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吐血的消息不胫而走,凤珏醒来的时候气得要杀人,此时屋子里站着玄洛和凤珏随身的四名暗卫,全都垂首半跪在地上。凤珏凌厉的眼神从四个人头上走过去,屋子里空气瞬间被冰封,凤珏低沉出声,“好啊,你们做得很好!本王该怎么惩罚你们?”
云阳城里投降的俘虏一下子被人放出来,传出凤珏毒发身亡。短短几天,军心混乱,敌军重返而来。由于百姓来不及躲闪,镇压时死伤一片。多亏了西陌带精兵把城里外围住攻打,又派人疏散百姓,只怕云阳城的人要死光了。虽然反叛刚刚平息,但现在城主府外百姓来闹事,要求珏王给个交代。说好的不会伤害他们,为什么又死那么多人。
“主子饶命!属下不敢。”四个人齐声道,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恐惧。
只有玄洛,明明跪着却仿佛独处事外,平静的眼睛盯着淡紫色的衣袖。
“不敢,是不是本王那你们剥皮抽筋就敢了?”凤珏冷笑一声,四人均吓得噤若寒蝉。因为凤珏对待背叛她的人绝对说到做到!当初玄清公子正得凤珏宠爱,可是有一次消失一个星期也没回来。凤珏大发雷霆,找到衣衫不整的玄清公子,居然叫人送玄清公子去军妓房!
“解释!”
“玄清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吗?”
“来人,把他给本王送进军妓房,本王倒看看他的骨气还剩下多少!”
……事情最终发展到什么程度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解的只是玄清公子没有被王爷送到军妓房,但最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玄清公子被王爷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年多才康复,从此落下咳嗽的毛病!
“说话!别逼本王用刑!”凤珏的声音把四个人从回忆中吓得跳出来,“属下不敢!”
“来人,送他们去刑房!”凤珏很暴力,很残忍!这点毋庸置疑!三个时辰过去了,四个人重新被人带过来,一个个浑身湿透想来不堪刑法昏过去又被冷水泼醒。架着他们的八个人一松手四个人像一摊软泥趴在地上。其中一人抬起头,眼神涣散,却依旧坚定道:“请主子相信属下,属下绝对不会背叛主子。”
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这次凤珏相信她了,亲自扶起她,“瑶止,本王信你。”
“来人,扶他们回房休息。”
凤珏说完这句话时,玄洛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主动抬头问:“王爷相信玄洛吗?”
“你有资格?”凤珏淡淡凝望,轻蔑嘲讽道。
玄洛感觉自己也被用刑一般,心痛得几乎要撕裂了。玄洛嘴角荡起自嘲的笑意,重新低下头,也不辩解,也不抱怨。凤珏根本弄不清他在想什么?
凤珏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强迫玄洛看着自己,“为什么不解释?”
“有用吗?”玄洛反问。
“的确没有,本王还是会杀你。”
……玄洛又是一阵沉默。
“敢来本王身边就该了解本王的为人,既然背叛本王……选个死法,本王成全你。”凤珏的力气很大,几乎捏碎玄洛的骨头,他却一声未吭。凤珏手移开时那里一片红紫。
玄洛久久没有说话,心里的悲凉得要溢出胸腔淹没自己。他还真会作贱自己……
“既然你不想死……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拿此人的血祭奠逝去的百姓。”
她连名字都不屑叫了吗?玄洛没忍住最后一眼,看了她。可是,她的目光辽远冰冷。就像是随口问“今天天气怎样?”
玄洛被带走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凤珏倚靠在门旁,双眸微微迷住,姿态随意慵懒。凤珏脑子里全是玄洛的样子,初见时惊艳,再见时狡黠,又见时他沉静,最后见时他满眼悲凉。想着想着,凤珏心里愈加烦躁不安,一份说不出道不明的闷痛在心里蔓延扩大。
“王爷相信玄洛吗?”
“你又资格?”
凤珏脑子里反复都是这两句话,心里的痛更深了!“来人!玄洛在什么地方?”
那人摸不清凤珏的心思,斟酌着开口,“禀王爷,玄洛公子被带去刑场这会儿,说不定就开斩了。”
“开斩……”凤珏呢喃,眼里的恐慌如流星闪过,那么明显那么飞快以至于没有人可以捕捉到。凤珏不敢想象玄洛鲜血流尽的样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暴虐的急切,身子化作一缕白色流光,侍女眨了一下眼凤珏就消失不见,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王爷呢?”
这边凤珏骑在乌骓马上,鞭子抽出马后一条条红印,乌骓是凤珏的宝贝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吃痛地街上奔跑如飞一样。街上空空如也,马儿跑得十分顺利。“驾!驾!驾!”
