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五十五分，殷晨盯着手表，一边费力穿越人群，挤往桥头，当她终于突围成功时，却发现李斯铭已经早早到了。他面朝湖站着，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好早。”殷晨跑上前，笑嘻嘻道。
“去那边聊。”他指的是一旁的露天桌椅处。
两人坐下后，难得的，李斯铭先开了口：“把你在第二个梦境里发生的事说说吧。”
“啊？”殷晨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只是“哦”道。
“你……认不认识阿玲？”她眼前浮现出那个一席白衣，银发飘飘的冷清女子，又忽然间变成一长相虽不出众，却有着锐利金眸的少女。
李斯铭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却说：“你最好少和她接触。”
“为什么？”
“危险，因看不透而觉得危险。”
殷晨没有答话。她觉得阿玲并无恶意，但也就是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那你知道梦里的数字代表了什么吗？”她突然想到那些还未被破解的线索。
“嗯。”李斯铭应道，“就是你的琴谱。”
殷晨皱了皱眉。这她曾想到过，却没有发现两者间的关联。
“乍一看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就像51可以拆成3乘17一样，拼拼凑凑就都可以出来，还是挺容易想到的。”
殷晨恍然大悟，所以说细节见真章。自己还是太蠢。嗯不对，和李斯铭对比一番，自己那是蠢到家了。她只能“哎”地叹气，以前好像从未为智商这种东西担忧过啊。
李斯铭看她，眼底起了丝丝笑意。
“出来后，你去过地铁站吗？”
殷晨抿唇摇了摇头，说实话，她现在很怕听到地铁站三个字。
“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不得不说，梦里的一些细节做的还是不错的。”
殷晨打了个冷颤，地铁站？若是还想在学校学习，那可是必去的地方。没想到李斯铭居然也会是如此恶劣之人。
但她明着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
李斯铭没再吓她。
“接下来你该去找赵彬他们了。”他第二次提到这个，“容老师的演奏会就安排在下个月这个时候，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付小丑需要很多准备，但我们要做的，不是对付，而是从根源上遏制。”
“嗯。”受李斯铭影响，殷晨也是一副郑重的样子。
“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小丑和容老师有关？”
李斯铭耸了耸肩。
殷晨细细想了想，这确实也有道理，第二重梦境绝对不会只告诉她一些数字线索。那么，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殷晨觉得自己现在急需向项链索要些脑力。
“脑袋里好乱。”她使劲揉了揉头。
“今天你尽可好好休息，”李斯铭道，“进出梦境需要很多精神力。有些人之所以会被困梦境之中，就是因为他们精神力不够。相对来说，你已经做得已经很好了。”
殷晨一边感慨李斯铭竟也会夸人，一边害怕想着幸好最后是出了幻境。
“哇！你们快看，烟花！烟花！”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两人转头看向空中，一颗颗烟花种子蹿上夜幕，大片大片地绽放，璀璨，绚丽，却是转瞬即逝。
最美不过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