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一阵轻快地敲门声之后,柳肃原缓缓打开门,探了半个身体进入昏暗的房间。房间比较宽敞但却充斥着浓重的烟味,屋内光线异常昏暗,桌上电脑屏幕所发出的光线以及透过窗帘底部渗透进来的光芒令柳肃原可以依稀辨别屋内摆设的轮廓以及大概的位置。柳肃原见无人应答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冒着滚滚热气的咖啡走进了房间。
“老师。”他又叫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于是便径直地走到办公桌旁将咖啡放下,正要离开的他却被桌上摊着的一摞资料所吸引,好奇地拿起一份看了起来。“这是那两个小子的档案?没想到这两个小子升职升得这么快。一年便升为尉级军官。可是为什么老师会对这两个小子这么上心呢?”
“嘶”
一声,他面前的窗帘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拉了开来。由于适应了暗处的光线,一时间他竟然无法适应这个程度的强光,顿觉刺眼不由眯起眼来。
“我平时难道没教过你偷看别人的东西是十分不礼貌的吗?”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强光,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语气低沉地说道。
柳肃原立马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自己的老师仇漠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档案,毕恭毕敬地鞠躬赔起了不是:“对不起老师,是我失礼了。”
仇漠走到他的身旁,将嘴中叼着掐灭在柳肃原眼前的烟灰缸中,用力地拧了几下,望着那些溅起来的火星,柳肃原不禁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还有......”
听着仇漠阴沉的声音原本就紧张现在一下子更紧张,他闭上了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仇漠抬起右手缓缓靠近柳肃原,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去帮我买包烟。”
柳肃原眉头一松,抬起头挤眉弄眼地看着仇漠,仇漠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说道:“还不去?”
柳肃原立刻抽身移步朝着办公室门走去。
“另外......”
柳肃原一怔原本抓住门把手的右手就像是被胶水粘在门把手上一样动都不动。
“要我和你说几次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师了,你现在已经是B.O.T的探员了,我们已经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不是以前那样的师徒关系。”
听后柳肃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哧溜”一下子溜到了门外。
屋内仇漠一脸茫然端着咖啡,不解地看着那扇本关上的门眨巴了两下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小子吃坏肚子了?怎么跑地那么干脆?”
片刻之后柳肃原买完烟回到仇漠办公室,此刻仇漠交叉着双手抱胸站在窗前,紧紧地盯着这个喧哗的城市一语不发。
柳肃原小心翼翼地将烟递给仇漠,仇漠接过烟,点起了一根抽了起来,随后对着身后正准备开溜的柳肃原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柳肃原虽然现在十分想摇头,但是心中却是有诸多疑惑因此深吸了一口气,鞠了一躬坦言问了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老......指挥官大人会安排那样的工作给军部的人?”
阳光将仇漠的影子模糊地印在玻璃上,但是那一刻柳肃原清楚的看见了仇漠洋溢起来的嘴角,那笑容笃定异常:“你认为那两个小子就会这么听话,军部向来与B.O.T关系不和,况且他又是那个大人的孙子,骨子里就是看我们B.O.T的人不爽。跟何况以他的个性你越是让他不去查,他反而越是会将这件事查得彻彻底底的,因此这个小子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介入这件事之中。这倒是会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柳肃原听后不由得一怔,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会反复研究慕容齐两人的资料,他心中不由感叹称赞着仇漠的城府,或许是因为常年与上级接触的关系,他,应该说是B.O.T的上级们早已经习惯了权谋攻心。
西区厂区,一辆军用悍马停在厂区的阴影处,慕容齐坐在军用悍马上,翘着脚戴着墨镜,悠闲地睡着觉。这时夏侯伯渊拿着一个文件夹缓步走来,打开车门跨上悍马,拿起一个军用水壶喝了起来。
“怎么样了?”慕容齐无精打采地问道。
夏侯伯渊叹了一口说道:“勘测了一天,这些厂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辐射外泄,我看B.O.T的人根本就是故意给我们找茬子,不想让我们介入他们的事,但又碍于上方的命令才故意让我们来给他们打杂。”
“吱”
慕容齐将座椅放了上来,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弟兄身穿防辐射服,拿着仪器小心谨慎地像排雷一样一片区域一片区域反复地排查着,随后他微微一笑说道:“早就知道B.O.T那帮灰老鼠没按什么好心,故意给我们下套,以为这样小爷我就不会去查了?”
夏侯伯渊听后拿着文件夹用力拍了他一下随后严肃地说道:“你可别给我胡来,老爷子这次能派你来时希望你将功补过来的,别忘了你身上还记着一支大过。”
慕容齐瞥了一眼夏侯伯渊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你是我亲兄弟呢?你放心这事我一个人去查,人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夏侯伯渊听后回过身一脸严肃地警告起了慕容齐:“慕容齐同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去?”
慕容齐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夏侯伯渊涨红了脸看着慕容齐随后转过身站了起来对着手下弟兄大声呼喝一句:“今天就到这里,回营。”然后坐了下来,一脚油门,飞快地将车开里了厂区。
慕容齐一脸疑惑地看着夏侯伯渊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怎么了?”
“和你一起去啊,难道你以为我是想开着车和你同归于尽吗?”夏侯伯渊有些抱怨地说着。
慕容齐一脸懵逼地看着夏侯伯渊随后不禁尴尬地笑了起来:“大哥,你可是文职啊?”
夏侯伯渊冷笑一声:“你也太看不起军部的文职了吧,虽然我们没有受过御灵器的训练但是射击训练却是在日程之中,信不信我能在五里外打穿你的屁股?”
