不想在您的运势风水阵里讨便宜,不如你我意识相斗如何?”
“好……如此可不与手足分离,还可在众人面前折你威望,甚合我意。”
“帝君果有前世风采,请……”
跃空时便见双方战鼓齐鸣,双方军士全力冲阵,此刻也由不得分心多想,只得全力应付巫王火叶,飞至一定高度各自打坐悬空集中念力,随着眉心处集中的光影隧道一闪之后便进入了意识的虚空与火叶相遇。
“帝君果然不凡,头次来此处就有如此速度,小王佩服。”
“火叶勿须多言,你我早一点结束,外面将士就少一些伤亡。”
“帝君何故心急,那些蝼蚁死伤多少又能如何,全军覆没,小王也能再练出一支铁军。”
“你……”看这货的态度真有生撕他蘸酱吃的想法。
“昔日曾言,要让帝君在三界面前尽败,今日却以密处约战,不知可破其中深意。”
“深意?你除了诡计还有其它吗?”
“不解最好,小王就以昔日焱王所授灵火与今世帝君一拼高下。”他若不问还好,经这一问却引起些许思索,可此刻终不是细想的时候,还须早些灭了他,制止这场杀戮。
火叶倒也直率,来得痛快,比得简单,凝聚了全部力量于一点,团火急驰扑来,火影中的他像是烧干的灯芯,枯干瘦弱,完全变了副模样。也由不得过多思考,集聚火力于指,一束火柱直射火团,砰砰的火炸声不断,震得意识空间有些不稳,晃抖、颤动,火柱穿透火团一点点灰都没能剩下的巫王消失在意识空间中。灵念闪动回神时,与我同样悬坐在空中的巫王像是被狂风卷走的沙碉,成粉沫状消失。
“大王虽败,我等不可失我族威风,为大王复仇,血战到底。”战阵中适才引路的精巫一声高喊,使得原本已经略显怠意的巫族将士再燃斗志,作殊死搏斗,似这种鼓吹战斗情绪的人必须首先击杀才能有效瓦解敌对意志。一条火蛇击落精巫化为死灰,可此时的巫军已然诈营,成为惊弓之鸟,无论如何劝说都不会放下武器,好似被下了某些魔咒似的,直到最后一名战将倒在血泊里。由于我提前加入了战斗使得双方天秤倾斜,巫军百万军士覆没,南界军马二十余万也只剩下不足十万。
童图道:“帝君,此战甚凶,我方损失惨重,怕是短期内无法再战。”
“童图,此役后三界中怕是不会再有大规模的争斗,我等也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童彪插言道。
“嗯,早就希望有一天险峻的山岭不再是御敌的屏障,只是秀美的风景,雄武的关口不再是杀敌的要塞,而是文人墨客激扬文字的灵感源泉,山林川原不再是藏兵伏敌的机关,而是大自然和谐的乐章。”
“帝君所言甚美,我等皆向往之。”敖狂上前插言道,此时的他眼中似乎多了些牵挂,战斗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尔等笑得太早了吧,哈哈哈。”一声撕裂长空的笑打破了沉静中的向往,巫王火叶从天而降,手中提着一只极为丑陋的妖怪,此妖集尽怨戾之气,落在了后方陵墓中央的雕像头顶。
“你……”
“帝君是要问小王不是已经死了吗?笑话……小小灵念转身法还难不住小王。”
“果有手段,竟瞒得过本君法眼。”
“非也,帝君心中牵挂自己的士卒,精力涣散,自然无法识破个中利害,也多亏了这份牵绊才成全了小王心中所想。”
火叶将手中妖怪注入雕像之中,又引了所有巫族将士的血集入雕像,一切来得太快,完全不及防范,只听得一声怒吼,“本尊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