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还昏迷不醒,大家都没了吃饭的心思,易伯父和医生密谈了许久,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任何人打扰。而我基本上一直待在易的房间,小皓也是,他对易大抵是没什么好感的,所以他守在这里与其说兄弟情深,不如说是我守着易,他守着我。
易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一面担心易,一面又不忍心小皓和我一起挺着,差不多到休息的时间,就主动说累了,要他和我一起去休息。
看我不再坚持守着易,小皓自然求之不得,催我赶快去睡觉。
进到房间刚想关门,他的大长腿就迈了进来:“我得看着你睡下才放心。”默默扶额:本来想骗他去睡觉我再去守着易,这点小心思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但看他不容讨价还价的表情,我乖乖去换衣间换好睡衣,出来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关灯离开。我在床上盘算着和小皓房间离得这么近,怎么样才能悄悄出去不被他发现。
竖起耳朵听外面静悄悄的,这会儿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打定主意我翻身下床,连鞋都没敢穿踮起脚尖慢慢地挪向门口,小心翼翼提起睡衣下摆生怕一个不小心跌倒弄出声响。
快了,就快到门口了——喀吱——拧开门锁,探出头左右望了望好像没被发现,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带上房门,转身——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小皓。
“小皓,还没睡啊?我出来......嗯......去个洗手间,对,去洗手间。”本来小皓就比我高,再加上现在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垂点头,目光正好看到他微微敞开的衣领,比女生还光滑的白瓷一般的皮肤在绛紫色缎面浴袍的衬托下更加好看。呸呸呸,想什么呢......
他听完我磕磕巴巴的话,嗤地一笑,“我记得你房间里有洗手间。”
............
静默两秒之后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正色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他,可是我担心你。他现在毫无知觉,你在与不在没有什么两样,乖乖回去睡觉,可以吗?不然我就陪着你,一起坐到天亮。”
明明他说着小孩子一般执拗的话,我却觉得像哥哥,这种被异性“长者”管着的感觉陌生又有点温暖。
是啊,他还在沉沉地睡着,我在与不在又能怎样,一个爱的人已经莫名其妙地被劫数缠身,为什么还要让另一个爱的人为我寝食难安。
这样想着我冲小皓认真地点点头“这次我真的回去睡觉,放心吧,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认真,这次他没再执意看我睡下,只在门口道了句“晚安”就回房了。
躺在床上,我细细地想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有什么诱因让易突然应验了他的劫数,是食物,天气,还是......某个人?要说变数每天来易宅的人都不同,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难道......是她?
为什么她会有那么笃定的想法,难道她知道些什么,或者易突然昏迷和她有关?
想来想去毫无头绪,最后竟然脑袋昏昏涨涨睡了过去。
陷入了一个梦,一个醒来之后还会微微颤抖的梦。
在梦里有好多好多的虫子,看不见路看不见空气,满眼都是虫子,听见易在叫我,大声地回应他,越来越近了,易就在前面,可是被虫子挡住了视线,我伸出手想扒开它们,可是越扒越多,感觉到它们正往我的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钻。恶心得想吐想呼救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虫子突然都消失了,眼前也一片明朗。远处是易吗?我不会认错的,一定是他,“易,我在这里——”。边喊边跑向他,可是离他越近空气里越能嗅到一股血腥味儿,让人作呕的味道。终于来到他面前了,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在吃虫子,就那样微笑地看着我,一只,两只,三只......好像那是多美味的食物。和普通的虫子不一样,这些虫子居然流出的是血,慢慢低下头发现易的脚下堆满了它们的尸体,有的刚死去的还在汩汩地淌着血,一片血海,原来——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我的易要吃这么恶心得东西“易,不要吃,不要再吃了,快吐出来”我愤而走上去拍掉他的手,他却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伸手抓更多的虫子来吃,嘴角都溢出虫血而不自知,只知道微笑,吃.......“不要吃,不要吃......”我疯了一样打掉这些虫子,他却疯了一样往嘴里塞......
大叫着“不要”,我浑身冷汗的从床上坐起——好诡异的梦。
这时我听见隔壁易的房间传来几声异响,受刚刚梦的影响,总有不好的预感,我掀开被子冲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