然而凤珏还是觉得慢,太慢!提力腾空,脚尖点在马背上用轻功!入眼的是玄洛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领口几处被人撕裂。凤珏没想到一个上午玄洛变成这个样子,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一把大刀悬在玄洛的头顶,上面还折射出刺目的寒光,凤珏来不及喊出口,手腕一翻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嗖的一声窜出去,把行刑的人手中大刀振落,那人抖抖发麻的手,一抬头见凤珏像看死物一般看着自己,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兵怎么惹王爷了?吓得跪在地上,双腿乱颤,“小,小的,参见王爷。”
“滚!”凤珏绝对相信若不是她一心想的是玄洛一定一刀宰了这人。
凤珏亲手把玄洛的绳子解开,“你……”被解开的玄洛看了她一眼,抬手啪的一声给凤珏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不大不小在场的人和百姓都听得见,凤珏的清瓷般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手印,可见玄洛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凤珏不敢置信地望着玄洛,在她仅存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活着敢打她的人。有,也全死无葬身之地!
凤珏的残暴天下尽知,一众人除了玄洛都匍匐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都给本王滚!”
众人屁滚尿流地跑回家,凤珏绝对是地狱里的恶魔无人敢招惹,包括传说里深得宠爱的玄清公子。除了玄洛!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王爷滚,有多远滚多远。”玄洛轻声细语中带着哀痛的决绝。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话会再一次引来杀身之祸。
凤珏很不开心,她好心来救他,他还不领情。凤珏很想转身离开后者自己拿刀杀了他,但只要想起自己赐予他的侮辱生生忍下来。跳上委屈得不行不行的乌骓,凤珏不顾玄洛的意愿拽他上马,“驾!”
凤珏又把玄洛拽回自己的屋子,身旁的侍女看见凤珏有些疯狂的神色,和……和……脸上的五指印!逃了出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王没想怎么样。来人!取药!”凤珏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侍女小心翼翼递上药膏,凤珏看向他青紫的下巴,伸手轻轻抚摸,语气不由地平缓,“本王给你上药。”
“不敢劳烦王爷大驾。”玄洛挥手打掉凤珏的手,转头漠然道。
“你都敢给本王一巴掌,还有什么不敢的?”凤珏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她都忍他对自己无礼,他怎么还生气?男人真是麻烦。
“过来!”见玄洛无动于衷,凤珏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别动!”清清凉凉的感觉十分熨帖,许久,玄洛自言自语,“你这是何苦?”根本没打算期望凤珏的解释。
凤珏半晌迸出俩字“乐意。”凤珏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子,玩味地一笑,缓缓俯身印上那柔软的薄唇,一点点碾压,一点点深入,勾起他的唇与她缠绵,梅花般淡雅清新让凤珏留恋不已,等她气息微喘时玄洛眸子里一片迷蒙,双手环凤珏的脖子软化下去的身子完全靠着她。凤珏心里说不出的愉悦,揶揄道:“呵呵,这就不行了?嗯?”说罢抱着他纤细清瘦的身体向床榻走去,不料玄洛刚一落到床上翻身把凤珏压在身下看着凤珏疑惑,惊讶的神色不由分说地覆上他的唇,学着她之前的挑逗,但还是生涩许多,凤珏没有喘息,他自己倒是羞涩不已,趴在凤珏身上浅浅的喘息。
“王,王爷……”进来的侍女吓得说不出话来。妈妈呀,太可怕了!她跟在凤珏身边几年了,居然有人敢把王爷压在身下。王爷你阴晴不定就算了,干嘛尽干些让奴婢吓死的事啊。谁来拯救我啊。
“什么事?”凤珏淡定地起身。
“东陌大人……说请王爷处理俘虏逃跑之事。”
凤珏一回头,果然见玄洛的眸子黯淡下来。冷声道,“青青,以后回禀事情到门外等本王。”
“是。”叫青青的侍女低头,暗自感慨唏嘘,王爷这宠爱来得也太突然了。连玄洛公子一个黯然神伤的表情都能引起王爷的不悦。
走到门口的凤珏停下脚步,对身边一名青青,一名子衿的侍女道,“给公子打水沐浴。子衿,你去调查,凡是碰了公子的女人手都给本王剁下来!”
“无问呢?去把无问叫过来时候公子。”
事情都解决了,凤珏松了一口气。独自一人来到书房,挥手示意东陌不必行礼,“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件事涉及的狱卒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东陌皱眉。
“逃亡的俘虏呢?也没有线索?”城门口可没传出来有大量人口出城。
“没有。城里城外属下都派人查了,没有俘虏的下落。俘虏是半夜逃出去的,仅仅知晓情况的全被灭口。主子,要不属下把蒋城主抓回来,看她知不知道这城中是否有密道之类的藏身之所。”东陌分析。
“不用。”像蒋城主那样贪生怕死的小人要是知道有密道一定自己先逃走了。不会等着被抓!“你派人跟踪好她,她虽然不知道密道,但是我军牢狱的监管情况她该是知晓。没有她的透漏,敌人想救出俘虏也会无能为力。还抓就抓看守将领的狱卒和大门的狱卒。”只有这些人地位较高,可以调动其她狱卒。
再等东陌回来时,听到蒋城主被暗杀的消息……凤珏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嘲讽地仰天大笑。