慕容齐听后大为震惊,加上一个颠簸,他鼻梁上的墨镜掉了下来随后他有些不理解地厉声问道:“你这么粗鲁是和谁学得?你可是文职啊。”
夏侯伯渊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啊,除了你还能有谁?”
慕容齐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无奈只好低下身子将墨镜又捡了起来,叹了一口随后放下座椅躺了下来。
“你不会真的射我的屁股吧?”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放心地弱弱地问道。
夏侯伯渊没有回头,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动作娴熟地从后座掏出了一把手枪帅气地将枪口对准慕容齐的嘴巴,冷酷地说道:“再不闭嘴连你牙一起崩了。”
慕容齐连忙举起双手耸着肩瞪着眼睛点着头,随后乖乖把头转了过去。
“叮”
夜深了,B.O.T中央总部大楼的一架电梯在54楼停止了,电梯门缓缓打开,两名身穿灰色风衣带着毡帽的男子沉着冷静地迈着步子缓步朝着卷宗室走去。即便是这样的深夜B.O.T中央总部都是人潮涌动,然而每一个执勤的探员在看见两人之后都会对着两人恭敬地行礼。
“怎么回事?”
两人穿梭在走道之上,看着这样异样的情况,其中一名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呵呵,你还真的以为我们这些文职就只会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吗?”另一名男子接着说道,“B.O.T在职成员的等级划分往往和他们所穿的制服有关,一般高级探员及以上干部都以灰色风衣为标志,然而不同的是,指挥官和最高指挥官的制服颜色为深灰色,高级探员为灰色,而且最高级的指挥官通常袖口会佩戴代表蓝色联盟的‘海牡丹’标志。”说着那名男子将左手微微举起指了指袖口上一枚金花深蓝底色的袖章说道。
另一名男子看了之后摊开自己的双手冷切了一声轻声问道:“为什么我没有?”
那名男子咧着嘴微微一下说道:“因为我只找到这一件最高指挥官的制服,所以你就只能穿指挥官的了。”
“我去。”
男子这一声发自丹田十分洪亮,不少埋头苦干的探员不由从座位上探出脑袋诧异地看着两人。一时间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其中一名男子清咳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辛苦了。”随后将右手拍在左胸行了个礼说道。
那些探员也纷纷站起身来回礼鞠躬。
趁着他们弯腰之际,那一名男子连忙拉着另一名男子一溜烟地躲到了一个犄角旮旯之中。
“慕容齐你要死啊,这么大声。”说着他撩开了毡帽一把拽住另一名男子的衣领咬牙低声呵斥道。
慕容齐微微一笑随后松开了夏侯伯渊的手,指了指两人左边低声说道:“有时候我还真的是挺佩服你的,居然这么快就能找到卷宗室。”
夏侯伯渊沿着他手指的方向呆呆看去,只见一块LED招牌上赫然印着“卷宗室”三个大字。这一看竟是把夏侯伯渊自己也给看懵了,他就是拽着慕容齐随便这么一躲居然歪打正着走到了卷宗室,连他自己都不由的吓了一跳。
慕容齐拍了拍夏侯伯渊的肩膀咧着嘴笑着说道:“看来带你来时正确的。只是我们怎么进去呢?”
夏侯伯渊这才反应过来,清咳了两声随后装模作样的走到门旁说道:“知道吗?军部的文职工作者可不输给黑色渠道上的IT工作者。要打开这里的们不仅需要密码还需要拥有足够级别的上层的眼纹扫描才能进入。一旦有任何环节错误,警报就会响起到时候这里所有的探员都会集中在这里。”说着他拨开一枚绿色的按钮只见一块装有四排数字的按键立刻反馈到了一块蓝色光屏之上,夏侯伯渊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按下了一串六位数的密码,他手速之快就连慕容齐都没有来得及看清,随后他摘下毡帽把脸一点一点地凑向光屏上一个猫眼大小的一块黑色的探头上。
慕容齐一把将他拉住:“你想害死我吗?你什么时候有权限访问的?”
夏侯伯渊拍了拍慕容齐的手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笃定地把眼睛凑了过去。
慕容齐看得正着急转过身警惕地注视四周,同时将右手伸进了风衣之中像是要拽出什么东西一般。
“滴!验证通过。”
“咔,咔。”
慕容齐有些震惊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侯伯渊怔怔问道:“什么情况?”
夏侯伯渊一脸得意地看着慕容齐说道:“我早就说过,军部的文职工作者是不是给黑色渠道上的IT技术工作者的。”
“靠,说着的我现在都有些佩服你了。”慕容齐揉了揉眼睛瞪圆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抓着夏侯伯渊的衣领死命地摇晃着他说道。
夏侯伯渊捂着毡帽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我......们还......不进去吗......”
慕容齐恍然大悟,随后一把松开夏侯伯渊迈着谨慎地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卷宗室。
一只迷你摄像头将这里的画面传送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小房间了坐着五名穿着深灰色风衣人,他们围坐在一张长桌上紧紧盯着面前无数画面的一个屏幕上,其中有几个画面是定格着的,而画面之上最为显眼的就是乔装潜入B.O.T中央总部大楼的慕容齐和夏侯伯渊两个人。
“把他们放进去了之后,我看好戏就该上演了吧。”坐在中央位置的一名男子躲在阴影之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一些沧桑,他的眼睛异常雪亮,其中一只眼眸泛着微微蓝光,他看着卷宗室的画面随后又将注意力移向了另外一个定格着的画面,奇怪的是,这一张上却并没有慕容齐和夏侯伯渊的身影,相反却是一名同样穿着深灰色风衣带着毡帽的身影,不同的是,相较于慕容齐和夏侯伯渊这个身影显得给外的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