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红衣(凌枫二娘)被凌枫的目光直视,一时间竟然被吓住了,看着凌枫的凤目,瞬时好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令人瑟瑟发抖。
“还是说,”凌枫顿了顿,又向段红衣走了几步,继续说道:“想让我像你一样,擦脂抹粉,搔首弄姿,去魅惑男人?让别人也家不成家,妻离子散?”每进一步,凌枫声音里威胁的意味就更加一分。
“你!”段红衣被凌枫揭了短,应不上话,唯有转头向凌晔寻求庇护。
“老爷~你看枫儿她,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这个二娘都敢顶撞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老爷,你要替红儿出这口气,要不然,”段红衣指指自己的肚子,小腹略微隆起,“要不然咱们的儿子以后肯定会受她欺负的~”
凌晔爱惜的摸了摸段红衣的脸蛋,捏了一手的粉。
“好好好,为夫替你出气,夫人莫动气,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东忆在一旁轻轻嗤笑了一下,坐到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乎知道他的心上人凌枫没那么容易任人宰割,就算那人是她亲爹爹。况且...东忆笑着摇摇头。
“来人,请家法。”凌晔的目光有些不舍,虽然这个女儿自己心里很疼惜,但对于即将出世的儿子来说,决不容许儿子受半点委屈。
一条麻绳粗细的鞭子拿了过来,凌晔接到手里,看着凌枫。
“孽女,还不跪下!”
凌枫鄙夷的看着眼前两人,厌恶的说:“儿子儿子儿子,你们凡间的人对什么延续香火,开枝散叶就这么重视吗?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儿子,好,我就给你一个儿子!”
凌枫飞起一脚踹到了段红衣的肚子上,这一脚速度飞快且用力不轻,段红衣还未来得及躲闪,便已中招,腹中立即疼痛难忍,倒在了地上,从裙底隐隐可以见到有血流出。
“老爷,孩子,我们的孩子...”段红衣一脸无助的把手伸向了凌晔。
“夫人!”凌晔跪在段红衣旁边,一脸的怒不可遏。
“快去请个大夫过来。”东忆对身边的侍从不紧不慢的说。
“是。”
“你这个孽女!”凌晔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凌枫面前,啪的一声,打了凌枫一个耳光。这一下用力是真真不轻,凌枫的面纱都被带掉,脸上的伤口也又开始出血。
凌枫疼的嘶了一下嘴,倒不是因为凌晔那一巴掌,而是这脸上的伤口太深,被外力一碰,撕裂开来,疼得比先前还要刺痛,凌晔是一介书生,手上的力气并不算大,但是气急之下所使的劲道倒是不小,凌枫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自嘲的笑。
东忆正在品茶,看到凌枫被凌晔打,稍稍愣了一下,又看到凌枫面纱之下的脸和伤口,眼中瞬间充满了惊讶。快步地走到凌枫面前,把凌枫的脸捧起,仔细的观察着伤口,一脸紧张又心疼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上会有伤?为何从未有人跟我提过你受伤了?”
转过头看着凌晔夫妇,眼中很明显的在生气,而且是非常气。
“一定是你们,你们把我的枫儿弄伤的,这么深的伤口,若是留下疤痕,岂是你孩子的一条命就可以偿还的?凌晔,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殿下这肉身的爹是你,你以为我们皇室会这么眷顾凌家,让你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记住了,没有枫儿,你们在我皇族眼里,屁都不是。你这种人,狗都不如,你的珠宝以后我们皇族不会买一件,这次饶你条狗命,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做出伤害枫儿的事情,别怪我无情。”东忆的怒气让屋里的气氛瞬间结冰。
“肉身?殿下?”凌枫听到东忆说这几个字,有些疑惑。
东忆回过头,装作天真的样子说:“什么?你听错了吧,比起这个,你的伤口需要赶紧处理一下,不然留了疤就不美了,走,跟我回王府,养好了伤再回来。”
说罢不管凌枫愿意与否,拉起了凌枫的手,直接走出了凌府。
凌晔夫妇还在地上不敢起身,不消多时,东忆侍从请了大夫过来,为段红衣把脉。
“大夫,我夫人腹中孩儿如何?可还有的救?”
大夫思量了一会,对凌晔说:“按照脉象以及夫人的症状来看,腹中的胎儿已然胎死腹中,但却还依稀可见些胎儿的心跳和脉搏,想必夫人怀的是双生胎,而这次,双生胎死了一胎,还有一胎在腹中尚可孕育,但已死的胎儿留在腹中对夫人的身体伤害极大,若以牛膝汤滑胎让胞衣离体的话,另一胎还活着的胎儿也会一同滑胎,请大人,谨慎选择!”
“大夫,”凌晔正在思考时,段红衣忽然插话。
“大夫,若我不肯滑胎,后果会如何?”
“回夫人,若夫人执意不滑胎,便有可能在临盆之时胎位逆转,难产身亡!”
段红衣愣了愣,眼里随即泛起泪花。
“若服药滑胎是否可以躲过这一劫?”凌晔问。
“回大人,可以,但是夫人以后恐怕,恐怕再也无法生育。”
段红衣咬了咬下唇,目光坚定。
“老爷,我不能滑胎,我要为凌家延续香火,不能让凌家的血脉断在我这一代!”
“夫人...”
“我不怕,老爷,如果可以为老爷生下一个继承人,我就算死,也死得其所。”
“夫人,就算夫人不怕性命堪虞,胎儿这几个月未出生就与死胎朝夕相处,只怕出生之后会带有死胎的怨气,更有可能会变成妖怪之类啊!”
段红衣摸着自己的小腹,就算腹中孩儿是个妖怪,也要平安出生,将来看着他长大,再娶妻,生子。
只要能稳固在凌家的地位,什么都是值得的。
凌晔把段红衣紧紧揽到怀里,心中万分歉疚。
凌枫被东忆带回王府,身边立刻围了一圈的人。看起来都是大夫,有说用药的,有说针灸的,更有甚者,还说要换皮的。
凌枫是越听越好笑,让东忆把他们都赶出去,伤口做了些紧急处理,已经不再流血,也不疼了。
“多谢王爷适才替凌枫说话。”
东忆淡淡一笑:“没什么,本王只是替以后的王妃说话罢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不用介怀。”
凌枫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有些自嘲的说:“王爷,这种已经毁容的女子你也还要?”
东忆若有所指的说:“我喜欢的是凌枫,不是你的身体或面容,这份感情是替代不了的。”
凌枫冰封已久的心竟然开始有些许跳动,但是她更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掌管冥界的凌枫虽然法力被封印,但一些基本的法力她还是有的,眼前人若为人类,那么凌枫应该就能看到他的寿元(人体内的生命力,也被叫作精元),但凌枫仔细观察,发现东忆的寿元模糊,看不清虚实,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怎么,在用你的冥界之眼观察我的寿元吗?”东忆看凌枫目光如炬,便问凌枫。
“我只是在猜,你是何种妖物。竟敢在我罗刹女面前放肆。”凌枫的语气,有些像责怪,又有些像饶有兴趣。
东忆装作卑躬屈膝但又有两份威胁的说:“是是是,我的好殿下,我是妖物,不过,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来惩罚我吧?你现在这具身体,可不是神之体,任你怎么折腾都行的,要知道,人类可是很脆弱的。”
凌枫没有答话。
看来,以后可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